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急救
到达了医院，情况很急的样子。陆言铭竟然因为资历不够而且病情复杂医院为了保证手术的成功率决定延后手术。很快会诊的专家们从这个城市各个地方又调过来。他们都是一些有过过人成就的医学专家。
会后不知道什么原因，严路铭还是要做主刀医生。开始不是说资历不够什么的吗？听小护士们说，这是陆言铭第一次主刀这种复杂的症状，曾经的手术虽然一些也很紧迫，但是都是一些有过明确定性的，他只要常规操作就可以。而且他的手术成功率很高，不过这次术后，如果成功他就会是科室主任最年轻的候选人。
我很担心他，他只是个人而已，这又不是电影。现实没有奇迹。我想问如果失败了怎么办她们却闭口不谈。
现实是，病床上的那个患了不治之症那个人，大几率会死亡，但是如果刚好有钱家人也想救的话，就会是一场医学实验。他就是活生生的小白鼠。渺茫的希望之下，甚至克隆一个新人都比救活他机会要大。
偶然看过一片文章，关于药品实验的论文。论文是可以写的，数据是可以微调的，那么安慰剂和药品到底谁更有用竟然还待探讨。百分之零点零几的数据可以确定药品是否有疗效。
你见过救活过狂犬病的例子吗？人类是有限的，智商是有限的，承受能力也是有限的。不得不承认这些。
综上所述我更担心陆言铭了。没有能治愈所有病人的神医。华佗死的多惨？今天是除夕啊。本该喜庆的日子，医院里却有一片人表情沉重。本来今天是年假很多医生都不在，只有轮值的医生。
会议后陆言铭和其他医生走过我和偷听消息的护士们身边。他的脸色很不好，我也不能和他说话，只能回他的办公室等着他。
之后是漫长的几个小时，我也希望时间再慢一点，我不想知道结果。反而我像是在等结果的病人家属。直到晚上，冬天黑的会早一点没错但是也太久了吧。
我不敢坐下我在他的办公室来回转圈圈。好累啊，明明已经很晚才醒，为什么我现在这么早就觉得困了，一定是因为操心。我会不会头发一夜变白，一夜变秃。我确信即使我变秃也不会变强，顶多陆言铭会给我准备一个专门放假发的袋子。
门开了，我看见了衣衫不整的陆言铭，他的脸上有伤。另一个医生与小护士搀扶他进来。他的身后还有一群担心的人。他怎么了？我的心脏不停的重击着。难道因为做完手术，手术很成功，然后他高兴的像一个阳光下的孩子一样，不小心摔下楼梯摔断腿？
“怎么回事？”我紧张的问。
“你们走吧。”陆言铭把身边的人关在门后。
我上前扶住他：“你没事吧。”
“没事。”他镇定的说：“我可以自己走。”他推开我坐在办公室的小床上。
“你这里有酒精之类的，我能帮上什么忙吗？”我手忙脚乱的说。
“这种伤还不至于感染，用酒精也就能让我更疼一阵。”他微笑着说。
“我能……知道出了什么事吗？”我小心翼翼的说：“不能告诉我也没关系。我能在这里陪着你吗?如果你想单独待一会儿的话，我也可以去远一点的地方。”
“这不是你的错。”他安慰的说。他的眼镜现在不在这里，是丢掉了吗？
“嗯。”我坐在他旁边。并排坐着，留出一点空间给他:“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露出这种表情呢，你这么厉害。”
“我也是普通人，跟任何人都没有区别。也有感情也会犯错。顺利的时候不会发现这些，遇见无奈的事情的时候才会。”他说。
“嗯。”我这是听着。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无奈的事情了。有人不能与恋人终成眷属，有人回不去故乡，有人求生不得，有人求死不能。
“我没事。”他安慰我：“只不过是病人家属我的手术不满意而已。”
“失误了吗？”我问。
“手术很成功。”他说：“我的每一刀都很精准。”
“那为什么他们还……”我追问。碰见医闹了吗？干脆以后的医生都从武术学起吧。
“但是手术成功跟病人的生死没有直接关系，我们能做的只是增加他们的生存几率。”他说：“医生治病不救命。”
“我明白。”我说。世界上有太多不确定因素了。世界上没有因果只有相关，没有导致事物变化的直接原因都是相关原因。即使一个凶手杀人这种明确定罪的事情都是无数因素导致的。让他成为凶手的因素，让被害人与凶手相遇的因素，各种各样的东西组成一场惨剧。
各种不确定性组成了结果。各种结果也不算事情的结束还会继续，世界不会停下来。
“我只是太累了，对生活的无力感……”他疲惫的说。他也是一个普通人。我没想到他有一天会对我说这些。
他的世界我还不理解。我只知道他今天已经尽力了。不自然的拥抱他。今天就当他是个孩子吧。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早就梦醒回家了，但话不能这么说：“我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中华文化博大精深，里面代表的意思他自己去猜吧。我能感觉到他的手臂收紧了一下。
一直到深夜，我们都待在这间办公室里。谁都不说话。我也没觉得无聊。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抱着他睡着了。
“回家吧箐樱。”他在梦中对我说：“我最近都不用来医院了。”
“嗯。”我没有给他添麻烦的赖床，一下子爬起来。
这次我乖乖的坐在后座，蜷缩身体在宽敞的座椅上睡着了。我喜欢他香水的味道，平静的味道。
印象中我好像被他抱起来放在床上。他也安静的陪在我身边。直达感觉不到他的温度我突然惊醒。我是不是做了一个噩梦？他不在身边这样不是他的房间，这是给我准备的客房吗？
我开始四处找寻他的身影。然后又被巡夜的大爷骂了，他说我鬼鬼祟祟的还以为我是小偷呢。我向他询问陆言铭的动向，他告诉我在不远处的办公室。陆言铭的办公室是指我原来去过的那间“病房”吗？
陆言铭果然在这里。他睡不着吗？我轻轻打开门，走近他身边。
“你还不睡吗？睡不着吗？”我问。
“我在想事情。”他说。
“嗯……”越是他人需要安慰的时候，我越不知道怎么开口。
“有的时候我觉得你真像我妹妹。”他向我搭话。
“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哥哥我能和同学吹一辈子，其他同学就再也不敢欺负我了。”我说：“你的妹妹一定很幸福吧。”我这句话是虚伪的，我想起了她妹妹在照片上的样子，她的眼神真的不像是幸福的样子。
“我能自称是她的哥哥吗？”他想了想说：“大概差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