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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死了,她想活下去了。
挣扎了许久还是动不了,她大口的呼吸想要奋力一搏,即使一头栽下去头朝下摔在冰冷的石头上头破血流,也能再见她哥一面啊!
于天赐就在她身下呼喊着,“小妹?你在这是吗?小妹!”
“她死了!她真的死了!你回来吧!别找了!”
这是……无双。
于天赐狠狠的抽了他一拳,“你胡说!你这个混账!我早就说过你会害她,你为什么还不离开她,我妹妹要是死了,我就杀了你给她陪葬!让你下地狱去为她赎罪!”
……哥
果然这个世界上,只有哥哥……只有哥哥是真心实意的。
只有哥哥爱她。
“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啊!你杀了我有什么用?你杀了我你妹妹就回来了吗?算了,我也不想活了……你杀了我吧。”
于天赐大骂,“畜生!!”
一滴水珠滑到了他的脸上,他简直是浑身一颤,即将打在无双身上的拳头都停下了,茫然的向上看着,寻找着。
无双也很奇怪,“怎么?”
“小妹?!潇潇!!”于天赐似乎是得到了什么指望,将要凉下的心又重新燃了起来,“小妹!小妹!你听见吗?回我一声!哥哥在这!”
又是一滴泪水,带有温度的,滴在他颤抖的手臂上。
于天赐疯了一般拉过无双,“她就在这!她在这!我妹妹没死!你听见了吗!看见了吗!她没死!!”
无双只是迷惑的看着他,只当他是丧妹迷怔了。
于天赐清醒了两秒又立即推开他,开始顺着峭壁向上爬。
他爬的越高,墨傀剑的闪烁就越亮。
无双被他吓到了,他拉住于天赐上爬的脚踝,“你疯了吗?你干什么?!”
于天赐狠狠的蹬了他两脚,“你这个畜生!放开我,我妹妹在上面!”
“你能不能别发疯了?你妹妹……于潇潇,她死了!”
于天赐狠狠的踹了他脑袋一脚,“你才死了!混账东西!那是我亲妹妹,你死了她都不会死!”
于潇潇真的想哭,想扑在他哥的怀里放声大哭,“哥……”
太阳升到了她的头顶,晒的她更加难受,幸好是冬季,身上的伤口被冷风吹着也不会腐烂发脓。
模糊间她听见了于天赐在她身边抓住了她下垂的左手,那上面还有一道被血剑划开的可怖伤口。他几乎带着哭腔,“哥哥来了,没事了,你坚持住,哥哥在这。”
于潇潇喉间全是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糊的她嗓子发哑发痛,一张口却满是苦涩,“……哥”
于天赐轻轻拉了她一下,发现这身子竟然这样轻,这样脆弱,“哥哥在,我在,对不起,是哥哥没有照顾好你。”
潇潇真的要哭了,她指尖发颤想要回应她哥哥握住她的那只手,“哥……我疼。”
“不疼了,有哥哥,不疼了,再也不会疼了。”
于天赐拉了她好几下才把她背在了自己身上,单手抱着她顺着墨傀剑慢慢下落到了地面。
刚一落地他就立即抱紧了潇潇,“小妹,小妹。”
潇潇狠狠吞咽了一下喉间的血腥,那痛的让她甚至挤出两滴清泪来,“……哥。”
于天赐看了看自己身上,又看见了不远处愣的无双,“你!你叫什么来着?你有没有水?”
“啊!啊……我有……有的!”无双惊的说不出话,断断续续的说出几个字将腰间的小水壶递给了于天赐。
于天赐拨开了塞子将小水壶口抵在潇潇唇边,“小妹,喝口水。”
潇潇微微张口,喝了一小口就偏头堵上了嘴唇,面露痛苦之色。
于天赐只当是这水难喝的很,抱紧了潇潇问道,“怎么了?喝点吧?”
潇潇只能摇头出一个几乎没有打幅度,然后吐出了一个字,“疼。”
于天赐把她按进怀里,又怕力度太大弄疼了她,“乖……潇潇……哥哥带你走。”
无双跪了下来,“潇……潇潇?”
潇潇没有看他,往于天赐怀里钻了一丝。
即便只有一丝的变化于天赐也感受到了,他立即推开跪着他身前的无双,“滚开畜生,我妹妹不想看见你!”
无双被他推倒了也不说什么,一个劲的道,“潇潇……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于天赐哪里会听他再继续蛊惑,脱下外衣罩在潇潇身上,双臂一用力就把她抱了起来。
好轻。好瘦。像一滩水,一张纸,随便一揉捏,就坏掉了。
“对不起……”
潇潇唔了一声,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于天赐微微一愣,温柔的嗓音在她耳边轻轻问道,“怎么了?想说什么?”
潇潇哽咽了一会,用她环在于天赐脖颈上的左手微微磨蹭了一下。
于天赐怔了怔,随即明白过来将她的左手放在自己眼前看了一会,那纤细的手腕上被血抹的十分骇人,那条原本是黑溜溜的手链也满是血腥。
“你要把这个拿下来?”
于潇潇眨了眨眼睛。
于天赐立即将她手腕上的手链解了下来,问道,“他的?”
潇潇狠狠点了下头,张了张口,很困难的说出了两个字,“还……他……”
于天赐立即满脸嫌弃的将手链扔还给了身后的无双,“滚开,我妹妹不想看见你。”
于天赐抱着她大步离开这个已经被毁的七七八八的紫霄瑶台,这两天整个芸山的人都逃得差不多了,所有大大小小门派全部大洗牌,所谓的逆天盟内部溃烂不攻自破。
杨胜失踪了,居乃邑也失踪了,没人知道他们是死是活。
以居颖为首的几千人回防芸山时,整个芸山已经如一片被天谴过的废墟废山般冒黑烟,流黑血,尸骨无处安葬。
整个芸山,被潇潇屠成了乱葬岗。如她幻术中的人间地狱。
居颖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余下残党,她第一时间封山寻找于天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但是好笑,于天赐却把于潇潇找到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始终低着头随时要跪地的无双。
居颖在两人行了一个时辰,在紫霄瑶台山脚下碰到了这三个人。
原本小桥流水人家的悠然场景变成了小桥破碎为残渣,流水泛红漂着数具尸体,人家,更不用说了,哪里还有人家?
于天赐冷冰冰的道,“让开。”
居颖怔了一下,唤道,“天哥哥?”
于天赐登时怒目圆瞪,“住口!居颖!我只有她一个妹妹!”
居颖握刀的手都抖了,这种深情,语气,他不是她的天哥哥,他是于天赐!“她害的你命都给了别人,害得你失忆,你还要护着她?”
于天赐嗤笑一声,“她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护着她,难不成护着你?”
居颖深吸口气闷声道,“看来你还是失忆的好。”
于天赐冷声道,“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他将潇潇给了身后那个像条狗摇尾乞怜的无双,手握双剑冲向居颖,同样的,直接扑上第七式,唯我独尊。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毫不留情,毫不给居颖一丝喘息的机会,这种杀伐决断,才是那个令人瞩目钦佩的于天赐。
两人发疯似的皆是双目猩红,尽数杀招。
那一袭不染俗尘的飘飘白衣彻底化为了一个凶狠厉鬼,张牙舞爪的扑向对面的那个满心疮痍的心中愤恨不平的,视他如命的居颖。
半个时辰后,居颖败了。
败给了于天赐,败给了于潇潇,也败给了她自己。
她用弯刀撑在地面让自己不至于太狼狈的双膝跪地,眼中的痛楚夹杂着一丝丝不值一提的爱意,“于天赐,从小到大,你有没有对我真心过?”
于天赐抹掉了唇角的一丝血,“从未。”
霎那间,居颖仿若一个绞尽脑汁想讨主人欢喜又被主人无情一脚踢开的可怜小兽呜咽,她如一日前绝望欲死的于潇潇最后使用闭月七式时的痛苦表情,她笑不出声,用她近乎撕裂的嗓音指挥着余下的弟子们。“上,杀了他们。”
这数千人同时拔出武器冲向了三人,齐刷刷的往于天赐身上挥舞。
于天赐的双臂在抖,他是第一次使用唯我独尊,这种恢弘的气势和近乎取之不尽的力量炸的他全身发痛,震得他心肺出血,他已经硬生生的咽下了想要破口而出的好几口热血,只为不让旁人看出他已经将近倒下。
他冷眼对着这数千人,眼中没有丝毫畏惧。
无双不可能放开潇潇,他单手将其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帮助于天赐隔开那些人刀剑。
居颖大口大口的吐血,她的眼睛没有离开被层层围攻的三人,“凭什么这世间千好万好都是你的?凭什么有人一出生就要高人一等?”
于天赐刚用过一次闭月七式,实在是劳心劳力,肺腑剧痛,反应也跟着迟缓不少,随着一口血终于压制不住的破口而出,那些人终于明白了,于天赐快不行了!
那些人开始捡软柿子捏,刀枪棍棒的一个劲朝着于天赐招呼。
无双也好不到哪去,他们这些人都多多少少知道无双是居乃邑眼前的红人,不朝着无双攻击,偏偏要对他怀里的于潇潇下手,他一边躲着一边还得还手,毕竟护人比杀人要难得多了。刀斩的快了会震到怀里几乎要破碎的于潇潇,慢了又怕她受伤,有好几下都是他用肉……体挡下的。
腹背受敌的于天赐没一会就被划出了数道伤口,他头晕的厉害,汗水混着血水流进了眼睛里也来不及擦,生生睁着眼用冰冷的武器,灼热用肉’体护着那个他心尖上的女孩。
居颖咬着后槽牙道,“放信号弹!”
一阵光芒乍入天际,爆出数十秒的红色火焰。
不用多久,援兵必到。
他们两人,本就支撑不了多久。
潇潇要被这来来回回动荡晃的心肝肺都要吐出来了,晕晕乎乎间她清醒的推了一把无双,“放开我,你们走!”
“闭嘴!”无双暗骂一声,“这个时候别说胡话!”
潇潇头晕眼花四肢瘫软无力,她瞥见不过一臂远满身是伤的于天赐惊道,“哥!你走啊!”
于天赐回应他的是一句微怒的表情和压抑的语气,“废话莫说!”
潇潇想抓住他的一丝衣角,“带上我你们走不了……”
于天赐略微无奈,“好了小妹,别说这么多。”
正在此时
“嗖嗖嗖!”
五支剑羽射向人群,刚好将于天赐周围的五个人同时射杀。潇潇迷茫的看去,她的眼前是模糊的,看不清那个是谁,只是意识里面在想这个人应当是隐歌吧?她当时好像用狂风将那些人送出了紫霄瑶台,怎么又回来了?
一把青色的长剑冲入阵营,高呼一声,“思难姐姐!我来救你!”
后方又涌上来几十人,只字未语便与这些人拼杀起来。
无双看着那数人将他们三人围了起来,不由得鼻尖一酸,这到底是什么事?
他将怀里的潇潇给了于天赐,“你恢复一下元气,我来护你们!”
于天赐默默点头,他现在几近枯竭,几乎就是强弩之末,若不是还有一点意识强撑着,恐怕早已经两眼一合晕死掉了。
居颖吐出了一口血沫咬牙站了起来,“我这千余人,是你们几十人能杀的了的吗?!”
于天赐得了喘息的功夫立即背上潇潇,扯过无双道,“跟我走!”
数人顺着于天赐边走边杀,跑了几步他们就不敢继续了。这个于天赐,竟然还要往紫霄瑶台上跑?!
“疯了吗?你还要上去?!”
于天赐真的是累惨了,他喘着粗气擦了把脸上糊的乱七八糟的汗水,“三言两语说不清……总之,你们听我的,跟我走!”
数人现在也没有主意,死马当活马医的跟着于天赐上了紫霄瑶台。
潇潇真的是生不如死,经脉寸断的她现在正在被玉佩源源不断的狂热能量治疗,过于澎拜的热潮打在她全身每一处毛孔,就像把在皮肤上狠狠隔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又用针线将其缝合一般。
太痛了。
她不轻不重的动了一下手臂,“哥,你回去做什么?”
于天赐偏头道,“回去找一样东西,兴许还能逃出一劫!”
“什么东西?”
“寒雨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