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的。
后来来了消息说裴楚家里老爷子病了,戴局长二话不说赶紧爽快地批了个小长假把人给打发到首都去了。
于是,这几天戴局长罕见地春风满面。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
“什么事?”那头声音稍显杂乱,裴楚懒洋洋的语调伴着音乐声响起来。
“师父,那个,我有个问题……”
——
远在千里之外的首都,夜幕已经缓缓降下,黑色从天边一点一点蚕食着仅存的光。
电话打进来的时候裴楚正在酒吧,旁边坐着个来搭讪的女人,身材火辣。
“裴先生是生意人吗?似乎和陈六少关系不错。”
这没等拗好造型耍个帅就听对方问了个别的男人,裴楚顿时感慨自个儿魅力值下降。
桌上酒杯壁映出他的打扮,白衬衫搭着黑色西装,布料笔挺连个褶子都没有,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这么正式的穿着若是一般人再挂个牌子,拎个公文包,妥妥公司小白领既视感。
但偏偏在他这儿就有股贵公子哥儿的味道,拿前些年言情剧里的说法那就是:邪魅不羁的气质。
当然,谁要是用那词儿形容,裴楚准一个巴掌就给扇趴下了,顺带再骂句,“邪你大爷。”
抬头朝不远处看了眼,一起来的几个兄弟正喝得起劲,时不时往他这儿挤眉弄眼,这里头表情最夸张的就是女人口中的陈六少了。
“是不错。”他露出个自认为挺荡漾猥琐的笑,“我们经常一起睡觉。”
“一起睡觉?”女人短促地叫了声,总说这有钱人家的少爷癖好古怪,难道……
“裴先生是做什么的?”
“这个可不大好说。”恰巧手机响了,他瞥了眼来电显示,一时也不接,面色为难地继续道,“我前段时间倒是经常在夜总会里。”之前帮着扫黄组干活,可不就是经常进出夜总会么。
女人脑子轰地一声炸开,一起睡觉还有夜总会什么的,莫非眼前的人是男公关?那六少岂不是喜欢男人?
再看裴楚,生得也的确是好看。
“变态!”
女人气急,起身要走。
裴楚接了电话,一边手指了指她喝过的那杯鸡尾酒,“哎,小姐记得自己付酒钱,做我这行赚钱不容易啊。”
接起电话,他心情不错,一听小徒弟是来请教问题的,颇感欣慰地笑了声,“说。”
刚妹将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又问:“师父,你说这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一见女人走了,兄弟几个招呼他过去喝酒,他摇了摇头,扬了下手机起身出去了。
“胡建刚,我不在的时候你他妈就这么给我丢人?”一出门,冷风呼呼灌进衣领里,裴楚冷得打了个哆嗦,呼吸间都是薄薄的白雾。
扣紧了衣服扣子半倚在树干上,声音却慢慢的、悠悠的,颇有那么一丝暴风雨前宁静的意味。
北方的12月已经很冷了,外面风很大,酒吧位于著名的景点里,越过一条河流,对面街上灯火通明,霓虹灯闪耀得仿佛将一整片星空都倒置在了人间。
刚妹:“……”
裴楚折了根枯枝在手里把玩着,身旁路过几个金发碧眼的洋妞,眨着大眼睛朝他放电。
他勾着唇角淡笑,吹了声口哨,“他们两人当时是怎么站的?”
“啊?”刚妹在那头努力回想了一会儿,“李小姐和李女士并排站着,沈某在李小姐那一侧,稍微偏后……”
“是距离。”
裴楚抬头,今夜有月亮,漫天的星星缀在夜色里,忽明忽暗的。
“沈某和李小姐之间的距离不会超过30厘米。
一般人社交距离是在1.2-1.6米之间,私人距离是在45-120厘米之间,而小于45厘米就是亲密距离。
只有在夫妻、情侣或者家人的交际关系中才会主动产生。”
距离?
是的!就是距离!
“对!他们站得很近!”刚妹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兴奋,因为当时沈某一身深色系衣服,脚上却穿着白球鞋。
他下意识瞟过一眼,沈某的鞋头正好在李小姐的鞋跟后。
按照沈某的体型,脚基本在41码,也就是说他和李小姐之间的距离只有25厘米左右!
“苏副队太厉害了!那么短的时间里竟然能观察得这么仔细!师父,那个,我能不能去偷师啊?”
原先那几个洋妞在酒吧外露天的位子上坐下,对裴楚勾着手,刚站直准备过去,忽然听到这句“苏副队太厉害了”脸上表情登时有些怪,简直像被捉奸了一般。
立时低低咳了两声,摆出正经的表情,朝洋妞那桌摇了摇手指,转身避开了视线。
子瑜当然厉害,老子早八百年就知道了,还用你小子说。
心里这么想着,他语气却是一本正经,“观察力是刑警的必备技能,微表情学没有观察力就什么都不是,你还是老老实实先学好怎么做个合格警察吧。”
后头有人喊了一声“楚哥”,他也不回头,抬起手挥了挥,示意知道了。
第3章
对你念念不忘?
“你人就在现场,竟然还要个女人亲自动手,看来是体能练得还不够。”他顿了顿,“以后每天早上多跑三圈吧,我会让子瑜监督你的。”
不理会刚妹的哇哇乱叫,裴楚挂了电话,后头那人已经等得没耐心走过来了,“干吗呢?工作的事?”
来人正是老六,也就是陈六少。
裴楚收了手机,没回答,反倒是说,“刚那女人搭讪我,可全是为了打听你,艳福不浅啊。”
不提这还好,一提老六就头疼,“楚哥!你可别埋汰我了,那就是个想飞上枝头的女人。
不过,这头一回有人无视你魅力,啊呀,感觉很新鲜吧?”
“滚一边儿去。”裴楚站得有些累了,索性走了两步拉了张椅子坐下来,“穷呗,毕竟是人民的公仆,不如你们大老板吃香啊。”
老六瞥着他身上价格不菲的西装,啐了一口,“拉倒吧。”说着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咱们兄弟几个可是难得聚一次啊,可惜了,偏偏老五不赶巧,这时候跑宁城去了,上回他还念叨你呢。”
“这些年他生意做得不错。
这次是去宁城捐图书馆了?”
“可不是嘛,今年在各地都捐了好几所了。”老六坐在他旁边,笑着道,“他竟然这么热衷公益,以前倒是没看出来。”
酒吧里灯火辉煌,觥筹交错,动感的音乐顺着客人的进出从门口传出。
两人没有立即进去,坐着东扯西扯了一会儿,老六忽然想起什么,憋着笑问:“哎,对了,你家老爷子没事儿吧?”
这人一脸明知故问的坏笑,裴楚恨不得踹他一脚,“他好得很。”
老六笑得更明显了,这回裴楚返京实则是被老爷子骗回来的,无非就是因为江家大小姐回国了。
说起这江家,那和裴家是好几代的交情了,到了裴楚这一代,江家正好生了个女儿,且对裴楚情有独钟。
两家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