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就算我们拿到凶器,他也可以推说是嫁祸。”
“妈的,他还能遁地不成?”裴楚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便在此时,楼上忽然传来脚步声!
“谁!”裴楚一把将苏子瑜拉到身后,手电筒直直照向声音源头。
楼道口有个消瘦的身影,那人下意识用手遮了下眼睛,随后诧异地问:“裴警官?”
“庄先生?”苏子瑜立刻认出了这个声音。
庄时叙?
裴楚心头微松,待他走得更近,怀疑地问道:“这么晚了,庄先生怎么还在学校?如今命案未破,你深夜在此难免让人怀疑。”
大抵是不满这种审问的语气,庄时叙淡淡回呛:“裴警官不也深夜在此吗。”
苏子瑜走上来,“庄先生,我们也是职责所在。”她拿了手机看时间,已经21点多了,“你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学校,的确有些不妥,希望你能给出合理的解释。”
庄时叙看了她一眼,薄唇微微抿了起来,但片刻后还是淡淡笑了,苍白脸色刹那间便有了些许气色,“抱歉,是我刚才语气不好。
“我昨天说过,16号晚上替‘天成’集团在做系统修复,但病毒入侵导致很多重要文件丢失,这几天我一直在试着找回。”
裴楚道:“‘天成’集团竟有这么大的本事请得动你。”
庄时叙此人虽然能力超群,但是性子也有些怪,鲜少有企业能邀请得了他。
“我和‘天成’董事长有些交情,他既然有求于我,我自然不好拒绝。”
裴楚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忽然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是吗?那么丢失的文件还找得回来吗?”
第19章
黑了傅老师的电脑如何?
“自然找得回来,既是存在过的,必然会留有痕迹,破案不也如此,就算再缜密的诡计,也必然会有破绽。”
苏子瑜打断他们的对话,庄时叙在学校待到现在的理由是真是假事后自会查证,她现在却有个更重要的问题,“庄先生这是要回去了?不过怎么没看到你的车。”
一进学校,旁边就是停车场,可是苏子瑜进来的时候并未看到有车。
“车子送去检修了,我今天坐公交来的。”
裴楚和苏子瑜互看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一闪而过的光亮,那是难题得到解答的兴奋。
“刚才那些话,庄先生不要在意,我们也都是按规矩办事。”裴楚一只手勾到了庄时叙肩膀上,难得对这个自认为的潜在情敌露出熟稔的口气,“说来五六年没见了,改天聚聚如何?就当我给你赔个礼。”
庄时叙被他截然不同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但这人飘忽痞气的作派当年在首都警局时就已领教过,倒也没太惊讶,只是问:“裴警官,你这是有事相求吗?”
裴楚大大方方点头,“庄先生你专业能力不凡,学校里老师们大抵都知道吧?若是电脑出了问题,会不会找你?”
“……会。”
他痞笑了下,活脱脱就是要去做坏事的模样,苏子瑜刚这么想,就听他开口道:“那么,黑了傅老师的电脑如何?”
——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街边小店里食物腾腾冒着热气,早早占好了地盘的菜农小贩叫卖着自家地里产的时令蔬菜。
电瓶车、汽车还有小三轮来来往往挤在这小小街道上,跟个沙丁鱼罐头似的。
左耳听着不间断的声声鸣笛,右耳又闻得大妈大爷中气十足的砍价声,初冬早晨han凉,但偏生在这烟火气儿里感到生活的暖。
“老板,两份皮蛋瘦ròu粥,一笼蟹黄汤包。”
裴楚缩着脖子一头扎进一家早餐店。
今天比昨日又冷了,虽说只低了两度,但那丝丝湿冷跟要钻进骨头缝儿里似的,把裴楚冻得够呛。
要他说,这冬天的江南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地儿。
刚妹拉张凳子坐在对面,看着不停跺脚的裴楚,搔了搔头,“师父,你这北方人咋还怕冷啊?”
裴楚冻得都快没脾气了,正巧老板娘端了早餐上来,他连喝了好几口粥,才觉着五脏六腑都活了过来。
“你懂个屁,北方的冷能跟江南比吗!又冷又湿简直不让人活了。”
“哦……”
从未去过北方感受过的刚妹默默舀了一勺粥。
宁城人早餐最爱的就是粥和汤包的搭配,蟹黄汤包比一般的个头要大,拿筷尖儿戳破皮,香浓的汤汁就缓缓流出,这时再咬便不觉烫口了。
虽是小街上的普通店铺,里头装修也甚是简陋,但这笼汤包卖相却是不错。
裴楚盯着看了两秒,然后拿出手机——拍照。
——
隔着半条街的距离,苏子瑜坐在面包车上,透过贴了膜的车窗关注着对面的务源中学。
微信响了一声,和裴楚的对话框里跳出一张图片:一笼冒着热雾的汤包,用上了“HDR”滤镜,看上去像是高档茶餐厅里的食物。
苏子瑜几乎可以想象他P图时那张讨人嫌的脸了,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咬牙骂了句:“神经病!”
驾驶座上欣赏美女跳舞视频的二蛋一脸懵逼,“副队,你骂我干吗?”
苏子瑜:“……”
——
同样的时间。
傅军挎着包走进办公室,里头的暖意让他舒了口气。
早到的几个老师正在讨论月考成绩。
“我们班那帮家伙,英语这次集体扑街。”
“语文也不怎么样,现在的孩子一个个都不爱学,真是要命。”
“……”
他打开电脑,然后拿了杯子到饮水机前倒了杯热水。
一个相熟的男老师伸手搭在他后颈上,“你们班成绩怎么样啊?”
傅军浑身一僵,被蜜蜂蛰了一般甩开脖子上的手,动作太大,杯子里的热水晃出来溅在手上立刻红了一片。
男老师吓了一跳,没等问怎么了,傅军先不好意思地笑了,解释道:“落枕了,刚被你一碰疼得很。”
“哈哈,我说你干嘛这么激动,原来是落枕了,这可有的难受了。”
“是啊,睡相不好。”傅军说着回到座位上。
刚才那手臂的触感依旧停留于肌肤上,脖子上的汗毛都根根竖起,手掌里热水温度也似结冰了一般,他脑子里不由出现一些不堪的画面。
似乎是窒息的感觉,有人掐着他的脖子,将他一次次摁进水池里,视线里池底都是一元的硬币,离得最近的地方,还有一张破了角的五十元纸币。
他像个旁观者一般游离在记忆之外,但又明晰地感觉得到周遭人的恶意和自己的恐惧。
“你敢说出去我就割断你脖子。”
割断你脖子……
割断……
回忆里看不清模样的人,缓缓举着手做出割喉的动作。
“咳咳!”傅军呛咳了几声,呼吸有些粗,感觉到同事投来的目光,他低头作势去玩电脑。
刚打开工作群里的成绩表,屏幕界面忽然闪了两下光,然后黑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