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树一边给各式各样的物件施咒,一边偷眼观瞧黑市几人的神情,心中暗自窃喜。
这个显影咒他自小就会,并不是什么高深的功法,更像是种偏门的咒诀。
具体是谁教的,怎么学的,他已经记不清了。
运用纯熟的机会,多半都来自于逗妹妹开心。
只是,长期显影需要的显影符比较昂贵。
若不是他自己想看宗门大比,姜树也不舍的就这么用掉了。
他看着眼睛冒着金银的光芒,忙不迭的收钱数钱嘴唇须臾就白了一层的黑市老板,还有帮不上忙只能在旁边为自己殷勤擦汗的木乃伊脸,觉得他帮助老大解决了大麻烦,还能小赚一笔。
等樊襄大比归来,定会狠狠夸奖自己一顿。
正在看台上看的惊心动魄激动不已的樊襄,此刻若是知道姜树那小子把自己彻底直播出去了,虽然只能见她所见,闻她所闻,但是发一顿脾气都是轻的。
因为……
“老帝,你看你媳妇儿,就是厉害啊。那家伙被打的满脸窜血,根本找不到北啊!”樊襄酸唧唧道。
已经基本熟悉了她的套路,帝瀛淡定回答:“我媳妇儿肯定得比这女的厉害,等灵者比试的时候,你自己上了场就知道了。”
樊襄问道:“知道什么?”
“知道你自己有多厉害!”帝瀛不怀好意的笑着。
刚刚打开显影的修士莫名听见这么一句,顿时互相看了看,有些尴尬又有些猎奇。
但是,没有一个人去找姜树投诉解说的两个人不专业的,反而找个僻静点的犄角旮旯偷偷观看揣摩去了。
单凭这一点,樊襄可能会锤姜树几个月吧。
守门的护卫也有些奇怪,明明挤在门前各个翘首以盼的,还有时不时想贿赂他们混开一条缝看看的,现在都不见了。
不少人围着个半大小子,卑躬屈膝的。
尔后人群渐渐散去,原本纷扰热闹的场地,瞬间清净起来。
他们背对会场,心中原本也是痒痒的,可看见这么多人巴结着也是看不见一眼,那份高人一等的心理微微填补了守站而不能观战的遗憾。
可眼下,赛场外门可罗雀,场内热闹异常,他们心里那份落寞寂寥与好奇全被放大了。满心盼着换班的赶紧来,好让他们进去看两眼。
可是,赛事过于紧张,换防的一队显然不想记起时辰,都盯着擂台上的小丫头和大块头,手掌都拍红了。
宿辰的脸上流着血,这倒不是孙漪雪打的,而是自己下的手。
他已经彻底被激怒了,完全听不见场外师兄弟们的提示。
监令官看了看贺兰帝,他认为韦严等人在场外的行为已经严重干扰到比试的公平,可碍于北仓的面子,又不敢直接制止。
“你傻啦!她就是个死丫头,怎么动手也不可能打赢你!你个饭桶给老子清醒一点,少用重拳,多动动脑子!”韦严见宿辰屡屡犯下基本错误,忍不住出言警告。
此刻拿着显影符观看比赛的贺兰修士们都已经不淡定了,更别说场内的人。
贺兰帝冷冷看了看一脸云淡风轻的北帝桓,见他就像没听见一样,也微微有些动怒。
樊襄此时顾不上刚才还醋溜溜的酸孙漪雪,一拍大腿就骂道:“这哪来的疯狗,看个比赛用嘴?我家的猪都比他懂规矩,知道主子面前要知道低头!”
抱着显影符的贺兰散修们听了这话心里一阵舒适,各个喜笑颜开,大声夸奖这姑娘骂得好。
同样想来近距离观战的北仓散修心情就不一样了,宗门在他们心中还是有很神圣的地位的,但看见韦严的表现,确实有些让人汗颜。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一个小财主捐了五锭金子,从储物袋里拿出一面两米见方的铜镜让姜树附咒。
不少人都凑到跟前看热闹,包括没了生意的小商贩们,甚至守卫也快按奈不住,伸长了脖子往这边张望。
孙漪雪也挂了彩,左肩挨了一拳,疼的骇骨。
可她的确是个毅力超群的姑娘,虽然平日里唯唯诺诺,却很是能忍。
没看过前面经过的人,甚至根本没发现她受了伤。
就是如此,才彻底激怒了宿辰,这丫头像个鬼影子一样,出手没有声音,灵器没有波动,很难打到她。
就算打到了,她也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眉头都不皱一下。
这是个人么?
喘气儿的么?
宿辰被极怒攻占的脑壳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决定不再给这丫头丝毫机会,挥动手臂打出一记武学。
这是宗门内家功法,别说散修们,就是炽阎宗的宗门弟子都没有几个认得的。
可樊襄与武常交过手,一眼看去就知道不好。
那天在古森林,她差点被这一招要了命。
顾不上会不会引起注意,樊襄大喊了一声:“孙漪雪,你小心!这一招专震心脉,你要防好了!”
不错,这就是断山。
看台上的炽阎宗弟子有一半人并不知道这个武学,韦严瞪向樊襄满脸怒容,此外还有些震惊。
又是这丫头,神出鬼没,还总是在关键时叫嚣添堵。
果然,孙漪雪听了樊襄的话,改攻为守,举剑护住了自己的大窍。
她手里这把灵器绝非凡品,宿辰的功力还远不能打破它的禁制。
孙漪雪回守,断山虽震的她倒退了数步,一直滑到擂台边缘,可到底是保了一条命。
眼见这武学的霸道,孙漪雪冒出了一身冷汗,方才若不是有人提醒,自己还夹攻夹守,定是防不住这一掌的。
箱底已经倒出,宿辰还是没捞到便宜,此刻香柱烧烬,一擂结束。
孙漪雪先是对樊襄抱了抱拳,眉宇间微微露出几分苦楚。
毕竟,那一章几乎拍碎了她的左肩,如今每一个动作,都会牵动伤处。
监令官不动声色的上前,朗声宣布道:“第一组第一场,圣武殿孙漪雪胜!炽阎宗宿辰淘汰!”
结果一出,看台上半个场子顿时一片欢腾。
对比之下,另外一半显得尴尬又费解。
尤其是韦严,站起身来便喊道:“凭什么,分明是胜负未分!”
场外观战的散修们无一例外的讥讽道:“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