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请进。”明伯拿出钥匙开了锁,随手推开了厚重的仓库门。
厚重的铁门吱吱呀呀地向内缓缓打开,一股寒气自屋内扑面而出。
和外面热气蒸腾的空气一撞,让文蔚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走进屋向四周看了看,靠着墙是一排一排的兵器架。
屋子当中摆着一长列的桌子,桌子上面铺列着一件件的兵器。
他迈步进屋,先在桌子上逐一看去。
刀,剑,斧子,钢钩,流星锤……
种类众多,样式繁杂。
看完了桌子上的兵器,他又向架子上看去。
架子上的兵器显然要比桌子上面的,无论是用料上还是样式上都要好出很多。
他一件一件地看过去,终于在这几百件的兵刃中选中了一柄长剑和一套袖箭。
其实得了明夫人的指示,文蔚平很想再多选几件。
毕竟被换走的是一件神器,就算是用这整个仓库里所有的武器加起来也不足昊陀莲生的十之一二。
但是这个库房里的东西实在是挑不出来什么好的,他也只能矬子里面拔将军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明伯见他拿了两件武器在手准备向门外走去,便问:“公子,您选好了吗?”
文蔚平手拿着长剑和袖剑转过身来道:“明伯,我选好了。”
明伯笑着点点头道:“公子,我们文蔚府一直都是光明磊落,这袖剑是趁人不备暗中伤人。”
他伸手拉了拉自己的袖子道:“老仆斗胆,这不是您这样的公子该选的武器吧。”
文蔚平咬了咬嘴唇道:“明伯所言甚是,多谢明伯的提醒。”
他转身走到架子前,将袖箭放回了原处。
从旁边的格子里取出了一柄匕首。
明伯再次进言道:“公子英姿非凡,武艺卓伦。如此短小的武器,恐不能衬托公子的武义和气度。”
文蔚平听了将那匕首拿在手中反复观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放回了架子上。
于是走到了另一侧的架子上,又拿起了一柄宽背大刀。
他原本也只是想拿起来看看,并没有想要选中的意思。
谁料明伯立刻道:“刀剑都是长武器,刀携带不便,公子不如就拿手中的这柄长剑。”
文蔚平暗骂自己愚蠢。
他此时才后知后觉地察觉,明伯说是来帮自己选武器的,实际上就是来看住自己的。
而明夫人说着多选几件合心意的,也不过是只能带走一件而已。
况且这养一堆凡铁死物之中如何能有合心意的武器呢?
想到自己用神器却换来这样一柄普通的铁器,他不禁暗暗咬牙,这明氏欺人太甚!
但也只能暗自咬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冷笑了一声,转了个身面向明伯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剑身修长,光可鉴人。
他一扬手中的长剑道:“明伯,好眼力。”
“就这把了。”文蔚平说完这句话,提着长剑率先迈步走了出去。
没走出两步,就听到身后卡吧一声锁响,门在身后被锁上了。
这下,连普通的武器也没得选了。
他握紧了手中的剑柄,加快了脚步。
文蔚府的演武场、启蒙私塾、天工坊、摘星楼等等一系列和门派、武修有关的场所都建设在府内的西边。
而大家居住的地方都在府内的东边。
因为总有特别用功努力的弟子,他们很早就会出现在演武场等地,甚至直到深夜还有人在练习。
所以住的地方离着演武场这些地方近会很吵。
文蔚平住的地方就在演武场的北边一点。
是一个独立的小院。
明夫人当时安排房间的时候是特意把他的住处安排在了这里。
这座小院本来是用作练习的人临时避雨或者放一些东西用,自从明夫人掌家以后,这里就成了文蔚平的住处。
因为离着演武场近,方便练功。
明夫人如是说。
还给院子亲自命名为:勤勉斋。
文蔚祁对此十分满意,夸赞了明夫人的细心妥帖。
因为碍着明夫人,平日里出了文蔚平和一个小丫鬟瑞儿,这里连避雨的师兄弟也没有了。
大家宁愿淋着雨跑回去,也不想在第二天被叫去前厅问话。
文蔚平推开勤勉斋的大门,瑞儿正在院子里晾衣服。
“公子,回来了。”她笑得很甜,一笑起来脸上有两个酒窝。
“嗯。”文蔚平没有多说话,进屋取出了桌子上的昊陀莲生递给随后走进院子的明伯:“有劳明伯辛苦走一趟了。”
明伯接过昊陀莲生,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喜笑颜开地道:“为文蔚家办事嘛,不辛苦,应该的。”
他说着向院子里看了看,只见一派的穷酸气恨不得要掀了房梁。
于是赔笑道:“夫人还等着回话,那老仆就先回去了。”
文蔚平一直送到院门外,见他远远地走了,才回到院子里反手将门关上。
“公子,刚刚是去天工坊换武器了吗?”瑞儿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道,“明伯怎么还跟着一块来了,真是稀罕事。”
文蔚平苦笑道:“这整个文蔚府,也就只有你还拿我当公子。”
“在他们眼里,我连个普通的宗族弟子都不如。”
他哀哀地走回房间,看着那柄躺在桌子上的长剑,心里满是厌恶。
瑞儿端着茶水送到他面前,看他正在看那柄长剑,于是想哄他开心开心。
“公子,这长剑可真气派。”她试着用手指去戳了一下剑柄:“嚯,这可比那镰刀强多了。”
文蔚平垂着头,两只胳膊撑着膝盖坐在床边,两只眼睛盯着地板。
语气里没有丝毫的起伏:“那里好?”
瑞儿指着那长剑道:“这多好看啊,拿在手里又儒雅又英气。”
她吐了吐舌头道:“哪像那把镰刀,公子你不知道啊,那是用来割草的。”
她在他面前蹲下来,两只手托着那柄长剑递到她面前:“瑞儿还没见过公子舞剑,不知道可否斗胆请公子赏婢女开开眼界呢?”
她的眼睛清澈而纯真,那样深切而热烈的盼望就一下子涌入了文蔚平的眼中。
他叹了口气,伸手从瑞儿手中接过了长剑缓步走入院中。
“你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