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花包子。”贺一凡答。
“……”柳勤嘴角抽了抽，“你们俩就不能统一一下意见？”
“呵呵。”张希铭撇了一眼，用冷笑拒绝。
贺一凡气得捏了捏拳头，“勤勤你想吃什么，我就跟着吃什么。”
说话期间，三人下了楼梯，出了单元门。
柳勤手指一个方向，“那就去吃面条。”
“好。”异口同声。
两人终于统一了一次意见。
……
这一天，同学们都察觉到了异样——司亦瑾和蓝雨祁缺席，柳勤一身香气。
还有一件事，二班也缺席了一个人，没人猜到这个人永远缺席，不是别人，正是柳婷婷。
一上午的时间贺一凡吃了两次去痛片，头疼得叫苦不堪。
上午最后一节课刚下课有人来叫柳勤，说门口有人找。
柳勤出门一看，是姚香林。
姚香林把柳勤拽到了一旁，“勤勤，勤勤，大事不好！希铭有女人了！今天上学一身香水味，我们班都炸开锅……诶？等等，勤勤你身上的味道好熟悉。”
柳勤嘴角抽了抽——能不熟悉吗？和张希铭身上的，出自一瓶香水。
姚香林瞬间惊喜，如同发现了新大陆，“呀！原来希铭的女人是你！”
柳勤眼疾手快地将姚香林的嘴巴捂住，“别喊，喊什么喊？”
姚香林的眼睛本来就大，此时更是因为震惊，睁得比铜铃还大，拽开柳勤的手小声道，“快老实交代，你们两人昨天去哪了？你真是要吓死我了，你们真的……那个啥了吗？我们还是高中生吧？你们好大胆！我和姜越在一起这么久也没……快给我讲讲！嘿嘿嘿嘿。”
柳勤白了一眼，“让姚大小姐失望了，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走吧，中午一起吃饭，我给你说说昨天发生了什么。”
“好啊。”姚香林笑眯眯，“我们下楼吧，姜越和希铭在楼下等我们呢。”
两人下了楼，果然在距离教学楼大门不远的地方看见姜越和张希铭，两人在交谈，张希铭说、姜越听，根据姜越脸上惊讶的神情，柳勤猜到其中内容了。
最后，四人没去食堂，而是跑到万家灯火吃了午饭。
当柳勤说完前一天发生的事后，姚香林惊呆了，“天！太可怕了！你们昨天为什么不叫着我们？下回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要叫我们，听见了吗？”
柳勤心中感动，“好。”再一次感谢命运，让她认识这些可爱的朋友。
明知有生命危险还能上前帮忙的，不是真正的朋友，又是什么？
姜越狠狠吸了口气，“原本我以为，这种谋杀暗害离我很远，但没想到就在身边。”说着，看向柳勤，“你放心，以后我们会保护你。”
“谢谢你。”除了感谢，柳勤也不知再说什么。
姜越道，“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做？”
“这几天蓝雨祁应该会帮忙找到锦宜的蛇头黑子，最好的方法就是从源头上解决问题，不仅要让柳婷婷父女放弃害柳勤，还要让黑子放弃，”张希铭顿了一下，沉下声音，“虽然，成功的几率很小。”
“成功的几率很小？”姚香林惊吓。
“对，”张希铭叹息，“有句话叫，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如果按照之前的推测，买女尸的人开出一千万的价格，他们会放弃吗？”
姚香林和姜越沉默了。
一千万，别说在锦县，便是在锦宜市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了。
“报警，”姚香林道，“我们能不能报警？”
张希铭苦笑，“我们华国法律是事后法律，换句话说便是发生了案件后，警方烦才可介入。就算不是我们华国而换成别国法律又能怎样？从蛇头向上追查购买女尸的源头？人证呢？物证呢？难道仅靠柳婷婷父女的口供？在这期间，难道要出警力贴身保护柳勤？要保护多久、出多少警力？”
两人沉默了。
姚香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把抱住柳勤，“怎么办？怎么办？那些神经病！那些疯子！那些人渣！为什么要买女尸？气死我了！”
柳勤拍了拍姚香林的背，“笨蛋，别听张希铭的，他吓唬你呢。你想啊，他们要的是自杀的女尸而不是人命，是柳文强见钱眼开的想杀我。黑子多半不知道我符合他要购买女尸的要求，或者黑子也不敢轻易杀人，所以我是安全的。”
“真的？”姚香林这才安心了些。
柳勤温柔安慰，“当然是真的。你想啊，如果黑子知道我的存在，如果黑子也敢杀人，会把赚钱的机会留给柳文强吗？如果我是黑子，就跑来自己动手，最起码多赚了一百万不是？”
姚香林恍然大悟，破涕为笑，“还是勤勤聪明，”之后狠狠瞪了张希铭一眼，“你这个坏人，就会吓唬我。”
姜越问道，“希铭，柳勤的推论有道理吗？”
张希铭点头，“有一定道理，但也不全对。就如同柳勤所说，现在黑子不来动手有可能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不敢动手，或者说利益还不够大。虽然一百万不少，但我们华国职业杀手还是不多。第二个，也许黑子不知道柳勤的存在，只以为柳文强找到的女尸。所以针对这两点我们要做的就是向柳文强施压，坚决不能透露柳勤的信息。”
“对！”姚香林狠狠点头，“我不管这些人买女尸做什么，我也不管他们是去找女尸还是杀人，反正不能碰我的勤勤！”
柳勤看着姚香林，低着头吃吃笑着。
“笑？你还能笑出来？你可长点心吧，急死我了！”姚香林都快哭出来了。
“好好，知道了，我不笑了还不行？”柳勤勉强收回了笑容，眼神不自觉看向另一边，不小心和某人视线相碰。
却见，张希铭看似平静的双眼中带着隐隐焦急，若仔细深究，在其表情中竟能发现恐惧。
是啊，张希铭再聪明能干，到底还是高中生，怎么能不害怕？
张希铭却好像看出了柳勤的想法，“喂。”
“呃？”
张希铭凑了过去，低声道，“我是害怕，你危险。”
“……”
柳勤没想到，他真的看穿了她的想法，就好像有时她能看穿他的想法一样。
她从没想到会有两个人如此契合，而且被她碰见。
“放心，我柳勤是打不死的小强。”柳勤回道。
“好，你永远记住，我最喜欢小强。”
“……”柳勤嘴角抽了抽，“你的喜好还挺别致呢，不过……”语调一转，“我也喜欢。”
“喜欢什么？”张希铭挑眉，“小强？”
……喜欢你……
柳勤没说出来，只是笑笑，“喜欢红烧排骨。”
“下次我们吃红烧排骨。”
“好。”
下午第一节课，是历史课。
孙老师走到柳勤身边闻了闻，之后小声道，“柳勤，你上学期间怎么用香水，影响不好。”
柳勤面不改色，“抱歉老师这不是香水，是空气清新剂。今天早晨我家空气清新剂爆了喷了我一身，我来不及洗校服只能这么来了。”
孙老师吓了一跳，“什么？空气清新剂爆了，没受伤吧？”
“没有，还好罐子里没有多少了。”
孙老师了然，“下回用固体空气清新剂，别用灌装了，安全。”
“知道了。”
孙老师上了讲台，开始讲课，柳勤却绞尽脑汁地回答孙老师是不是一班的历史老师。
在柳勤的记忆里，孙老师好像不教一班，这才松了口气。
如果孙老师去了一班，闻了张希铭身上的香味，岂不就露馅了？
历史课开始，柳勤专注听课，但不知为什么，思绪却怎么也集中不起来。
也不知是这两天所经历的事情太过离奇，还是因为身边少了一个人，座位空荡荡的不习惯，或者……是孙老师对她太好了。
上辈子的记忆早已模糊，这辈子印象最深的便是前班主任崔明泰，其想尽办法地挤兑、迫害，忽然有老师这么关心，真是……受宠若惊。
想着，柳勤吃吃地笑了起来。
柳勤不知道的是，斜后方，有一人一直盯着她的背影。
中午时贺一凡曾找柳勤，却到处找不到，后来他去了食堂也没找到她的身影，不仅没找到她，还没看见张希铭等人。
贺一凡隐约知道什么，却不想承认。
……
一天的课程结束。
临下课时，贺一凡扔给柳勤一个纸条——怎么找司亦瑾？
柳勤想了想，回了一个纸条——先去雨祁家集合。
于是，放学后，两人不动声色地在校门外集合，之后打车到了蓝雨祁家。
当推开门时，闻到一股饭香。
柳勤和贺一凡两人面面相觑，门内传来司亦瑾的声音，“他们好像回来了，我出去看看。”
“好。”
紧接着，从厨房探出了司亦瑾的头。
“我说，你们俩回来不进门，在门口站着做什么。”
柳勤嘴角抽了抽，“我们以为回错家了。”之后和贺一凡进了房间。
放下书包，柳勤来到厨房，发现电饭锅里有新蒸的米饭，而蓝雨祁也正手忙脚乱地烧菜。
“你们这是……”柳勤震惊，“帮我们准备饭菜？”
“对，”没等蓝雨祁回答，司亦瑾便抢答，“昨天的剩菜我看不太好，就都扔了，今天我们给你们烧菜。”说着，激动的搓手。
柳勤嘴角抽了抽。
贺一凡放下书包，“要不要帮忙？”
柳勤拽着贺一凡的衣服便将其拖走，“来我房间。”
“！”贺一凡震惊得僵硬。
柳勤就这么将贺一凡拽到了自己房间，“你用书桌，我趴床上，我们写作业。”
柳勤倒是落落大方。
贺一凡不解，“我们怎不去帮他们？”
柳勤翻了个白眼，“他们两人睡了一整天，也不用面对残酷的高考，一个是富家大少爷、一个是富家大小姐，两个人下厨体验生活，我们掺和什么？人家用我们帮吗？”
贺一凡恍然大悟，“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不小心看向柳勤，发现其双眼通红，“你是不是很累？要不然睡一小会？”
柳勤本想硬撑，但却是实在坚持不住了。
司亦瑾和蓝雨祁就不用说，贺一凡也比她多睡了几个小时，她昨天上了一天课，晚上先和柳婷婷拼演技，之后到仓库斗智斗勇，之后烧一桌子菜和张希铭喝了十几瓶啤酒，早晨又爬起来去上课。
有时柳勤都在想自己会不会突然猝死，好像重生后，就没几天好日子过。
思来想去，为了生命着想，柳勤打算认怂。
“一凡同学，如果我在床上眯一下，会不会影响你做功课？”柳勤一脸认真。
贺一凡尴尬，“不……不会，怎么会？你睡觉也不会发出声音……当然，就算发出声音也没什么，我不怕干扰。”
“倒不是说发出声音，而是怕你看我睡，也忍不住想睡觉。”
“……”
客观的说，贺一凡也很累。
从前的贺一凡在温室里长大，从小到大没经历过什么波折困难，但自从认识了柳勤才知道什么叫强悍的人生。
连续折腾的两天让贺一凡缓不过劲儿来，但他想到清早神采奕奕的张希铭，却不想被柳勤小瞧。
“你放心睡吧，我没关系。”别说柳勤睡觉，就是天塌了，他也得撑住。
“好，那你加油。”
随后，柳勤没脱衣服、没拿被子，只盖了大衣便睡了去。
入睡之快，几乎头碰到枕头便没了知觉。
贺一凡愣愣地看着瞬间熟睡的柳勤，就这么一直看着，却不知想着什么。
一个小时之后，体验生活的大少爷和大小姐终于做好了饭菜。
米饭是用电饭锅煮的，没什么技术含量，因为电饭锅质量优异所以米饭很棒。
但菜色就另说。
因为是蓝大小姐掌勺，所以准备的都是日常菜，肉炒土豆片，鸡蛋西红柿，炒豆腐，炒油菜，外加一个紫菜蛋黄汤。
蓝雨祁看着桌上薄厚不均的土豆片，有些被炒糊了的鸡蛋以及稀碎的豆腐，犹豫着，“要不然……我们把菜扔了，重新炒一次，我觉得下一次我一定能发挥好。”
司亦瑾可心疼坏了，“不用，刚刚我尝了，味道不错。有些菜就是这样，看起来一般但味道好，有些菜看起来很像那么回事，实际上味道不好。”
“为什么勤勤和张希铭烧的菜色香味俱全？”蓝雨祁有些挫败。
“还能因为什么，他们练的多呗，”司亦瑾笑道，“以后有时间，我们也多练练，保准比他们的手艺好，也比他们配合好。”
蓝雨祁心底慢慢的幸福，“好。”
蓝雨祁注意到司亦瑾说话时的字眼，用的是“我们”而不是“你”，仅仅几个字眼不同，但距离却越发亲密，幸福。
司亦瑾也发现气氛说不出的亲昵，尴尬道，“一凡他们怎么半天没声音，我去找叫他们。”
柳勤睡得正香，突然有人推了推她。
“柳勤，起床吃饭了。”
柳勤猛地醒来，因为如果她没听错，这是贺一凡声音，但贺一凡怎么会在她房间？她这是做什么古怪的梦？
贺一凡吓了一跳，因为柳勤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盯着他，“你……你怎么了？亦瑾和蓝雨祁准备了饭菜叫我们去……吃。”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柳勤终于把眼前的画面和记忆对上了号。
“我刚刚有些神情恍惚，”柳勤坐了起来，揉着太阳穴，“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多到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说着，不小心看到整洁的书桌桌面，“你刚刚没看书？”
贺一凡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看……看了，后来我看他们饭菜准备得差不多，便提早收拾了下。”
柳勤了然，翻身起床。
贺一凡见柳勤相信，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他哪好意思说，他刚刚一直盯着她的睡颜？
餐厅里，四人入席。
司亦瑾极有成就感，“快尝尝雨祁的手艺，雨祁手艺很棒的。”
蓝雨祁害羞得哭笑不是，“别胡说，鸡蛋都被我炒糊了怎么可能很棒？再说，勤勤可是烧菜的行家。”
“谁说的？菜肴口感这个东西本来就带着一定主观性，没有绝对的好和不好，只有喜欢和不喜欢，”柳勤笑着率先夹了一块鸡蛋，“好吃，一凡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