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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川微微点头,目光中很有些赞许。
临出门的时候,月奴悄悄停了步子,落后几步。
她与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切切诺诺,很少说话,今天却主动的问了灯,“了灯师父,听说寺中祈愿十分灵验,不知信女有愿,当如何做,才能上通佛祖?”
了灯也停住了步子,侧身对月奴行了一礼,“事在人为,施主所困之事自有所解之法,而所解之法,也必在施主心中。但若施主诚心,我佛慈悲,也必保佑施主。”
月奴点点头,又问,“刚刚在斋堂里,听见沈姑娘说,寺中有一祈愿树,不知在哪里?信女有心一求。”
了灯微微一笑,点头说,“女施主,请跟贫僧来。”
我留心听到他们的对话,忙道,“我也一同去。”
总找不到借口避开执夏,与月奴单独说话,眼下可是个好机会,不如借口与月奴同去,好将荷包之事向月奴问清楚,免得我心中总是不解。
前面诸人皆驻足回头来看我们。
月奴愣了愣。
画川皱眉问我,“去哪儿?”
我笑着解释道,“我与月奴去祈愿树许愿去,你们先回去吧。”
画川对我的态度已经不像白天那样冷冰冰的,仿佛什么事儿也没发生,慢慢圜转到以前的样子。
他撇撇嘴,无奈道,“你有什么想要的,告诉我就是了,我定给你寻来,何必去什么祈愿树。”
我忙摇头,“那还有什么意思,要的就是许愿的这个过程。”
执夏想了想,回过身来拉我的手,说,“既然你要去,我也陪你去吧。”
我连忙对她摆手,顺便把她向前方推了推,“你脚上还有伤呢,别跟着我们胡跑了,快回去歇着吧,我很快就回来。”
“可……”执夏有些犹豫。
我已经转头对一旁的画川说,“执夏可是为了你受伤的,你要监督她回去上药哦。”
执夏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画川表情冷淡下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执夏,低头默认了。
扶苏倒没说什么,只是目光深沉与探寻,有意无意的落在了灯身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与扶苏他们分开后,了灯提灯在前引路,带着我和月奴两人往后殿的祈愿树去。
祈愿树不过是一颗长势茂盛的大榕树,树干须得四人合抱才能围尽,树冠覆盖很广,树叶苍翠,在万物待兴的冬日十分特别。
树冠将明亮的月光遮住了,在地面上留下影影绰绰的虚影,一条条颜色或深或浅的红色布条写满了凡人的心愿,被高高悬挂在树枝之上,随风而动。
树下有两盏石灯,被了灯点亮了。
而后,他从一旁的矮屋里搬出一张小几来,放在石灯旁,然后又取出两条裁剪好的红布条、一方砚台,以及一只斑竹羊毫来一一在小几上摆好了。
“女施主,”他对我们行了一礼,道,“你们将心愿写好,系在树枝上便好。”
我点点头,笑道,“多谢师父。”
了灯站在树冠的阴影中,又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更看不清眼神,我对他有的那种奇怪感觉也淡了下来。
为了和月奴单独说话,我又对他说,“师父,天色已晚,我们便不耽误您休息了,待会我们许完愿,自会将桌子和笔墨放回屋子去的。”
了灯不多言,轻轻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了。
月奴站在小几边,提着袖子研墨,笑向我说,“仙子,你先来写吧,我替你研墨。”
“嗯。”我点头,取了条红布条,想了想,便提笔沾墨写下四个字——“灵力大涨”。
原谅我的浅薄,实在是我想不到现在有什么愿望,除了灵力薄弱之外,我觉得我什么都好,身边一直有扶苏、有爷爷,还有执夏、画川这两个好朋友,生活也无忧无虑的,我一直很开心。
并且,我觉得我今后会一直一直开心,我不会去想我的身边会突然失去他们任何一个,我很安心。
写完后,我将红布条拿起来,吹了吹表面的墨渍,然后站到一边去。
我知道,月奴既然单独提出来要祈愿,肯定是真的有愿望要许的,与我这种凑数闹着玩的不同,所以我刻意避开了些,不去看她许什么愿望。
月奴很快就写完了,与我共同站在了树下。
她转头笑着对我说,“我刚刚细问过了,沈姑娘说,咱们写了心愿在这祈愿树下诚心的默念三次,然后挂到越高越好的枝头上去,就能心愿成真了。”
我侧目对她笑了笑,“不用那么当真的,咱们本来就是神仙,有什么想要的想得的,比凡人要容易许多。再说,世上有愿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了,佛祖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理会咱们的。”
月奴点点头,不知怎的,耳朵尖有些红,“我知道的,不过是个寄托罢了,许了愿,就觉得有些事,至少有成真的时候。”
她虽笑着,但语气却难掩伤感。
我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柔声道,“既如此,咱们就快些许愿吧。”
“嗯。”她轻轻点头。
我们拿着红布条,闭上眼睛,将布条上所写的愿望认真默念了三次。
她张开眼,像个小孩子偶然获得糖果奖励一样,有些兴奋,脚步欢快的围着大榕树转了一圈,然后转头问我,“仙子仙子,咱们将心愿系在哪里比较好呢?”
我扑哧一笑,“自然是挂得越高越好、越显眼越好了,这样,佛祖才能最早看到咱们的心愿。”
她愁道,“可是树冠实在太高了,太子殿下也不许咱们用仙法,怎么才能将布条挂上去呢?”
“哎。”我轻叹了口气,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怎么那么听扶苏的话?况且扶苏说的是在人前不能用仙法,你四周瞧瞧,这夜深人静,又荒郊野岭的,哪里会有人在?”
月奴有些怯怯的,犹豫道,“可是……太子殿下若知道,定会恼的,咱们还是不要给太子殿下添麻烦了吧。”
“罢了罢了,”我摆摆手,知道她惧怕扶苏,也不为难她,调皮的冲她眨了眨眼,迂回道,“那咱们便不用仙法,我本是只黄莺,就恢复了真身,将布条送上树去,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