一艘木头的小船,静静地停靠在,青瓦大宅后面的河岸处。
小船附近到沙滩上,有几个年岁不大的孩子,正在嬉笑,打闹。
看男孩过来,立刻嬉戏着跑了过来。
又看到清浅和太子廷宣,跟在男孩身后,立刻转了身子,向村子里跑去。
“这就是我的船。”那孩子解开,拴在岸边的木桩上的绳子。
太子廷宣一个跨步,踏上小船,船在水面上轻轻晃动了一下。
他伸出手臂,让清浅扶着上了船。
清浅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正在收绳子的男孩子,“这附近,除了我们上船的那个渡口,还有其他的渡口吗?”
男孩点点头,“刚才你们上船的那个渡口,是最近的。再往南下,就是我们牛家村的渡口。”
男孩子跳上船,接着说到:“这条河叫凤河,人家说再往南,就是凤河镇的渡口,可是我从来没去过,也不知道我的船,要行上几个时辰才能到凤河镇。”
“就去你熟悉的牛家村吧。”太子廷宣淡淡的说道,微风轻起吹动着他的衣角,阳光洒在他脸上,温润和煦。
那男孩子收紧了绳子,熟练的一撑长篙,船,缓缓的向河中心驶去。
春风吹得人懒洋洋的,在这河上晃晃悠悠,清浅渐渐闭上了眼。
那感觉就宛如,坐上了一只大鱼。
那鱼又安全又舒服,它随着水面自由翱翔,会带自己去到任何地方。
太子廷宣坐在船上,和那撑船的男孩子,有一搭没一搭说话。
“你知道吗?其实我现在最想要的就是有一头驴。”男孩子说了很多,太子廷宣只是微微点头,表示还在听着。
“依我看,这驴子比马,要好上许多。”男孩满脸神往。
“要是有一头驴的话,我就可以带着我奶奶到处走了。我小的时候都是奶奶带大的,可是现在她老了,腿脚不好,我家的那匹马又太高,她上不去……可如果有一头驴,我就能带奶奶到处转转了。”
太子廷宣把这话听在心里,可是面目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望着荡漾的河水,仿佛这河水,吸去了他全部目光。
船?
清浅突然警觉起来。
河的对面,驶来一艘带着棚子的木船。
木船全身红色的,可是在船顶,却稳稳当当坐着,一条黑色的蛇头雕像。
这蛇头……
清浅在心中仔细回忆。
对了,是曾在容香宫看过,类似的蛇头。
可是容妃已经死了,三皇子带着异香族不再伤人,这都是任谁都知道的事,那这蛇头怎么会出现在船上呢?
清浅那双澄澈的眸子里,微微的划过一丝阴影。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船上的一举一动。
船缓缓的驶了过来。
大木船上站着一位,穿着白衣戴着头纱的女子。
虽看不出面容,可是那亭亭玉立的样子,想来也是不俗之人。
那女子胳膊上提着个竹篮,一只手从竹篮里拿出些什么,向河面上扬了过去。
给清浅和太子廷宣撑船的男孩子,立刻来了兴致,大声叫道:“姐姐,你这是扬些饵料喂鱼吗?”
那女子隔着面纱,看了看那男孩子,清清润润的说道:“是啊,没有鱼饵,鱼怎么会来上钩呢?”
大木船继续前行,到和清浅她们坐的小船,并排时,清浅才看得清楚,在船后还坐着几名穿着白衣的女子,个个手中拿着钓竿儿,正在船上垂钓呢。
幽国民风开化,女子钓鱼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可是……
清浅只见过,在鱼竿上挂鱼饵的,却从没见过这样,把鱼饵扔进河中,撒的到处都是的。这样能吸引来更多的鱼吗?清浅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那船悠悠驶过,清浅只觉那船下的波浪,是一片金色,晃的人只觉得眩晕。
清浅突然闻到一种淡淡的香气,她再低头一看,原本青蓝色的河水,此刻已变成了淡淡的粉色,那粉色中的金色,在这水波的荡漾下,生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圈,交错着、环绕着,让人顿时就虚弱的失了神。
整条河都变了,仿佛一个颜色的漩涡,加上那清雅的香气,只让人觉得昏昏欲睡,想要倒下去。
就在清浅只觉发懵的时候,对面船上的白衣女子,纷纷放下鱼竿,亮出身后的佩剑,纵身一跃,就跳到了清浅他们的小船上。
船身很小,经不住这许多人。
那几个白衣女子,几乎是半飞于天空,周旋于清浅和太子廷宣中间。
太子廷宣手握佩剑,分毫不让。
那几个白衣女子,也无法落船,剑术也弱了些许。
太子廷宣毫不手软,招招毙命。
只一片刻,就把那几个女子,打的七零八落。
就见那手提竹篮的女子,腾的纵身一跃,旋到太子廷宣面前,手中扬起粉莹莹的粉末,洒向太子。
太子廷宣满身都是金色的粉末,他只觉得那香气,让人眩晕让人作呕。
整个人都有控制不住的寒意,从脚底升起,仿佛只是瞬间,就让他整个人落入冰窟。
那白衣女子,顺手握住了,那撑船孩子的脖子,一把提了起来。
那男孩先是一愣,随机用尽身体仅有的力量,拿出一只哨子用力的吹响。
那哨音划破半空,像天上的雄鹰,遇到敌人时的长啸。
一艘窄船,如离弦的箭般驶了过来。
那船行得飞快,并不是竹篙撑船所致,定是有人用了真气,推着船在水面前行。
清浅和太子廷宣,搭乘着孩子的小船,已驶出岸边不少距离,而那快船几乎是在,这声长鸣之后,就立刻出现在河面上。想来也并不是,被着哨声召唤而来。
太子廷宣虽剑术了得,可是不耐对方人多势众。而此刻要前后夹击,难免让清浅担心起来。
清浅一边用力的,从那白衣女子手上,抢夺孩子,一边提醒道太子廷宣:“小心身后。”
只此一句,那快船便已行至清浅身边。
看到那船上的人,头上扣着的那顶黄色草帽,清浅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些。
让清浅放心的是,所到之人,正是他们进河心岛的船夫,也正是这男孩儿孩子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