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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太弱了(25)

  恭律发现她好像有点儿不开心了,然后又发现她手里的手机在震动,正准备说什么,她就借着去卫生间的幌子,转头走开了。

  简一言关上卧室门,盯着停歇的手机屏幕看了几秒钟,果然又响了。

  她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暂时没吭声,电话那头传来断断续续的呼吸。

  “恭律,”宋幂嗓音有些沙哑,“当年我也喜欢你,你可知道么?”

  “暗恋真的太痛苦了,”她又说,“我一直没有结婚,都是因为忘不了你。”说着,她竟然小声地抽泣起来,“我应该跟你表白一次的,哪怕当初会被你拒绝,也比如今后悔来得好。你在听么?你能不能现在过来一趟,我们继续上次没做完的事……”

  简一言倏地掐断了电话!

  继续上次没做完……的事。什么事?这女人到底在说什么疯话?!

  第二天一大清早,她刚醒,靠坐在床头,拿过手机点进微信,回了宋嘉尔他们的一些问题。

  恭律进来时,简一言正好下床:“言言,你把她号码删了?”

  “她是谁?”简一言趿上拖鞋。

  “宋幂。”恭律从手机屏幕中抬头,“电话号码和qq号码……”

  “我删的。”简一言站起来,看着他说,“这么早你联系她做什么?”

  “毕竟昨天晚上在我们家喝的酒。”恭律将手机装进口袋,去衣柜里找衣服。

  他拿了一件家居外套出来,伺候她穿上,一颗颗地帮她扣着扣子。

  “你什么时候和她联系上的?”简一言问。

  “前段时间。”恭律说。

  “具体呢?”简一言追问。

  “医院保胎那会儿……”扣到最后一个扣子的时候恭律皱眉回忆了下,顿了顿,“qq什么时候加的我记不太清了,和她不怎么熟。”

  扣子终于扣好了,他帮她把埋在领口里的头发仔细地拨弄出来。

  “不过电脑有记录,我带你去看?”恭律笑。

  “谁要看?闲得慌。”简一言越过他,直接朝卫生间走去:“我不喜欢她,以后别联系了。”

  在这段婚姻和感情里,其实说不好谁才是最忠诚和付出最多的那一个。

  但可以保证的是,在对方心里,彼此都最重要。

  错了,就包容。

  爱着,就顺从。

  中午时分,宋幂携礼上门道歉,简一言没有让她进屋蹭饭,但把礼物收下了。

  恭律坐在餐桌旁默默吃着菜,听两人对话,脑补出昨晚电话里的好戏。

  宋幂离开了。

  简一言把门关上,回到餐厅坐下,脸色不太好看地盯着面前的饭碗。

  “冷掉了?”恭律说:“我给你换一碗饭。”

  “不吃了!”简一言在他站起来的时候说:“气都气饱了!”

  “说好了以后不联系,怎么还气?”恭律哄道。

  简一言看了看他,抿着嘴角没说话,倏地起身转头走掉了。

  有人说:说得容易,做起来难。

  这句话,在几乎所有人身上都能进行验证,但在恭律这儿不存在的。

  不联系就是不联系。

  简一言肚子六个月大的时候去医院做彩超,不知碰巧还是撞邪,遇见宋幂了。

  恭律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宋小姐也不自讨没趣,缠着简一言说话,来来回回绕着“暗恋无辜”的话恶心人。附近人听了无不投来异样的目光,怎么说呢?

  就好像正宫怀孕,初恋上门表述情意似的。

  鉴别了绿茶婊之后,简一言哪里会给人好脸色?

  当下叫了一声“程礼!”

  程礼秉持着吃瓜精神在一旁看好戏,被这声儿叫得吓了个激灵。

  “宋小姐胡言乱语,烧得不轻,送她去发热部门看看吧。”简一言说完就拉着恭律走了。

  程礼呆了几秒钟。

  突然,后背被人重重地袭击了一巴掌。

  “有病啊?”他转头道:“发烧了自己去!”

  “你他妈才有病!”宋幂甩了甩打麻的手,脸上浮现几丝怒意:“满意了吧?老娘这行径和小三逼宫有什么两样?你可真他妈缺德!”

  “这大庭广众的,咋呼什么呢。”程礼嬉皮笑脸地搂住她的肩膀,“走,带你去瞧病。”

  “滚你妈的!”宋幂拿胳膊肘捣了他一下。

  程礼“嘶”了一声:“逗你的逗你的!你还想不想结尾款了?”

  等这两人消失在走廊尽头,简一言才和恭律从转角的墙壁后收回视线。

  “他们果然认识……”简一言沉思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早了。”恭律说。

  “年夜饭还是医院保胎那会儿?”简一言问。

  恭律默了几秒:“都不是。”

  简一言不说话了,赌气似的加快脚步,走到彩超室门口,突然停下转身:“你们还在哪儿见过?你背着我和她见过几次面?!”

  路过的小护士:“……”

  恭律不自然地轻“咳”了声,张了张正要把话说明白,她却白眼一翻再不理他:“你别进来了!”

  宝宝很健康,并且非常活跃。

  简一言胖了20斤。

  午睡的时候,他在动;吃饭的时候,他在动;而在夜深人静时,他也动得很频繁。

  经常扰得简一言睡不着觉。

  快九个月的时候,有一次她做了个噩梦,梦里头她独自走在马路上,大概有点儿中暑了,头晕眼花地倒在地上,羊水也破了,附近只站了一个身材瘦瘦小小的清洁阿姨,阿姨没有手机,大喊救命。

  宝宝生出来的那一刻,风卷残云,天地失色。

  宝宝第一声啼哭时,世界暗了。

  在黑暗中出现了玫瑰金色的光,有一个人自光中向她走来,停在她面前。

  她大汗淋漓,仰头望他,看不清昏暗中被金光围绕着的面容。

  问他是谁。

  他只大手一挥,光芒刺目,她再睁开眼睛时,宝宝已经在他怀里了。

  “谢谢。”他嗓音耳熟,轻如呢喃:“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

  -

  简一言猛地睁开眼,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周围的环境。

  第三次噩梦了。

  和第一次的梦境内容一模一样。

  她突然痛“嘶”了一声,捂住左手腕背面隐隐有些灼痛的“律”字,过了会儿,灼痛缓和些了,才挺着圆滚滚的大肚子下了床。

  自第一次梦境开始,梦醒时“律”字都会痛。

  说不上哪里奇怪。

  不过只要一想到上一个时空的最后,她就莫名地生出一种“即将离开”的错觉。

  简一言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但是太烫了,一时半会儿冷不了,便又剥了个橘子吃。

  只有她一个人在家,恭律上午九点钟出的门,去4s店提车了。

  14时:26分,她剥了第二个橘子。

  其实今天不太饿,早餐半碗粥就吃不下去了,中午的时候他打过电话回来,说是提车晚点儿,问她有没有饿了,可能要等到傍晚才回去。

  她不仅不饿,还在吃完了两个橘子后,感觉小家伙异常活跃。

  门铃响了。

  简一言一手捧着肚子,长呼了一口气,一手撑在沙发上站起来。

  恭律有钥匙,回来不会按门铃,所以不是他。

  凑近看了看门眼,简一言眉头微拧,开了门。

  来者是简父和他的助理,前者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她肚子上,后者颔首:“三小姐。”

  “大驾光临有事儿啊?”简一言让人进了屋,转头就往客厅去:“喝什么自己来。”

  助理看了一眼自家老总,去了厨房。

  简知明来到客厅,看她坐下时都异常困难:“多久预产期?”

  “快了。”简一言说。

  “他人呢?”简知明皱了眉,没见到恭律,下意识以为在写小说。

  “有事出去了。”简一言仰头望着天花板,慢慢地吐出一口气。

  “快临产了留你一个人在家?”简知明显然对这种做法不太满意,问助理:“程礼在哪?”

  助理把茶水放到茶几上:“我联系一下。”

  “不用了。”简一言来来回回吁着气:“前两天我骂了他,看着心烦,你让他以后别来了。”

  简知明暂时没说话,看了她两秒:“不舒服?”

  “你,有事儿说事儿。”简一言眉心打结,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

  “简总……”助理瞧着不对劲儿。

  “你的情况不对,应该是要生了。”简知明说话间已经扶住了她:“我们去医院。”

  简一言点了一下头,想到了噩梦里的一幕,身上冷汗更甚。

  “婴儿用品在书房,”她咬了咬牙站起来,“给恭律打电话!”

  “我这就去拿!”助理掏出手机。

  “站住。”简知明沉着脸:“如果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好,他也不配让孩子跟他姓!”

  -

  恭律抵达医院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了。

  “恭先生来了!”助理帮忙接过他手中大包小包婴儿用品:“三小姐刚进产房。”

  “能不能陪产?”恭律喘着气说。

  “这个……”助理看向了那边坐在休息椅上一言不发的简总。

  恭律跟着看了眼简父,抿了抿唇,走到门口,隔着正方形的小窗户往里面张望。

  “看不到的。”助理在他身后说:“这是换衣服的地方,里面才是产房。”

  “谁签的字?”恭律说。

  “当然是简总。”助理低了低声:“恭先生,您今天干什么去了呀?”

  恭律没回答助理掺着阴阳怪气儿的质问。

  过了一小会儿,一名护士出来了。

  “她怎么样了?”恭律想进去。

  “唉唉唉不能进的!”小护士拦住他:“你是产妇老公是吧?”

  “我是!”恭律退后一步。

  小护士见他不再闯了,挑着拿了助理怀里的一些东西说:“耐心等着吧,快了啊。”

  门关上了。

  助理看了看简总,又看了看恭律,小声说“我去洗手间”匆匆跑开。

  恭律回头看了简父一眼,继续张望小窗户。

  想到之前,他正开车在回去的路上,有显示p城的陌生号码来电。

  当时他断定了是简家人打过来的,所以没有接。

  很快回到小区,他下了车第一时间便回拨了这个电话号码,电话那头正是简父的助理。

  恭律懊恼死了。

  真的是第一次干出如此幼稚又愚蠢的事情……

  “当年你对我承诺了什么?”简知明忽然问道。

  恭律暂时收起自责,转过身看着他:“爱她护她尊重她,婚姻内外以她为主;不得婚内出轨,也不得在外头乱搞;违背任何一条,我净身出户。”

  “你做得不错。”简知明评价说:“但有一点你没做到。”

  “哪点?”恭律眉头皱了下。

  简知明淡道:“你若待她够好,她又怎会扔下你跑出去搞三搞四,搞了个不是你的种回来?”

  恭律倏地捏紧了拳头,眸子冷了:“简总,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我既然说出来,就一定有证据。”简知明两手搭在膝盖上,十指交握:“包括这三年来,你们大大小小的事,有哪一桩是我不知道的?”

  “谁?”恭律挤出了一个字。

  “呵,信了就好,省得我浪费口舌了。”简知明活动了一下指关节。

  “我问你那个人是谁?”恭律重复。

  “明天我会让人起草离婚协议,”简知明只顾着说自己的,“倒也不用你净身出户了,不过一言和你之间,必须再不往来。”

  “简总,”恭律笑了下,“我在问他是谁?”

  简知明想了想,做了一个理所应当的耸肩:“还会有谁?”

  “看来您也不知道。”恭律松了拳头。

  但凡两方博弈,必有一胜一负,根本不存在两败俱伤和打成平手。——这是顶端商人的准则。

  “告诉你又怎么样?”简知明笑道:“你还能让他消失么?”

  “简总,您完全不必这样,毁掉我们的婚姻有很多种办法,逼我主动离开这种是最蠢的。”恭律转过身面对产房门,缓缓抬起手贴在小窗口上,满眼憧憬地望着里面:“好比我母亲,利用你们之间的私情逼迫你离婚,您不也果断地回绝了她么?”

  “所以你承认拐走言言是为了报复我?!”简知明情绪激动了。

  “谁会拿自己的一辈子开玩笑?”恭律轻描淡写地回忆道:“三年前我说过,言言要什么,我就努力给她什么。她想要我,所以我一直想尽办法劝说母亲和你断了关系。虽过程坎坷,但结果如愿。”

  “让你母亲自杀是结果?”简知明冷笑。

  “不,是我的意料之外。”恭律偏了头,“但对简夫人来说……却是意料之中。”

  简知明倏地起身,面色巨变:“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