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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太弱了(26)

  不远处站了很久的助理,被吓得浑身一抖,打了个激灵,心想简总很久都没发这么大的火了。

  要不要上去劝劝?

  话说这两人该不会在产房门口就闹起来吧?

  只要想到三年前也是这两位把简家搞得鸡飞狗跳,助理就忍不住抱住脑袋,感觉头都要炸了。

  “我母亲有抑郁症,朱湄的人谁不知道?”恭律低了低声:“她不是第一次想自杀了,只是每次都没有勇气而已。简夫人也是有够倒霉,不过为了撒撒气把她抗抑郁的药倒在了地上,谁成想她就不吃了呢,连着好几天都没有吃,还写进遗书里。等着我回去收尸。”

  简知明瞪大眼睛:“这就是你把一言妈妈的救心药换掉的原因是不是?是不是?!”

  话音刚落,不等恭律回答,产房门开了。

  大概是因为刚才简知明的厉喝突如其来,使得抱被里的小婴儿哇地大哭了一声。

  “不哭不哭哦~”小护士哄了哄小宝贝,无语道:“墙上禁止喧哗四个字看不见啊?”

  简知明已经大步走了过来,激动地问:“男孩女孩?”

  “小王子还是小公主?”助理也飞快地冲了过来。

  小护士奇怪地看了看他俩,又看了看旁边一直盯着孩子,连眼睛也不眨一下的恭律。

  “恭喜这位爸爸了!”小护士将孩子往前送了送,笑说:“母子平安,是个儿子。”

  “男孩?哈哈哈哈!”简知明两手一拍:“我简家有后了!”

  “有后了有后了!太好了简总哈哈哈哈哈!”助理兴奋道。

  小护士身后的几个小护士也都笑了笑:“爸爸乐傻了,还不快抱抱你儿子?!”

  恭律眨了眨眼,舔了唇,咽了咽口水,这才缓缓抬了手,就在他快要碰到小孩儿的那只小手时,忽然听见产房里传来一句话:“家属可以进来一个!”

  他脑子里“叮”地一声,缩回手指,二话没说快步进了产房。

  这会儿产床上的简一言,还闭着眼,平日里白皙的肤色,有点儿泛着紫红紫红的。

  “她的脸为什么这么红?”恭律手摸上她的脸。

  “累得呀,女人生一次孩子元气大伤,休息休息会好。”小护士指了指产房门口说:“待会儿产妇睡醒了,让她自己走回房间。”

  “自己走?”恭律有点儿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抱着出去也行。”小护士笑嘻嘻地收拾收拾离开了。

  恭律想了想,把她的一只手包在自己的两手之间:“言言?”又吻了吻她的手指,好半天才轻喃出三个字来:“辛苦了。”

  的确很辛苦。

  简一言心道。

  她睁不开眼,如护士所说,真的太累了,生完了完全属于脱掉半条命的状态。当然如果这会儿不是他还握着她的手,并且源源不断地给她传递温度,那她定会以为自己的灵魂去了另外的世界。

  因为思想万籁俱寂。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左手腕的“律”字开始灼痛。

  “虽然……不知道这个字是怎么来的,但绝不是拿笔写的。”恭律说:“对不对?”

  简一言:知道还问?

  不过好奇怪,他一摸就不疼。

  “最开始看就觉得像纹身,我还搜了查过,这是一种鎏金技术对不对?”恭律说。

  简一言心虚地想:什么鎏金不鎏金不知道。

  不过早知道还配合她演出?

  “咦?它怎么……”恭律来来回回摩挲这个“律”字,不确定是不是颜色变淡了些。

  简一言:怎么了?

  话说一半最讨厌。

  等等。

  她忽然想到在第一个时空和恭律第一次接吻的时候变红了的字。

  嘶!

  字不会变红了吧?

  恭律捏了捏她的手:“我抱你回房间吧?这里不太好。”

  好像知道她有意识似的,还在和她对话。

  简一言感觉自己被小心翼翼地打横抱了起来,嗯就是公主抱~

  已经不止一次感觉到他的体贴和温柔了。

  这样的目标人物,是个女人都会心动吧。

  错!

  说错了。

  不是“目标人物”,他只是她老公而已。

  简一言完完全全从沉睡中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外头的天色已经暗了。隔壁床边站着两个人,都背对着她,好像在倒腾孩子。

  嗅了嗅鼻子,空气中还飘着奇奇怪怪的味道。

  说不上难闻,但肯定是臭的。

  “你这样搞绝对错了!”简知明小声儿说:“信我,应该先垫在屁股底下,然后再擦才对。”

  “这样尿片不是又脏了?”恭律无语道。

  怎么样照顾婴儿,他跟着网上的教程学了好多,第一次不敢保证效率,但程序一定是对的。

  “啧,脏就脏,我堂堂云山集团还买不起尿片啊?”简知明颐气指使吐槽说:“笨手笨脚。”

  “您来擦?”恭律偏头,看了他一眼。

  婴儿的皮肤嫩,小屁股上还有好多粑粑……

  简知明手指头颤了颤,咽了咽口水说:“我没做过这个。我说你身为一个文学工作者,不晓得‘禁止半途而废’的道理么?”

  恭律笑了下,换了一张纸巾接着擦擦。

  简知明习惯了指点江山,看他不说话俨然又不满了:“这几个月你都干什么去了?天天整你那破小说到底是能赚几个钱啊,还不如学学怎么伺候我孙子。”

  “外孙。”恭律纠正。

  “不让我做他爷爷,那你还想让谁做他爷爷?瞅瞅你家里还有几个活人?”简知明道。

  恭律顿住了。

  某些陈年伤疤本来愈合地好好的,偏有些不长眼的叫嚣着撕开。

  说疼不疼。

  说没感觉,却还有点儿在意。

  他看了一会儿孩子半空中招来招去的小手,笑了笑,到底没有说什么反驳,继续换尿片了。

  “我先讲明白哈,这个孩子必须姓简。”简知明说。

  “凭什么?”恭律淡定道。

  简知明:“就凭我可以给他最好的东西,以后简家,甚至整个云山集团都可以是他的。”说着,简父大手一挥,仿佛在眼前,已经规划出了一幅完美的育儿蓝图。

  恭律抱起孩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简总与其做白日梦,不如趁着身康体健再要个老来子。”

  简一言没忍住笑出了声儿。

  火气一下子窜上了头的简知明登时一愣。

  恭律一喜,立刻抱着孩子过来给她看:“言言,他很像你。”白倒是很白,就是小手皱巴巴。

  “丑,像你。”简一言勾了勾小孩子的小手。

  “像妈妈是真,”简知明忽然顿了顿,意味不明道:“像父亲是一点儿都不像。”

  恭律笑意微敛。

  “小孩子太小了,看不出来很正常啊。”简一言说:“我看不仅不像他,也不像我。”

  简知明:“一言,这是你肚子里生出来的!”其中把“你”字咬得非常清楚。

  迄今为止三年,这丫头怎么还这么维护这小子。

  “我饿了。”简一言不想跟他多说了。

  恭律准备把孩子放下时,被她抓住胳膊。他疑惑地看着她,她却笑着问:“叫什么名字呀?”

  “宇宁。”恭律记得好像之前和她说过。

  “哪两个字呀?”

  “昭昭之宇,绥绥之宁。”

  俩人有说有笑的,被晾在一旁的简父闭了闭眼,总算明白了,转身大步朝外走,安排吃食去。

  终于走了。

  简一言叹了口气:“他说话那么难听,为什么不怼他啊?”

  “没必要。”恭律笑了下。

  “其实你不用在乎我,该怼就怼呗,比如最后那一句我听着还挺痛快的。”简一言说。

  “不说了,教坏孩子。”恭律转而问:“喝红糖水么?”

  简一言摇了摇头:“哎,我现在能不能坐起来啊?”毕竟第一次生孩子,啥也不懂。

  恭律把她扶起来后,升高床头,还在她身后塞了两个枕头靠着,给她冲了一杯红糖水。

  “他怎么不闹?”简一言看了眼隔壁床的孩子。

  “你睡的时候闹得可凶了。”恭律坐在隔壁床沿,任由孩子的小手攥紧自己的一根手指,满眼都是父爱:“喂了一点奶粉,吃饱了就呼呼大睡。”

  简一言看了看床头的奶粉罐,又低头看了看胸。

  额,这个……

  第二天一大早来了几个查房的大夫,一阵检查之后开始围绕着母乳的问题谈了谈。

  恭律点头如捣蒜。

  简一言委屈地捂着被拧痛的胸口翻了身,欣赏宝宝优秀的颜值。

  感觉过了一晚就漂亮好多。

  心理作用?

  日上三竿的时候,简大和简二差不多同时到的。简大眼里水汪汪地说着:“我们一言终于长大了,这一眨眼都做母亲了。”仿佛之前的24年全是闹着玩儿的。

  简二虽然脱离了霍家,不过日子依旧是风生水起,金的银的玉的珍藏的,出手相当阔绰。

  虽然她旁边跟了个新男朋友,不过简一言总感觉她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恭律身上。

  简二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就是这位新男朋友的?

  这时门口又来了几人,还有两个十几岁的少年。

  带头的一个简一言记得,是恭律的姑姑。至今不知恭律为何疏离这位近亲,但依恭律脾性来看,十有八九是这位姑姑做了对不起他或者他母亲的事儿。

  “我带了鸡汤。”姑姑看向恭律说:“你姑父四点钟天还没亮就去市场上挑的。”

  “路途有点远,紧赶慢赶的,来得迟了。”另一个妇女说。

  恭律表情很淡,点了一下头,没说话。

  “谢谢啊。”简一言及时打破尴尬,笑说:“难得有机会来一趟,一块儿吃个饭。爸?”

  站在窗前的简知明挑了一下眉,扭头看她。

  “爸,现在几点了?”简一言使了个眼色问。

  简知明抬腕看表时间:“十一点整。”倒是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和姑姑那几人笑道:“不介意的话一起吃个饭吧,大喜的日子要喝一杯呀。走!”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还带走了连门都没有来得及迈进的程礼和王川。

  “怎么回事儿啊?”简一言看着他问:“不喜欢也没必要表现在脸上,不像你的作风。”

  恭律一瞬间神色复杂。

  都是上一辈家长里短的事儿,没必要跟她吐槽。

  关系不好就是关系不好。

  没必要浪费感情去敷衍。

  “中午吃点儿什么?”恭律看了一圈儿他们带来的各种补汤。

  “鱼汤吧。”简一言嘀咕:“不是要催奶么。”

  “好,我……”恭律正说着呢,小孩子忽然哭了,他摸了下小屁屁,头也不回说:“我给他换个尿片。”

  简一言够着脑袋望了望,登时乐了:“你这奶爸当得不错呀,等回家了月子给你做。”

  生完了孩子元气大伤,还爱出汗,抵抗力下降了,以前没有的毛病全跟着来。

  这不,晚间的时候,恭律帮她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她就感觉哪儿哪儿的都不舒服。

  “是不是没洗干净啊?”简一言挠了挠胳膊。

  “我看看。”恭律捋起她的袖子,一看皱了眉,上头红红的一块一块的。

  “像是过敏了。”他说。

  “我没吃什么呀!”简一言纳闷道:“就、我就胳膊和小腿痒,还有脚丫子。”

  恭律看了看:“等着,我叫大夫过来看看。”

  过了一会儿,来了个值班的临床医师,检查完了之后说这是“鱼汤过敏”,给她打了一针,留了一管药膏,还叮嘱说暂时不可以喝鱼汤,也不可以喂奶。

  简一言捂着被扎了一针的屁股,心道还没通奶呢。

  第三天,恭律抱着孩子去做听力测试,她就在病房里来来回回晃悠。

  一会儿捏捏肚子上的肉肉,一会儿左右量量腰。

  想着这得多长时间才能恢复到以前?

  “简小姐吗?”门口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穿着一身干净清爽的米白色制服。

  “你是?”简一言看见她制服上的字母刺绣。

  z-r-a月子中心。

  “你好,我目前在zra月子中心工作,我是简先生联系的月嫂,简先生担心孩子的爸爸平常照顾不来,所以特地聘请了我。非常乐意为你和孩子服务。”月嫂看了看房间里面的一应物品:“孩子呢?”

  “这个,不好意思,我觉得我们可能……”简一言忽然停住了话头:“你们回来啦!”

  恭律回来的正是时候,将月嫂的自我介绍听了正着。

  正所谓有一就有二,他丝毫不怀疑简父以后会顺理成章地跟他谈判孩子的相关血缘问题。所以这种时候,绝对不能让简父插手他们一家三口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