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欲拒还迎

  连续两早的起早,语冰觉得自己似要垮了,昨早是吃饭就打起了瞌睡,今早是听到闹铃响后还在床上赖了几分钟,勉强凭着一点意识强撑起来后浑身冷得直打颤,哎,天天都只顾着忙学习,忙赶稿,唯独把自己的身体给忽略了。

  到了学校不久,就开始发觉班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头,后来才从岩儿的嘴里得知原来她才是这次事件的最重要人证及参与者,原来是早上婷婷正独自走在上学的路上,由于这两早都是5:30左右就出门了,又可能是昨晚刚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婷婷也没有在意路上除了上学的学生根本就没有其他人,而她恰走在一条人烟稀少的巷道里,这时身边走过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婷婷也没有多留意还是低着头继续向着学校的方向走,可谁知那男生左瞅瞅右看看后突然就转回头快速地冲向婷婷然后在婷婷的脸上亲了一口就跑了,婷婷猝不及防地被这一亲搞得是又急又气想跑上前去抓住那个与她穿着一样校服的男生,可婷婷哪里跑得过他?偏偏这时候遇到从另一路口插道过来的岩儿,婷婷就指着那男生上气不接下气地,“快抓住他,他亲我。”

  柳岩儿的飞毛腿那可是出了名的,在大概明白婷婷的意思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校园就把那个还来不及上楼的男生给抓住了,如果是让那男生混到了学生堆里,那可就是等于“放虎归山”了,虽然也没这么夸张,但是凭匆匆忙忙间的印象,又是统一的校服,就是把全校的学生都拉到婷婷面前,婷婷也是无论如何也分辨不出的。

  很快地那男生的家长听说也被请到了学校,处理的结果也很快,校方给出的结论就是不容置疑的两个字:开除,任家长是如何苦苦的哀求都无济于事,其实如果该家长若是求助于婷婷,能求得她本人的原谅再加上她家在本市的社会关系,保住一个还没拿到大学毕业证的学生也许不是难事,可是那老实巴交的父母只把学校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偏那稻草一扯就断了,也灭了他们所有的希望,后来有的老师都在议论着说是那男生不过是闹着玩想搞一次刺激,这样一来,倒把柳岩儿捧成了名人,语冰有时被岩儿拉着去洗手间,都会听到背后有人悄悄地议论着,“就是她,可厉害着了。”“不过有的人非得有这样的人治治,都以为女生好欺负。”“那男生至死也不相信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吧?偏是遇到高手了。”“她要是进国家队,说不定还能破马拉松纪录呢。”“唉,校篮球队怎么没见她啊?是不是身高有点不够啊?”“本来也不关她的事吧?害得人家寒窗苦读那么多年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连毕业证也拿不到了。”

  好的坏的各种各样的议论都有,害得语冰也差险跟着成了名人,因为那些人议论完她,也会附带着给语冰添两句,诸如,“她的同桌听说上次联考考得很好呢。”“她同桌的眼睛长得倒是不小。”“哎,有这样的同桌怕是以后也没人敢追了。”后面接着就是一阵不怀好意的哈哈声。

  教室里今天是开了空调的,可是不知为何出来的似乎是冷风,语冰本来就不是太舒服,感觉就更冷了,虽然外面是出了太阳的,但隔着一道走廊还有玻璃的阻挡,让人感觉不到有丝毫的暖意了,况且是雪后的天空,外面的雪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与他们争阳光呢,而他们这帮学生不过是被圈住的一只只小鸟,哪有随心所欲的自由呢?

  语冰正头重脚轻般地一手托腮琢磨着一道无从下手的微积分时,看到岩儿先是把两腿膝盖不停地搓了又搓,然后又从桌肚里把一个旧羽绒服给掏出来盖在腿上了,知道她的关节炎是又要犯了,岩儿这毛病是从初三开始就落下了,原来是那时她为节省时间选择了住校,结果有一天靠近她上铺的一块玻璃坏了,她冻了一夜,第二天就上报给学校,但学校一拖再拖,差不多一月后才把新玻璃给换好,她当时只觉冷并不晓得日后会得了这毛病,虽然后来她逢人就会骂那学校办事拖拉,人心不古的,但也只能过过嘴瘾,罪还得自己承受着。语冰想哪一个考上大学的又不是斩五关过六将的呢?不过再凭添那些天外飞来的横祸,有时就显得有些祸不单行了。

  “你要是买两个紧身护膝套上是不是会好得多呢?”

  “套过,太费事,而且套在外面露出来不雅观,放在里面,裤子又瘦得套不上。”

  也是,岩儿那么爱美的一女孩,虽然眼睛不大,但五官还是长得比较端正的,有时课间她都会把镜子从桌肚里掏出来偷偷地照上一照,描眉涂口红是从来不会忘记的,不过学校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只要不把脸上搞得太过分就行,头发是从来都没有统一过要剪成什么模式,关键是烫染也是新先例,但染也仅止于是黄黑两色,在这个问题上学生所追求的也只是洋气好看,并没有人要搞怪,像社会上那些男人们剪的什么刀疤头或是凤凰头,至于西瓜头、锅盖头倒也有人剪但因为不被学校的学生们所接受,倒也少有人剪。

  倘若语冰再建议岩儿贴上暖贴,只怕是侵犯了婷婷的专利,那可是她送代顷的独一无二的,就像她梦想她独一无二的爱情一样,语冰有时甚至想,这婷婷初涉感情,看待爱情也只纯好玩一样,她的小情小爱只是找各种各样的“不解”去找代顷求解,而代顷对此又从不拒绝,但又看不出他有别的什么意思,难道可以归结为欲拒还迎?这词的本意是指人心理状态是拒(讨厌对方),但在行动上不愿得罪对方,便采取了“迎“的办法。

  仅仅是如此吗?可是也许当事人有时自己都不能意识到正是自己的这种颇为积极的敷衍,恰恰是给别人留下了希望和幻想,有时还不如一巴掌拍死来得痛快而又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