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襄捂着脑袋,虽然面前的一切真实可触,耳边的每一句话都清清楚楚,但她始终觉得脑子里有一根搅屎……搅脑浆的棍子来回翻腾,头晕的恶心。
在圣罗大陆的须臾游也变得逐渐模糊,开始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就是摔晕了顺道做了个梦而已。
梦里的那个人,庄重持稳又亲切,出手大方还不卖弄,现在想来也过于美好,倒像是编出来的了。
至于那件灵器,巧的解了自己多年的心头大患,多半也是……
樊襄想着,手下意识摸了一下腰间,一股冰寒之气窜上手臂,但掌心分明感觉到炙热的一团炎力。
是它。
灵器居然真的在。
八字胡等人正围着东杏长老喋喋不休,最后变成刘智舌战群修士,再最后变成了拉扯撕吧。
夹在中间的东杏长老和八字胡虚情假意的拉着偏架,嘴上敷衍的说着都别动手,都冷静一点这种废话。
不远处,迎着渐渐散去的人流方向,一支轻骑队逆流而来,为首的女子见了舞钢等人,飞身而去,一身气势展露无余,竟压的璜盈宗几人闭上了嘴。
“铸儿,你没事吧?为娘看看,怎么半天没见就弄成这样,脸怎么了,衣服怎么了?”
此刻,武冈解了咒,从来没受过这么大委屈的小公子开始嚎啕大哭。
樊襄本来就头晕的厉害,被灵器真实存在的事实刚激灵了一下,这又被央铸的哭声狠狠凿进脑壳。
“娘亲,娘亲啊!他们都欺负我,儿子今天好惨啊,从来没有这么惨过,娘亲……我被人打了,还被抢了东西……”
武冈不说话,静静躬身而立,只是眼神微微向樊襄这边飘了一下。
刘智也忘了正骂得不可开交的对手,轻声嘀咕:“小东西还敢胡说八道,分明就是他先动得手,咱们不还手,站着挨打就对了么?”
东杏长老看了看贺兰惠泽,见她的打扮身法也知道是贺兰国贵族,他侧头看了看樊襄:“你打他了?”
面对这个挂名师父,樊襄还是很实在的:“打了。”
“还抢人家东西?”东杏长老虽是问话,心里却觉得自己这徒弟干得出来,即便对方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果然,樊襄老老实实点点头:“抢了。”
看着抱着儿子哭的梨花带雨的贵妇,东杏长老一跺脚道:“咱们赫英宗虽然穷一点,可你也不至于去抢一个毛孩子的灵器吧。”
樊襄凑在东杏长老耳边道:“不是灵器,是法器!帝师亲赠的,很是厉害。”
“怎么个厉害法?”
“差点要了我的命。”
长老眼睛一亮,拍了拍樊襄的手,示意东西收好,一切有他。
眼看着小孩哭够了,手指向了樊襄,姜树先一步出去,向长公主行礼:“末将姜树,拜见长公主。”
“你……”
没等贺兰惠泽好奇他的出现,姜树继续说道:“小公子今日所受,全因末将一人,姜树愿领全部责罚,还望长公主、小公子息怒。”
看着姜树跪地求饶的背影,樊襄突然觉得心里一阵难受。
贺兰惠泽一心扑在儿子身上,根本没注意到周围有这么多人,她擦了擦眼泪,看了看姜树身后几人,还是忍不住好奇道:“你不是一直替陛下在圣武殿祈福,怎么突然出来了?铸儿的的事情,又怎么和你扯上关系的?”
姜树不回答,只是要求长公主赐罪:“末将以下犯上,确属不该,还请长公主责罚。”
央铸此刻跳了起来,大喝道:“你滚开,这没你事。娘亲,就是那个女的,就是她打了儿子,还抢了我的法器,娘亲,您一定要给儿子出气啊。”
贺兰惠泽看着小儿子脸上依然清晰可见的掌印,瞪着樊襄,面色拢上一层冰霜。
一直沉默不语的武冈不得不上前半步,他自然知道这事还是央铸先自作孽的,况且对方现在还多了一个神出鬼没的长老,怕是不容易对付:“长公主殿下,罪臣护主不利,自愿领罚。”
已经准备冲上前去的贺兰惠泽被猛的一拦,怒气更盛:“少不了你的,还不让开!”
武冈拱手道:“启禀长公主,对方是赫英宗的,况且今天的事情,小少爷也有不对,法器是他对人家动了杀机,这才被收。若是您贸然上前……”
护子心切的长公主,这会儿那听得进去这些道理:“铸儿杀人?她要是不打我儿,铸儿失心疯了,见面就要动手?赫英宗?那个北山小派?你们炽阎宗怕他们,我可不怕!”
说罢,长公主挥袖就是一道锋刃。
她是灵者,离开丹苑之后专心修行,灵术精进了不少。
她料定对方是武者,接她这一下也要狼狈一番。
一个下马威,她就要对方好看。
八字胡一看来势不好,没必要在这给赫英宗当人肉盾牌,赶紧领着弟子后撤。
同时拱手道:“我等是黄盈宗门下,与这几位也有些事情交代,您先请。”
表明立场之后,八字胡准备坐收渔翁之利,却看见瞠目结舌的一幕。
眼看着锋刃到了近前,东杏长老拉着准备上前阻挡的刘智和金晖连连后退:“你们两个小子,这时候凑上去找死啊。”
二人挣扎着叫道:“可是小师叔祖她……她……”
锋刃已经劈到樊襄鼻尖前了,她不躲也不闪,若不是那道锋刃就停在她面前,这么乍一看还真像是吓傻了一样。
“怎么会……”长公主贺兰惠泽一脸诧异,催动灵力继续攻击。
樊襄微微眯了眯眼睛,风沙吹的她发丝飞扬,可锋刃就是无法再靠近她分毫。
“灵者……她居然是灵者。”长公主的脑袋终于冷静了几分,意识到武冈拦着自己并非因为惧怕赫英宗,而是他猜到自己不是对手。
皓月从旁边打出一道银光,那锋刃应声碎裂,变成一片灵光洒在地上。
“想和我家主人动手,怕您还没有这个斤两。和我打个平手,奴家就给阁下一个向我家主人口头行礼的机会。”
贺兰惠泽刚刚冷静了一点的头脑,被这几句话又点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