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帮她?”程时景抬眸,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我爱她。”
“这个理由够不够?”
“时景,你别这样好不好?”程时月猛地抓住他的手臂,“她不行,她真的不行。”
程时景抬手温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泪,脸上的笑容没有温度:“她会不会害死我,我不知道。”
“但是…”程时景笑着,周身的气势却冷冽得如利刃,“我知道我已经害了她。”
“姐姐,我曾经说过让她适应不会受伤的日子……”
“你让我食言了对她的承诺。”
看着眼前笑得温柔却没有一点温度的他,程时月的心像被人用刀割着一般。
自程时景懂事之后,程时月就再也没有听到他叫自己姐姐了。
不是讨厌,也不是冷漠。
他很爱也很关心自己,她一直都很清楚。
只是不习惯而已。
现在呢?
为什么她听到这声“姐姐”会这么的难过?
……难道真的是她错了吗?
有那么一瞬间,程时月动摇了。
但,也只是一瞬间。
苏小小和李承看完从泯江大桥的摄像头里调出的视频后,就跟着刘局进了程时景在的这个会客室。
苏小小几乎在一旁把程家姐弟的对话听了个遍,垂下的手紧握成拳。
她觉得好难过。
明明在视频里,明岑在保护着程时景,在用命去保护他啊。
为什么这些人还是要选择反咬一口保护了他们家人的那个人??
……
视线掠过旁边背对着她的沙发,苏小小的瞳孔骤然紧缩:“林雅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林雅儿有些愣愣地转过头。
其实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明明自己之前还在床上睡觉的,莫名其妙就醒了,手里还拿着份从来没见过的文件,然后身体就不受控制地离开了家,去了程时月那里。
整个过程,她就像旁观者似的,看着“自己”的这一系列不受控制的行为。
之前也出现过一次,自己莫名其妙地就去了酒店的地下车库。
林雅儿还以为是自己醉了才迷迷糊糊地去了车库。
但现在,她一想起那种被人操控了的恐怖感觉,浑身就忍不住颤抖起来,脸色苍白。
林雅儿这种反应在苏小小眼里,却有了另一种暗示。
苏小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声音显得有些急促:“刘局,林雅儿是不是跟今晚的事也有关系?”
刘局点头:“是啊,虽然这份文件是程小姐送来的,但据说是林小姐找到的……苏副队,你做什么?!”
苏小小猛地扯过林雅儿的领口,硬生生地把她拎了起来:“林雅儿!!你害了明岑一次还不够,想彻底毁了她是吗?!你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你怎么可以??!”
林雅儿被苏小小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脸色更苍白了,全身抖得跟筛子似的。
李承和刘局急急上前,想要分开她俩。
李承:“有话好好说,小小自己就是个警-察,别在局里惹事。”
“我不要!”苏小小几乎是吼出来的,双目赤红,“你们是不是都觉得她林雅儿挺身而出为民除害?”
苏小小狠狠地甩开了林雅儿,见她狼狈地摔回了沙发,露出了一个极其讥讽的笑容:“那我今天就让你们知道,她究竟是多么狼心狗肺的一个人。”
“你不是说不知道明岑是谁吗?”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林雅儿,笑道:“我会让你想起来的,还有你们林家当年对她做过的所有肮脏的事!”
林雅儿蓦地一僵,一把抓住苏小小的手臂,花容失色:“不,不可以…你不可以说!!”
苏小小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甩开她的手。
直面众人,她一字一句:“你们一定会感兴趣的。”
因为你们都是同一类人。
*
**
审问室。
兆锋靠在门外,看了眼从里面出来的二队,问道:“她都招了?”
二队点头,语气有些奇怪:“我刚坐下,arthur就自己全招了,我审人审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积极招供的。”
兆锋干笑了几声,心道,人哪是积极配合啊,分明就是不想浪费时间。
兆锋也没想跟二队再聊什么,拍了拍他肩膀:“行,我先进去了。”
“好。”
才刚踏入一步,兆锋就被里面的冷气压给冻了一下。
瞥了眼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的队长,兆锋觉得自己的脚有些抖。
他把门关上后,就在明岑对面坐下了:“队长,你怎么被捉到了?”
明岑眼皮子抬了抬,呵笑:“警察都快到门口了,我一个病患能跑多远?”
兆锋心里一咯噔:“旧疾又复发了吗?”
每次出任务,都是队长旧疾高频复发的时候。
但队长一个人在国外,自己也很能忍,所以兆锋也没见过她旧疾复发的样子。
“嗯。”明岑戴着手-铐的手随意地搭在相叠的长腿上,声如寒霜,“现在我被抓了,路劳斯很快就能得到消息,那arthur倒戈的‘假设’就会不攻自破,他很快就会反应过来自己进了敌人的圈套里。”
兆锋皱眉:“现在我们这边还没完全部署好,如果让路劳斯逃了,那之前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抱歉,这次是我的问题。”明岑有些烦躁地靠在椅背,“我没想到那份明明已经被处理掉的文件会莫名其妙地冒出来。”
兆锋:“…也不能全怪你,我们还是有把握能抓住路劳斯的。”
明岑淡淡地“嗯”了一声,又道:“让林至他们加快速度,这几天就辛苦你把他们那边的情况转告给我了。”
“明白。”兆锋点头,又叹了一口气,“要不是队内要求所有人在任务未完成之前不可暴露身份,咱们就不用这样麻烦了。”
明岑瞥了他一眼:“暴露了就更麻烦了。”
会牵出一堆的麻烦事。
“那…她们要怎么处理?”兆锋小心翼翼地问道。
敲着腿的食指一顿,明岑忽然笑了,兆锋被这可怕的一笑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啊…我应该请个律师团比较好。”明岑思考道,“诽谤陷害,防碍公务,哪条都不好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