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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也行吗？”月奴还是踌躇。
“行的行的。”我揪过她手里的红色布条，摇身一变，又成了黄莺，扑腾着翅膀就往树冠顶上去。
我可真是只灵活鸟儿，嘴里叼着布条，围绕着选定的一只枝条饶了几个圈，就将布条牢牢的缠绕在了枝头。
“看吧，这可不就好了。”我跃下枝头，在月奴面前拍了拍手，得意道，“这下，咱们的心愿就在最最顶上了呢，定能比旁人更快更快的实现。”
月奴开心的点点头，踮着脚透过密密的枝叶去看自己的红布条。
虽然，天色昏黑，条条枝叶掩映着，早已经分不清、看不清楚我刚刚所系的红色布条，但她依旧满脸憧憬，难掩欣喜。
我心中也不由有些疑惑，月奴这样温温柔柔、与世无争的人，究竟有什么样热烈的心愿未成？
庄山寺现在虽然穷，但是内里修建却是规整而出色的，地面由打磨平整的白色青石板铺就，在月光的映射下，白莹莹的一片。
我与月奴顺着来路，慢慢踱步回住的地方。
她低垂着头，嘴角还嚼着笑，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将香囊的事儿问清楚，于是驻足叫住她，“月奴，我有话要问你。”
月奴停下步子，无辜的转过头来看我，“怎么了？”
我上前两步，轻轻握住她的手，委婉的问，“之前，你做的那些药草香囊，你还记得吗？”
月奴点点头，“记得的，怎么了？”
“那……”我咬咬唇，“你给画川的那一个……”
我话还没说完，月奴脸色便一白。
只看这情形，我便知道了，月奴对香囊这件事儿并不是无心的。
我轻轻叹了口气，疑惑道，“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我……”月奴嘴角颤颤，绞着袖子说不出来话。
“你到底……”我还欲在追问。
月奴却猛地跪倒在地，怯怯的哭道，“仙子，请您饶恕我。”
我吓了一跳，忙伸手拉她，却拉不动，只好蹲在她面前，尽可能柔声的问她，“你好好告诉我缘由就是，是有谁胁迫你吗？”
月奴忙摇头，嘤嘤的哭泣着说，“并没有人胁迫，都是我的错。”
我皱眉，“那你为何这般？”
她抬头，泪眼婆娑的看向我，小声且忸怩的答道，“不知道仙子还记不记得，我曾说过，我做的香囊，都原本是要送人的，却做来做去都没送出去？”
“我记得。”我点头，旋即反应过来，有些不可置信的轻轻掩住了唇，“你说的那个人，是……是画川？！”
月奴咬着唇，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可……”我有些发懵，“你的意思是说，你对画川，你……”
月奴埋头看着地面，小声解释道，“天宫里，对画川上仙心存爱慕的女仙那么多，而我虽然只是一个下等的仙侍，但我也想像其他仙子们一样，亲手为画川上仙绣一只香囊，反反复复练了那么多次，才终于做得像个样子，可从未想过能将香囊送给上仙。那一天，我带着私心，问仙子可不可以用您的名义送画川上仙一个香囊，您同意了，我真的好高兴好高兴。”
我仍不解，“可既然你要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为什么还要以我的名义？”
月奴满脸泪痕，还是掩盖不住她因为害羞而涌现的红色，“我之前见过许许多多的女仙送给画川上仙东西，可他转手就送了人，只有您给他的那只扇坠，他一只佩戴，从未离身。所以……”
我细想了想，好像这确是事实，之前在天界时，画川每日都能收到一大筐来自他倾慕者的小礼物，而他都是一转手就笑眯眯的给了我，若月奴直接去送，只怕迎接她的香囊的，也是这样一个命运罢了。
“可……”我继续问道，“你明明做了那么多个香囊，各个都好，又为什么要选一个那样的送过去？是为了让画川认定那是我送的？”
“不不不……”月奴连忙摇头，“仙子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她顿了顿，又继续小声解释，“我本来是选了我做得最好的那只香囊的。”她越说，面上越红，“后来，送去的时候，又被我临时换下来了，我想把最初的一腔真心与赤诚送给他。”
一腔真心与赤诚……
我心中默念了一遍这句话，让我心跳加快，真的是好美好动听的话。
同时，也让我不由陷入沉思，脑海中模模糊糊有个人影，一袭白衣，却分不清面容。
月奴见我不说话，以为我不信，连忙以仙力驱动，将之前系在大榕树上的红色布条招了来，拱手递给我，急急说道，“仙子，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您且看。”
那红色布条上写着一句话，即“唯愿画川上仙平安顺遂”。
“哎。”我轻叹一口气，托着月奴的手将她扶起来。
她脸上泪痕点点，犹豫的问我，“仙子，您可是生我的气了。”
我牵着她的手，带着她慢慢往回走，“我没有办法生你的气，我没有爱人，但我知道的，喜欢一个人本是没有什么错的，只是……”
只是，执夏那么喜欢画川，我是希望执夏能与画川在一起的。
月奴似是明白我心中所想，小声问道，“仙子可是在忧心执夏上仙？”
我也不打算瞒她，正色道，“你是知道的，执夏心里很喜欢画川，之前我不知你心里所想，还让你和我一起去帮执夏，这事儿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但是……”
“我知道的。”月奴忙说，“与仙子无关，我之前也并没有告诉过你这些事儿，其实当我知道执夏仙子心悦画川上仙之后，我是想将这件事永远埋藏在心里的，我也是真心希望执夏仙子能与画川仙子在一起，毕竟他们是那么那么相配。”
“不是。”我轻轻摇头，解释道，“我并不是要劝你让着执夏，你心里喜欢画川，你去争取是应当的。我只是很意外，你们两个居然都喜欢画川，可画川只有一个，你们终究的有人要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