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名佩已经恼怒地挂断了电话，莺莺怯怯地拉着她：“妈妈不生气，莺莺陪你。”
看着自己女儿乖巧的模样，她终究是忍不住落了泪。
“对不起莺莺，都是妈妈不好。”她蹲下来，眼角挂着泪珠。
莺莺有些懵懵懂懂的，伸出自己的小手擦了擦萧名佩的眼角。
“妈妈不哭，哭了就不好看了。”她歪着脑袋，又连忙说道，“不对，妈妈在莺莺心中永远是最好看的。”
季肴看着面前这一幕，脸色有些冷。
“小肴怎么了？”纪琴见她脸色不太对劲，出声问道。
她这才闭了闭眼，把不明的情绪压下去。再抬起头时，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淡然。
“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莺莺她妈妈在跟谁打电话。”
“应该是她外公吧。”
“外公？”季肴细细咀嚼了下这个词，“莺莺的外公？”
“是啊，不过莺莺她妈跟跟她外公好像感情不怎么好，我之前听见过她打电话。”纪琴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有些喘不过来般，咳嗽了几声。
“你慢点儿说。”季肴伸手给她顺了顺气。
萧名佩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过来有些抱歉地看着两人：“抱歉，让你们见笑了。”
“没有，人嘛，总有些情绪失控的时候。”纪琴很是和蔼地看着她们，然后对莺莺伸了伸手，“莺莺，过来我继续给你讲故事怎么样？”
“好！”
毕竟是小孩子心性，莺莺很快便忘了刚才的一幕，又坐在纪琴旁边跟她讲话，时不时的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季肴看了好一会儿，眼底的思量一直没有消散。
如果纪琴说的是真的，那么萧名佩就是萧正宏的女儿？可她之前在spo的系统上，并没有查到这么个人。
退一步说，假设是真的，那么萧名佩口中提到的那个被萧正宏“送进去”的阿良，又是谁？
这样想着，她拿出了手机，给林霁尘发了个消息。
“猴子真名叫什么？”
林霁尘这时候并不忙，自从邢锋来了之后，几乎接手了他的大部分事情。
“程良。”
季肴站在草坪上，微风吹拂着她帽檐下的眼帘。她微微眯起眼，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原来是这样。
她又陪了纪琴好一会儿，才往家里走。
小区里三三两两的行人在晒着太阳，季肴把鸭舌帽压低了一些，走进电梯，看着一排数字，思考了半晌，才按下了不属于自己的那个楼层。
叮咚——
门开了，楼道里有斜斜的阳光溜进来，就像是翩翩起舞的精灵一般。
她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情景，最后在一扇门前停下来。
这个小区里的人大部分都是用的指纹锁，只有这一扇门与众不同。看不出来有检验指纹的地方，却也找不到钥匙孔。
季肴笑了笑，慢吞吞地，伸出手，敲响了门。
整齐的敲门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悦耳。
林霁尘放下手中的书，没有问来者何人，径直走过去，打开了门。
“你怎么来了？”
“知道你在家，我就来了。”季肴打量着屋里的环境，倒是跟底下他的房子装潢差不多。
依然是一贯的林氏风格。
“有急事？”林霁尘拎了一双拖鞋给她，一双很普通的，也很不起眼的灰色拖鞋。
他虽然不敢说百分之百了解季肴，但也知道，她这个人挺懒的。如果没有什么急事，她不可能特意跑一趟。
“嗯，也不能说太急吧。”季肴看了一眼面前摆放整齐的那双拖鞋，笑了笑，“林大少爷不穿毛绒绒的拖鞋了？”
“咳咳。”林霁尘咳嗽了两声，但转瞬间，脸色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平和，“先进来吧。”
这人是不好意思了。
季肴心情愉悦地关上了门，换好鞋往客厅走去。
“说吧，什么事？关于猴子的？”
之前看见她问猴子真名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些猜测：“是发现了什么新的东西？”
“嗯，你还记得萧正宏吗？”
林霁尘正在给她泡茶，这里没有准备她的杯子。他只能拆开一套新的玻璃杯，用开水烫杯。
听见她这么问，林霁尘没有回头，只是轻声嗯了一声。
“我今天去医院，遇到一个小女孩，叫萧正宏外公。”
林霁尘慢条斯理地倒掉杯子里的水，丢了一小撮茶叶进去：“萧正宏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
自从上次季肴被萧正宏绑架到仓库里的时候，他就回去调查了萧正宏这个人。
资料显示，他只有一个儿子，唯一的孙子在宁城一中上高中，貌似还跟季肴一个班。
这些消息，想必季肴比他更清楚。
“嗯，我一开始也这么以为。”季肴看向他，将自己今天遇到的事无巨细地告诉了他。
好一会儿后，林霁尘才开口：“所以你怀疑，猴子其实是萧正宏的女婿？”
“我不确定。”季肴摇摇头，“还没有直接证据。”
“这还不简单。”
林霁尘突然笑了笑，把手里的茶放在季肴面前：“邢队不是在宁城？交给他处理吧。”
毕竟给了那么多钱，当然要物尽其用。
榨干他的每一滴价值。
季肴看着面前沉沉浮浮的茶叶，没有抬头：“你不亲自调查？”
“你也知道。”他走到季肴身边坐下，“我是个懒人，能交给别人做的，为什么要麻烦自己。”
这一点，倒是跟季肴的理念差不多。
她想到这里，心情又愉悦了几分：“林霁尘，我还没吃饭。”
现在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三点了。
“你还没吃饭？”林霁尘有些愣。
“嗯。”季肴点点头。
早上出门的时候没什么胃口，她就只给纪琴和护工阿姨带了饭。本想着说中午出来随便吃点，但遇上萧名佩的事情，她便匆匆地赶了过来。
此时一松懈，才感觉到了几分饥饿。
林霁尘却有些为难，起身走到冰箱边看了看里边的东西。
酒、饮料、酒、饮料……
他的确是个不在家里煮饭的人。
季肴靠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地看着他：“我又没说要在你家吃。”
“一中门口那家店的水煮肉片，好久没吃了。”
林霁尘闻言，松开了眉头，转而拿起挂在一边的外套：“走吧，肴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