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帝瀛也发现了不对,不只是前面的贺兰明,后面的玄翰、恭亲王府的修士、北仓王的修士也都不见了。
他赶紧拉住樊襄,第一时间在她手上系上了一根五彩的绳环。
樊襄心头还是突突突的一阵惊慌,可看见帝瀛还在,稍稍安心了几分。
她抬腕看了看不知材质的绳环,轻声问道:“这是什么,还怪好看的。”
心中潜词则是,质地柔和却触手温凉,一看就很值钱啊。
帝瀛道:“有了它,你不会从我身边走丢。看样子,这混元山里有禁制,会把进来的人分散在各处,不让他们聚集在一起。”
樊襄叹了口气:“那要找到娘亲,不是更困难了?也不知道她进山以后,会被送去什么地方。”
帝瀛道:“不管什么地方,我们往封印之地走。她应该在那周边的。”
樊襄闻言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
帝瀛也不隐瞒:“北仓王猜的,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贺兰帝千挑万选,又给你家人封官进爵,肯定不会只是让樊夫人来烧个香那么简单。封印之地,有众家惧怕又都想要的东西,樊夫人一定是去那里了。”
樊襄一半懂了,一半不懂。可她还是觉得北帝瀛说的有道理。
况且眼下自己势单力薄,混元山不负盛名,一进来就给她这么大的下马威……
下马威……
对啊,马呢!?
樊襄这才感到坐下一空,她的麻木的胯骨下面只有两条腿了。
“北仓王爷,咱们的马呢!?”樊襄惊道。
帝瀛微微蹙眉:“北仓王爷?听你这么叫我怎么这么别扭。”
樊襄努力讨好道:“圣武殿是有规矩拘着,没办法。现在咱们都出来了,必然还是要以礼相称的。”
虽然自小除了父母、师父确实没人叫过他名字,不是尊上便是殿下,穿起了这层空间的肉身之后,也是六皇子或者北仓王爷。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丫头叫自己王爷,在帝瀛听来特别难受。
“可能是听惯了,你还是叫我帝瀛吧。”
樊襄搓搓手:“也好也好吧。您觉得好,怎么都好。”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去。
混元山长久孤寂,别说是人了,就是灵兽也鲜少踏足。
于是各种植物肆意横生,长得极其自由,也由此导致在山里行走,尤其困难。
“马没了就没了吧,这山路,大红也走不了……”樊襄喘着爬着,轻声抱怨着。
脑袋前面突然多了一只手,樊襄没注意到,待猛然间看见时吓了一跳,脚底一滑差点滚下去。
帝瀛见状,伸出的援手从被动化为主动,捉住的樊襄脏兮兮的小爪子,像拎小鸡崽一样把她揪了上去。
“当心点,滚下去也就要重爬一次了。”
这个威胁很有效,樊襄立刻提起十二万分的小心,开始攀爬起来。
山林里植物茂密,二人爬了一身汗,坐到一个凹地里休息。
看不见太阳,也不知时辰,但是既然饿了就要吃。管他是什么饭呢,填饱肚子要紧。
自己的储物袋是普通修士用的,只能装东西,却没有保鲜保质的作用。
一路上没胃口,此时腿肚子转筋想拿出珍藏的猪蹄子吃了,樊襄才发现这猪蹄表层已经风干了,油脂也不见了,变成一个盔甲附身的金刚猪蹄。
别说啃得费劲了,舔一下都扎嘴。
正在望猪兴叹,帝瀛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油亮亮仿佛刚出炉的烤猪脚。
香气钻进鼻孔的那一瞬间,樊襄的腹腔里嘶鸣出声。
倒也不是她没出息到这个份上了,只是这一天多来,她真的没怎么吃东西。现在突然香气四溢,自然是有些反应。
“快吃吧,吃完了我们继续爬。”
樊襄赶紧把手上的尘土蹭了蹭,眼冒星光的接过猪蹄子,大快朵颐起来。
“香……居然还是热的……这块筋熟的太合适了……”
一番赞不绝口之后,樊襄正歪头啃着一块角度不太合适的肉,却见帝瀛盯着自己,不知是讥笑还是嘲笑,反正笑呵呵的。
“你怎么不吃?”樊襄呜呜噜噜地问道,之后又道,“你不会只带了一个吧。”
帝瀛看她下意识的把手里啃掉一半的猪脚往后藏了藏,摇头叹道:“你放心吃吧,我还有,有很多。”
听了这话,樊襄放下心来:“那你怎么不吃。”
帝瀛道:“太油了,我不喜欢。”
啧啧啧,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油!?再油她都能下得去,只要有肉。
想起之前他吃蚂蚱腿吃得那么开心,樊襄翘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狐狸笑来。
这种矫情,都是饿轻了。
感觉到樊襄目光有异,帝瀛被瞧得浑身发毛。
“怎么了么?”
樊襄赶紧把焦点继续放在猪蹄子上,连声道:“没事没事没事。”
想来,这位北仓六皇子最悲惨的时候,应该就是流落临西草原的时候了,偏偏让自己全看见了,今后也算是个谈资了。
落魄王爷在西邻草原上不得不说得那些事
这个题目就很好,凑本书应该能卖点钱。
想到对吃蚂蚱腿那段重点描写,樊襄的狐狸笑就又露了出来。
这顿饭,一个笑,一个被笑得莫名其妙,倒也很快就结束了。
“亲,出定了没。”樊襄吃饱了,把油手在衣襟上蹭了蹭,内心传音道。
最近这老儿不知是怎么了,时常入定。
把我这当庙了可还行,樊襄腹诽。
“嗯。”
话也少了很多有木有。
“前辈,我们离那个什么封印之地还有多远。”樊襄问道。
辟修沉吟了一下道:“感觉不到多少邪气,应该还远。”
樊襄安静的等着,没有罗嗦,没有嘱咐,连一句注意安全都没有!?
这让樊襄很不适应。
“嗯……你还好吧,怎么感觉前辈最近都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樊襄刚说完这话,就听见上方一阵轰响。
平时这个情况,都是在内心听见一声“丫头,小心。”
可今天,什么都没有。
抬头时,只见几块巨石滚落下来,自己的位置还好,竟是朝着对面得帝瀛直直去了。
“当心!”樊襄喝道。
“嘭!”一阵石头碎渣像一场雨一样砸的樊襄顾头不顾腚。
待她呸干净嘴里的沙石,就看见北帝瀛气定神闲的站在对面,轻声问道:“当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