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帝瀛过来帮忙,樊襄咬牙忍着眼泪,从缝隙里挤出几个字:“真是人背喝凉水的塞牙,活活被折腾了两天。受伤、落水、被罚、挨饿,最后,连这圣武殿的破风都要欺负欺负我!我和这个鬼地方就是八字不合。”
帝瀛在她周围扫着,不经意似的问道:“昨日,你为何那么久。”
本不想理他,可人家毕竟过来帮忙,樊襄也不好意思太拂他面子,呢囔着回答:“我不是进去以后拖沓了些时间么,被里面的阵盘多罚了一个时辰。对,刚才数漏了,还有这圣物殿的阵盘,也欺负我!”
本以为这么简单带过就完了,可帝瀛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继续问道:“那也就四个时辰,你怎么弄到天亮才回来。”
樊襄撇撇嘴,这家伙不让我把脸丢光了,不算完么。无奈人家还在她的区域扫地,只得继续说道:“那我不是还大声喧哗了么,所以……又被多罚了一个时辰的马步桩。”
帝瀛扫着地闻言点点头,又像是想起什么,正要再问。
樊襄一伸腿,索性都说了:“好啦好啦!因为我没入定,站的是马步,不是马步桩。那个死阵盘自作主张,将一个时辰的马步桩变成了三个时辰的扎马步。所以,站完了已经天快亮了。你放心,我不会偷偷跑出去干什么坏事,再连累你被罚的。”
樊襄觉得,这北仓老六如此刨根问底,定是听了周围人的议论,怕她再胡作非为拖累了一同受罚的他。
拜托,这里可是圣武殿,连大声说话都会被电击的野蛮监狱。她现在就算是想干点什么坏事,也得干得了算啊。
“还有那个破阵盘,等老娘强悍了,一掌拍碎了它!”樊襄想起自己后庭的疼痛,咬牙切齿的愤声说道。
“我还没问你,昨天怎么那么一会儿就跑了。说罚三个时辰,你一个时辰就出去了!”一直怀疑阵盘双标,趁这机会,樊襄直接问道。
“你知道。”帝瀛肯定的回答。
樊襄一撇嘴:“我就知道!那阵盘就是个小色鬼,看你长的白白嫩嫩有几分姿色,便轻纵了你。我多罚的那些,天知道是不是替你的。哼!这地就该你扫!”
帝瀛本来还想解释,抬头看见晨风里狼狈的樊三,双目赤红微微含泪的模样,猛得说不出话来了。
“樊师妹,樊师妹!”
正觉得情绪越发激动,准备与北仓老六再争辩几句,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樊襄伸长脖子看过去,见是昨天接她的闫创,赶紧抹了抹眼角,朝他热情的挥了挥手。
“闫创师兄!”多认识几个殿中老人,绝吃不了亏,樊襄收起苦大仇深的脸,顿时笑颜灿烂起来。
帝瀛眼见着这丫头迅速的变化,吃惊的瞥了她一眼,面色沉了沉。也回过身,对闫创行礼:“见过师兄。”
只是,他的态度比起旁边的樊襄,可谓是冰遇到火,寒洞遇到骄阳,对比那般鲜明。
闫创知道帝瀛身份,对他回了个礼,却对他的冷淡毫无感觉。之后便略带焦急对樊襄问道:“师妹,听说你一直被罚到天亮?我本来还不信。可是现在看你的模样……一夜都没休息?湿衣服也没换?伤口怎么样了?赤炎丹可有去领?”
被一连串的问,樊襄感觉心中微微有些暖意,眼角瞥了瞥柱子一样没有情绪的帝瀛,脸上还是笑着,微微透出些赧色道:“可不是么,我蹲马步蹲的不好,又被加罚了。师兄是怎么知道的,怪丢人的……”
见樊襄竟有几分忸怩之态,帝瀛的冷脸更长了些。
“师兄要关心,还是换个时间来。我们还有很多地方没清扫,还请师兄……”
没等他说完,闫创便捡起地上断了半截的扫帚道:“我来帮你们吧。这扫帚怎么了?”
樊襄见状,学着皓月的声线娇嗔道:“一不小心就断掉了,师兄,这不会又要我赔钱还得罚我做苦役蹲马步吧。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
说罢,还摆出一张可怜兮兮的脸,瞪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闫创。
“哈哈,师妹多虑了,自然是不会的。”闫创见樊襄的模样,顿时笑了起来。
旁边一直没怎么插的上话,面沉如海的帝瀛,突然出了声。
只听得“咔”的一声脆响,他手里的扫帚也成了两截。
闫创一愣,看了看帝瀛冷冰冰的模样,讪笑道:“这次采买的扫帚,看来质量真是不太好啊。”
帝瀛将断掉的扫帚往地上一丢,兀自向杂物房走去。
他一边走着,一边奇怪着。
自从换体彻底融入明罗大陆,他满心惦记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迅速寻找到神级修炼体。心绪这般起伏不定,记忆里这还是第一次。
气恼被罚扫地了么?
好像也不是。
生气被那蠢东西连累了?
可也不至于突然气成这样啊。
我到底怎么了??
走到杂物房里,运气调息了片刻,感觉气息平稳了些,帝瀛拿了两把新扫帚回到大殿外。
一抬头,正看见樊襄一脸崇拜的盯着挥舞着半截扫帚的闫创,嗲声嗲气的说道:“闫创师兄你好厉害啊,我们忙活了半天才扫了一点点,你这么快就扫了这么多。太厉害了!”
“咔咔!”
闻声抬头的二人,不知所措的看着同样有些不知所措的帝瀛,看见他手里四截的扫帚,顿时愣住了。
这回买的物资质量这么差么……
闫创在心里暗自嘀咕着。
这不行啊,得和长老说一声了。
见两人盯着自己发怔,帝瀛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我再去,换两把。”
说罢,便逃也似的走了。
在闫创的帮忙下,大殿外的清扫很快完成了,樊襄几乎没再动手,喜闻乐见的看着两个人比赛似的一阵狂舞。本来感觉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这么迅速的被解决了。
樊襄一半无力一半演技的依靠在石栏边,看着挥汗如雨的二人,微微摇头。
这雄性动物就是不一样,干什么都能起争斗之心。
扫个地而已,比赛拿冠军么?!
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