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霁尘这边。
邢锋淡然地走进包间,环视了一圈,无视了正在示意他让他过去坐的易队,直接走到了林霁尘旁边。
坐在了季肴刚才做过的位置。
然后指着面前还有大半杯水的杯子问道:“这儿有人吗?”
“没人没人。”易队赶紧叫服务生拿来了一套新的碗筷,“这儿本来是个高中生,她要回去上课,就先走了。”
邢锋顿时就了然了。
原来刚刚季肴说的差点跟他坐一桌吃饭是这个意思。
“先说说案子是怎么回事吧。”
这话他是对着林霁尘说的。
两人之前有短暂的打过交道,这次来也是因为林霁尘。
林霁尘却是往后一靠,看着服务生把季肴用过的杯子收走,才缓缓说道:“易队比我清楚,让他说吧。”
易队这才找到机会跟易队搭话。
“是这样的邢队,之前发生过一起连环杀人案。我们顺着这条线查到了一起非法人体实验……”
易队好歹是京城第一警探,重点明确,三言两句便把这件事理清楚了。
“所以今天叫你来,也是为了查这起案子背后的主谋。”
邢锋手指敲了敲桌子,深思了片刻:“你不是说有证人?证人呢?”
“啊,她已经先回去了。”
“就是刚刚坐这儿那个小姑娘?”
林霁尘饶有趣味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是个小姑娘?”
“坐姿习惯,我来的时候这椅子离桌子不远,说明坐过这里的人体型不大,不然椅子会离桌子更远她才能起身。”
邢锋一字一句地解释道:“其次,刚刚那杯水水温很烫,一般男人不会喝这么烫的水。更何况,男性和女性之间本来温度感应差别就很大。”
“万一是个喜欢喝热水的男性也说不一定啊。”易队问道。
林霁尘不动声色,等着他继续解释。
“最后,我进来的时候遇到那个小姑娘了。这层楼一共三个包间有人,另外两间房在另一侧,那边也有电梯。正常人不会舍近求远跑到另外一边的走廊尽头等电梯。”
“原来如此,不亏是邢队。”易队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他虽然判断能力也不弱,但平心而论,如果换做是他自己,他不会在吃饭的时候去注意别的几个包房。
邢锋面不改色地收下了易队的赞美。
事实上他就是认识那个他们口中的小姑娘而已。
“那这件案子……”
“我接了。”邢锋没等易队问完,先回答了他。
服务生已经推开门进来上菜了,他才盯着林霁尘说到:“虽然我接这案子并不完全是因为钱,但是该收的佣金我一分都不会少收。”
“嗯。”林霁尘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思量。
第二天。
季肴没有去学校,微博上的热度还没下来。她戴着口罩,鸭舌帽压得极低,朝着医院走去。
开春之后,路边不知道换上了什么观赏花,绽放得很艳丽。
她把耳机取下来,朝着病房走去。
房间里被打扫得很干净,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
季肴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正在擦桌子的护工:“她去哪儿了?”
护工是个四十来岁的阿姨,看见季肴来,温和地回答道:“琴姐看外面天气好,说要出去晒晒太阳。”
“你没跟着去?”
“我送她下去,她就让我先回来,她说她想自己散散心。”
说罢,护工阿姨便继续打扫卫生了。
其实打扫清洁这种事不该她做的,但是季肴给的钱很多,她不好意思照单全收,便主动承担起了打扫清洁的责任。
季肴点点头,把手上拎着的两个饭盒放下,才转身出了门。
草坪里很多人,纪琴坐在轮椅上,正在逗一个小女孩玩儿。
那女孩儿的母亲就站在一边,时不时地跟纪琴说着话。
季肴也认识那两人。
春天的风已经不刺骨了,混合着青草的香气吹拂过来,连刺眼的阳光都变得柔和起来。
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奶声奶气地说着话,童言童语的,逗得纪琴时不时发出笑声。
季肴没有急着走过去,面前这一幕就像是一幅画一般,她不忍心打破。
最先扰乱这幅画的,是小姑娘的母亲。
萧名佩的手机响起来,她抱歉地点点头,便走到一边去接电话了。
“我说了我不会再帮你做什么的。”
她的语气有些急躁,就连不远处的季肴都能听见。
“莺莺现在这个样子,阿良又被你送进去了,你还让我帮你?你在做梦吗?”
季肴其实无心偷听,奈何萧名佩的声音有些大,她想回避一下都不行。
莺莺本来还在纪琴旁边说着话,听到自己妈妈生气了,连忙过去安慰她。
“妈妈,是外公吗?”莺莺拉着萧名佩的裙角,小声问道。她小小的手背上还留着针,纪琴一张小脸上满是焦急。
“妈妈不生气,莺莺不痛,你不要生气。”
孩子的话总是那么容易打动人,萧名佩眼眶红了红,另一只手摸了摸莺莺的头。放缓了语气,小声说道:“莺莺乖,妈妈没有生气。”
说罢,她强硬地对着电话那头说道:“爸,看在我还叫您一声爸的份上,放过我跟阿良吧。”
纪琴在看莺莺过去找萧名佩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了季肴。
“你怎么来了?又不上课?”她语气里带着责怪,“不是都说了叫你认真学习吗?”
“教室里闷,今天要讲的东西我都会。”季肴言简意赅,又问了一句,“一直在跟莺莺玩吗?”
“你怎么知道?”
“上次来的时候见过一面,说过会儿话。”
“唉。”纪琴看了一眼那边,叹了口气,“莺莺也是可怜,生了这么重的病,父亲又进牢了,只剩下她妈妈一直在带她。”
“她生什么病了?”季肴随口问道,莺莺看上去跟正常小孩没什么两样,甚至比普通小孩更惹人恋爱。
“不知道,只知道她身体不好,几乎每天都要去检查一次身体。”
季肴收回视线,是挺可怜的。
这么小,常时间待在医院里,都没有办法接触外面的世界。
这时,那边又传来了萧名佩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的:“萧正宏,我说过了,我不会再帮你写任何东西了!”
季肴眉眼一凛,骤然回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