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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月奴之间,恩断义绝。
见她,绝不是为了质问她为何背叛,更不是为了叙旧。
我只希望,弄清楚一些我本该知道的事。
……
扶苏答应让我见她,就在人界。
未来天界太子妃锦翳邀侧妃月影于人间一游,在途经长岭镇时,一路劫匪不知是妖是魔,胆大妄为,劫走了侧妃月影。
在山洞前,锦翳长身而立。
我拉下脸上的黑巾,拱手谢道,“锦翳上仙,多谢你。”
锦翳偏头看我,微微一笑,“熹央,好久不见。”
我亦报以一笑,“好久不见。”
她复又将头转开,望着竹林深深外一轮新月。
绝世美人,声音冷漠如冰,“里面那个,杀了吧。”
竟不知什么时候,锦翳也与月奴生了什么恩怨。
锦翳知我心中疑惑,冷笑道,“说到底,她于我并无什么直接妨害,不过,我最看不得这种背信弃义又不折手段之人,加之,我虽与你有换婚之约,但到底她先嫁入印栖宫,伤的还是我的脸面,所以,我自然不愿容她。”
说着这儿,她侧目瞥了我一眼,“你总不会是那种以德报怨的圣人罢?”
我咧唇一笑,“我不是。”
她笑开了,满意的点了下头,“很好。”
然后道,“我没时间陪你在这算账,走了。”
我退后一步,将下山的路让出来,“上仙慢走。”
锦翳妆容精致,优雅得如白天鹅,从不会弯折她高贵的脖颈。
向前行了两步,她突然脚步一顿,由掌心推出一团白光,送到我面前。
那白光中,是一只透明琉璃瓶,里面盛着银色流沙般的液体。
我伸手接过。
她有些冷冰冰的笑了笑,“你这张脸生得难得的娇色,若毁了,你的太子殿下不心疼,我也是要心疼的,这药你拿着,每日敷于伤口处,至多不过十日也就好了。”
锦翳外表冷漠了些,但心肠却是热的。
“多谢仙子。”
我道谢时,她已如山间清风,消失不见了。
华霜提着匕首,从山洞中走出来。
“姐姐,”她望了望四周,“锦翳仙子已走了么?”
我点了下头,“走了。”顺手将药放进怀里,然后问她,“可绑好了?”
华霜得意洋洋,“姐姐放心,捆仙索我用得还算利索,保管她怎么也不可能挣开。”
我“嗯”了一声,从她手里接过匕首,吩咐道,“你就在洞外守着。”
“啊?”华霜脸色有些憋屈,“我也想进去骂她几句。”
我无奈的一笑,“我有话问她,待会儿专门留时间给你骂她,好不好?”
华霜无法,只能听话的留在外边。
山洞很深,很黑。
杨妃色暗花流云纹绫衫,鲜妍如招摇的玫瑰,套在月奴身上,让人真的很难想起曾经那个受尽欺负的小仙婢。
她被捆仙绳捆住,老老实实的缩在石头边上,一条黑巾遮住她的眼。
听见我进洞来的动静,她下意识转向我的方向,“熹央?”
熹央,这是她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
匕首在我手中转了个圈儿,飞快挑开她眼前的黑布。
我冷冷的笑道,“怎么?不知道叫姐姐了?”
月奴眼神凌厉,戒备的盯着我,“你想做什么?”
“我做什么?”我在她身边一颗石头上坐下,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你不是最了解我吗?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啦。”
月奴咬牙,强作镇定的一扬脖子,“你敢吗?难道你不知道,我现在是印栖宫里堂堂正正的娘娘,是天帝亲赐给太子殿下的侧妃,你敢动我,没你的好果子吃!”
我手中刀锋一闪,在她脸上添了一道血沟。
月奴痛呼道,“你疯了吗?”
鲜血淌下,顺着她的下巴滴到她绯红的衣襟上,两种颜色自然相融,看不出差别。
我将刀尖抵在她脸上,冷冷的说,“我没功夫跟你玩什么‘敢不敢’的游戏,接下来,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若有半句谎话,或有敢不答,我就在你脸上添一刀,直到划花你的脸,让你即使站到扶苏面前,他也认不出你。”
月奴恨恨的盯着我,咬牙道,“你敢……”
一语未完,她脸上又多了一条伤痕。
我不屑的盯着她,用眼神告诉她我不是在开玩笑。
月奴脸色死灰,不再也不敢多言。
我问,“你是谁的人?“
月奴咬紧下唇,不答或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一笑,好心提醒,“是霓明娘娘?是妖后?还是妖王?“
月奴神色惊变,“你……“
如此,我已知她身后那个人必定是我刚刚所说的其中一个。
我手中刀锋一偏。
月奴惊呼,“不要。“下意识向后缩去,却被我一把揪住衣领。
她喉头一滚,“是……是妖后。“
妖后?我还以为妖王的可能更大一些。
我丢开她,“她是什么时候安排你到我身边的,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要除掉我?“
月奴的眼睛始终落在我手中的匕首上,不甘心的回答,“与你遇见、监视你、陷害你,都是从一开始就安排好的。“
从一开始?
我凝眉,“她为什么这么做?”
月奴咬唇,没说话。
我微眯了眼,作势又要划她的脸。
月奴慌张的往后缩了缩,“不要划花我的脸。”
我面无表情,手中匕首刀锋莹亮。
她突然露出一副惊惧又楚楚可怜的表情,央求我的道,“姐姐,我害你是我不对,可各为其主,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妖后如何针对你,为什么针对你,我当真是一无所知的啊!你看在我们曾经姐妹一场的份上,饶了我罢,我保证,绝对不将见过你的事情告诉给别人。”
“姐妹?”我冷哼道,“月影娘娘,您高抬贵手,放了这个词吧,别沾了您身上的脏。”
月奴微怔的表情告诉我,她不是真正的了解我。
对于“姐妹”,我能千般百般好,但对于仇人,我绝不会心慈手软。
我居高临下的站着,冷漠的警告她,“你将你如何受命,如何行事,一五一十的说了,我或许还能放了你,如若不然,我立刻要你的命,反正我身上也背着一条你送的人命,再多一条你的,也重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