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媛与我们说了诸多,确实算的上是一大段往事了。
穗媛出生的穂氏,在覆灭前算的上是隐域除花氏最大的家族,因为花氏内乱,穗氏的声望在隐域并不比花氏低。花氏忌惮穗氏日继增长的实力,怕被取而代之,便设计穗氏以不敬九刹,又修炼禁术唯由将穗氏屠杀殆尽,穗媛侥幸才逃脱一劫。
后来穗媛隐藏身份接近花臻,原本的目的是为了报仇,在一次穗媛欲动手杀花臻之时,被花臻发现了她的身份。但花臻并未责怪于她,反而对她愧疚不已,又她多方照顾。
穗媛因为花臻那时的态度和愧疚暂时收起了杀念,后来在与花臻相处之中发现了花臻与其他花氏族人的不同。花臻没有花氏族人那肮脏的私欲,他所有的出发点皆是为了隐域所有人着想,便是在穗氏一事上,花臻虽无办法,但暗中还是做了许多补救。
花臻救了很多穗氏族人,并都一一给他们做了安排,这么一个有着悲悯之心的男子,穗媛觉得他不该成为她的复仇对象,花氏族人的错误不该是由花臻这样的人来承担。
越是与花臻相处,穗媛便越是心疼花臻,生长在那样的坏境之中,却依旧保有本心,在一群心思狡诈穷凶极恶的恶魔之中,极力为隐域求得一份安宁,所以她爱上花臻并非一件难事。
花臻的修为被毁了大半之后,他们便来到了此处,修建了姹紫楼,两人也互许了情意,便结为了夫妻。
花臻没了在花氏的地位,不能在做到与之前那般能权衡花氏给隐域带来平和,所以他们就只能尽力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你可有想法成为隐域新的掌权者?”我问道,我大致知道君泽为何会与我与我推荐穗媛了,论事她原本的背景或是她这个人的想法,在这个时候的隐域算的上是最合适的选择,况且她身边还有花臻。
“花氏一族在隐域根深蒂固,花玲珑又是身份尊贵的圣女,我便是想也是没有机会的。”
“那你可想?”
“花氏一族本就占了一域,如今又有其他五域支持,我便是想,也是痴人说梦。”
“那你可想?”
“我……”穗媛蓦然停下要说出口的话,转而目光无比坚定的看着我道,“穗媛想。”
“既然想,那么可有做好为隐域付出一生的准备?”君泽没有开口,只是为我斟了酒,毕竟这属于九刹抉择的事情,还是要交由我来做的。
“这是我与夫君共同的意愿。”穗媛回道,没有半死犹豫。
“记住你今日诺言,若是日后有所违背,那么你将是下一个花氏。”我语气虽淡,却威严之意甚重,我话中意思不仅仅是如花氏一般腐烂,还有花氏一族将要到来的下场。
“姑娘,可是来自主城?”穗媛问到。
“你这么说,算是吧,只是我多年未去过主城了,过些时日便要走那么一遭。”我淡淡道,还并不打算与她说明我的身份。
穗媛也没再问我的身份,反倒是问起了接下来要如何对付花氏,对付花氏之事但是用不着她操心,不过花臻若是醒了,定对花氏之事有所助益。
“君泽,花臻那人,我可能信?”我看下君泽,问到,毕竟花臻的为人都是从穗媛口中知道,终归还是不能全盘尽信。
“可信。”君泽回道,君泽这般说,定是来隐域之时去了解过了,他人我都可不信,但君泽之言我必然是信的。
我朝君泽点了头,看向穗媛道:“你可带我们去见上一见花臻,不过是失了魔引罢了,我可赐他一缕。”
“多谢姑娘好意,只是我已将我的一半魔引渡给了夫君,夫君的那些兄弟也试过,但并用处。”穗媛道,大约是失望了太多次,所以并未抱有希望。
“想不想花臻救清醒,那是你的事,你若是不愿他醒,我也不强求。”穗媛不信我之言,我有些丝丝不悦了,若是我做不到的事断然不会开口。再说他们的魔引,怎么能同我的魔引相比。
“阿幺,她不信便罢了,终归也非我们什么人。”君泽开口道,对我是宽慰,对他人是无所谓。他知道我有些不悦,但是他这般说话我倒是没有想到。
“姑娘,君公子,穗媛绝无此意,还请二位救我夫君。”穗媛听我们这般说,微红了眼眶,说着便要跪下来求我。
“与其跪我,倒不如好好想想日后隐域之事该如何做。”我道,穗媛听后终是没有跪下去,只是用力的点头,此刻她心中是如何滋味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我突然觉得一个人,无论多么的风情万种,多么的高傲冷峻,又或者木讷呆板,可一旦遇上感情之事,都会开始变得像另外一个人。
花臻就在姹紫楼后面的宅院之中,宅院设了结界,由一群算得上是纯良的花氏族人守护者。他们见到穗媛恭敬的行了礼,因为我与君泽是穗媛带过来的,所以对我们也是极为尊敬。
平心而论,花臻的样貌还是不错的,虽然说及不上君泽。兴许是花氏一族本元的原因,花臻生的很美,却又不阴柔。世人都说相由心生,这花臻脸上的悲悯确实清清楚楚的印在脸上。
我捻起手指,从体内取了一缕魔引,常人的魔引是红黑色的,我的魔引则是透着金丝的火红之色。我将这一缕魔引注入花臻体内,魔引在他的体内蹿东,将他体内那些无用的魔引吞噬的一干二净。
“我还是第一回见到这种颜色的魔引。”
“我也是第一回见得,若非亲眼所见,难以相信。”
“花臻长老有救了。”
“……”
倒是忘了将这群花氏纯良之辈赶出去了,他们太吵了,我一眼将他们扫了过去,示意他们闭嘴。但他们显然是会错意了,齐齐站成一排朝我行了礼,然后道:“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我并非要你们道谢,只是想让你们闭嘴,你们太吵了。”我道,目光冷冷,声音也是冷冷的。
他们闻言,均是一愣,就像是一排排木头桩子,好半晌他们才会意过来,接着便是脸上表情各异,然后一个个低着头整整齐齐又排着队出去了。
穗媛扯着嘴角,想笑又不敢笑,君泽则是轻笑出声,被我瞪了一眼,我也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穗媛多谢姑娘救命之恩。”穗媛庄重的朝我行了一礼,脸上满是喜色,所有的愁绪在此刻一扫而空。
我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花臻的神色开始变得红润起来,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应该就能醒来。穗媛坐在床榻边上,握着花臻的手,目光温暖的看着床上的人。
看着他们这般,我都觉得我与君泽打扰到他们了。遂朝君泽使了个眼色,君泽大概也是一这般想的,随即便握住了我的手,将我带出了房中。
“阿幺,带九刹之事告一段落,你我做眷侣可好?”君泽停下脚步转了个身子,我一时未停下脚步,一把撞进了君泽的怀中,他顺势将我抱在怀中,低声却认真道。
我一时也有些发怔,没想到这会他会与我说这种事,活了这么些年第一回有了跃跃欲试的想法。我没有从君泽的怀中挣脱,任由他抱着,他的味道很好闻,他的心跳的很快,我亦然,半晌我回道:“与你做眷侣可有好处?”
“自然是天大的好处。”君泽的声音轻快了很多,抱着我的手又紧了些。
“比如?”我又问道,我的心中是甜丝丝的,比那蜜语和花露都要甜,但我还不会告诉他。
“你要什么便给什么,宠你,爱你。”君泽回道,算是他给我的承诺。
我知道他会的,但我仍旧不愿那么轻易便告诉他我的心思,便道:“那便等九刹之事了再说吧。”
“好。”君泽回道,也不在意我的任性之言。
这男女之事,果真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