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说着不要心软不要心软,结果最先受不住的还是他。
闻野将人抱起,往驾驶位上一塞,动作看似粗暴,可明岑却是极尽温柔地被放在了柔软的座椅上。
男人一手扶着车门,一手撑在车顶边上,冰冷的雨水落在他宽阔的背部,落在他有些凌乱的发上,顺着发梢滴下,落在了女孩冷得发青的手背上。
雨水很冷,可他的心还是热的。
只要她坦诚相待,他依然愿意的。
“明岑,给我一个理由。”闻野眸色沉如寒潭,潭上无波,千丈之下却是暗流涌动。
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带着寒意……亦带着微弱的希翼。
给我一个理由。
一个可以让我说服自己忘了先前看到的事的理由。
明岑缓缓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琥珀色的眸子里还有几分尚未褪尽的茫然:“…嗯?”
“你不打算解释?!”闻野怒极反笑,湿透了的马甲和内衬贴在他身上,冷得可怕,“我一杀青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怕你会想我,怕不能在你去比赛之前见你一面。”
“我为你奔波了一天,满心欢喜地想给你一个惊喜。”闻野几乎快要压不下满身的暴戾,手指死死地扣着车门边框,“可是你居然在跟别的男人接吻!!”
你怎么敢?!
明岑看着撑在上方为她挡住风雨的男人,身体在温暖的车厢里依旧冷得瑟瑟发抖。
女孩眼眶泛红,一字一句:“我没有亲过别人。”
就在刚才,那像戏一样的幻境尽数传入她的脑海里。
幻境的画面最终定格在“她”与修和相拥而吻的那一幕。
明岑再迟顿,也知道了修和那莫名其妙的一个赌究竟赌的是什么。
对于修和,明岑是完完全全看不懂,就像一个泛着黑气的谜团,外衣套了一层又一层。
但明岑也没什么心思去琢磨他的想法,止步于亦师亦友即可。
他若有难,明岑也不介意拉他一把。
但这种情况八成很少,因为连她也打不过这妖孽。
修和与北禅真君那点事,早几百年就在魔界传开了。
当初听到这狗血得像话本的故事时,她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
同是天涯沦落人。
但是现在,明岑只想拿惊虚捅那妖孽几剑。
去你娘的玩意?!
赌什么?!
赌看到她“出轨”了,闻野肯不肯心甘情愿地戴这顶绿得发光的帽子?!
有那么一瞬间,明岑是真的想对修和动手。
朋友有朋友的界限,越过了,就必须承担后果。
因为受了伤又淋了雨,她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明岑抬手攥紧男人的衣角:“我没有亲过别人。”
可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帐,她以后会一笔一笔地算的。
自她从暗无天日的魔渊里爬出来后,明岑就不再是那个软弱无依的小仙了。
当年惊虚一剑出魔渊,十万魔兵俯称臣。
佛不入世,天地万界之中,能胜于她的,不过寥寥十几人。
只是圣为贤,孽为障。
入了魔还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妖,如何成圣成贤?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睚眦必报,噬血残暴。
这才是魔尊相岁。
“我没有亲过别人。”明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句话,原本如高山皓雪般的清昳容颜涌上了阴鸷之色,将发未发,似在极度危险的边缘。
料是暴怒之中的闻野也察觉到了她的异常,神色猛地一滞。
“我没做过的事……谁都不能冤枉我。”
不要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