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故意说的,有几分犹豫,但是态度表达得,却清清楚楚。
太子廷宣点了点头,一副明了的样子说道:“那好,以后学休日来便可。”
学休日来?
清浅突然想哭。
整日上学读书,便以疲惫不堪了,可是从此就没了休息……学休竟然,还要来陪太子骑马?
要不是这人多,清浅真想大吼大叫,些个叽里呱啦。
郑皇后本以为这春日马会,让太子在众家贵女面前,都失了颜面。
可不想竟被太子,找了回来。
她满心欣慰的,看着太子的背影,又冲着牧清浅点了点头:“那好,以后就学休日来,伴太子骑马。”
“是。”清浅点头作揖,心中却暗暗叫屈。
这一场闹剧般的春日马会,终于兴高采烈的落下了帷幕。
贵女们虽在场上,受了白美鸢的嘲讽,可最后也都嘲讽了回去,各个心满意足。
“还好选妃这件事儿,还没有什么眉目。”
“就是,虽说牧清浅得了个便宜,成了太子的伴骑,可是太子怎么会喜欢,整日骑马射箭的女子呢?”
“念在她今日,为大家长了些颜面的份上,就便宜她吧。”
贵女们也都嘴下留情,没多作议论,便逃似的,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坐上马车各回各家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人群中的李如霜。
“怎么会是这样?”
她那本扬起些许兴奋的脸,又恢复了暗淡。
“白美鸢这个蠢货!”
明明好好一场春日马会,就被她给毁了。
只要牧清浅一天没嫁人,自己就绝不能掉以轻心。
“九皇子是我的,谁也抢不走,即便是牧清浅!”
牧清浅几乎是,拖着两条腿走回平台。
各家贵女正纷纷离开,看到她的时候,还会微微作揖,掩饰一下复杂的感情。
好不容易,走到了小艾和杜雪蓉身边,牧清浅觉得自己,都要摊下来了。
小艾一脸兴奋和崇拜的说:“清浅姐姐,你刚才真的是太神了,要不是我亲眼所见,真不知道你的骑技这么好!你没看到,白美鸢那脸,简直都要气炸了。”
清浅冲着小艾笑了笑,心想:但愿白美鸢,是个说话算数的人。她输了,就不要再拿小艾的心意,做什么文章。如此自己这一趟,也算值得。
一旁的杜雪蓉,没有小艾那般的兴奋。
有些担心的对清浅说:“听说这白美鸢心狠手辣,清浅日后定是要多小心。不过还好有太子,和九皇子冉烨为你撑腰。估计她也不敢做些什么小动作?”
杜雪蓉拉起,弯腰驼背,一脸颓废的清浅,笑道:“恭喜你,成了这个春日马会的魁首。”
不说则以,一提到这两个字,清浅又想到,自己日后没有了学休日。
脸上的表情,跟吃了苦瓜似的,唉声叹气道:“我的学休日啊,全没了。”
众人皆散,梅妃刻意的走的最慢。
她看了看,正和杜雪蓉、小艾说话的牧清浅,低声问一旁的九皇冉烨:“她就是那个,冬至时分,冷香凝点出生的姑娘?”
九皇子冉烨身子一怔,他并不想回答,可是又不能说不知道,只是微微的,低了低头。
梅妃的脸上露出一抹,旁人看不懂的深意。
她一边向前走,一边对九皇子冉烨交代道:“那姑娘嫁人,一定要嫁给你。”
九皇子冉烨没出声,他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而是在心中问自己:
喜欢牧清浅吗?
是喜欢的吧。
看她在马场上叱咤风云,看她连投壶这样的游戏,都玩得出神入化。
看她跌跌撞撞的,摔到自己面前,看她一次一次的,站在自己身边,和自己并肩而战。
可是这种喜欢,就是能娶亲的喜欢吗?
九皇子冉烨并不确定。
可他见过的所有女孩里,牧清浅是唯一一个,让自己想望着她,想和她说话的女孩。可这就足够了吗?
更何况,她是冬至时分,冷香凝点出生的人。
九皇子冉烨,默默的往前走。
梅妃也看出他心中的犹豫,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认真而严肃的说:“这件事你绝对不可犹豫,过几日我就会禀明你父皇,让他指婚牧清浅。”
“母妃。”九皇子冉烨心中生出几分焦急,“您要是再这样逼我,我就回了北地,再也不回来了。”九皇子冉烨故意说道。
平日里,母妃催他早日成亲,他只要搬出北地来,母妃定会不了了之。
可是这一次,梅妃没那么好说话了。
她眼中的神情,并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既然你我已知,牧清浅是冬至时分,冷香凝点出生的人,旁人也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拖不得,只有先下手为强了。我们早把这讯息,告诉你父皇,他也在心中早作掂量。那时候即便有旁人再提,你父皇还是会把她许配给你。”
“母妃,”九皇子冉烨也认真的说道:“你是知道的,我是不会和大哥争的,什么都不会争。”
“无论你想不想争,太子的身子状况,你们都会必有一争。”
“可是大哥的身子,现在已经好了,不会有您说的那样的情况发生了。”九皇子冉烨说的笃定。
“好了?”梅妃微微一笑,眼角中扫过一丝陌生。“当真好了?那异香族的花百医,为何要远走南方去为他寻药?”
九皇子冉烨身子微微一愣,不露痕迹的说道:“花百医寻药,是要来为大哥调养呢。”
调养?“偌大个幽国,偌大皇宫,都找不到几味调养的药材?”梅妃怎么会不知,冉烨的心事。
冉烨是她生,是她养。冉烨最重感情,也是她这个母妃,比旁人更了解的。
他若不是如此重感情,不会任圣上频频示意,由他继承皇位,却又百般推脱。梅妃比谁都了解,冉烨不过是放不下,和太子之间这份兄弟感情。
梅妃摇了摇头,“这后宫皇族不比寻常百姓家。”梅妃伸出手,摸了摸冉烨的乌发,宛若他仍是个孩童般,信任自己,依靠自己,在自己身边。
“无论你跟太子,有多深多重的感情。你们之间都免不了是一场,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