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进行当天，天气还不错。
阳光很绚烂，但却不会灼烧皮肤。
季肴懒散地坐在最后一排，等待着陈曦上台抽签。
“肴姐，你紧张吗？”陆依白坐在她旁边，声线有些颤抖。
“不紧张。”季肴云淡风轻地回答道。
不但不紧张，甚至还有些淡漠。
一共三十来个队伍，各自学校的队伍一起上去。
到了宁城一中这边，一共有四支队伍。
除了另外两支季肴不认识的，剩下的那支队长是穆云。
陈曦施施然走上台，穆云跟在他后边。或许是察觉到了季肴的目光，她转过头来，然后得意地笑了笑。
说不出的春风得意。
然而季肴其实是双眼放空的状态，压根没注意到穆云这么个人。
太无聊了，什么时候比赛才开始啊！
一直到比赛正式开始前，季肴都在反思，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早来。
好在，没有让她等太久。
“陈曦。”回到赛场后的季肴靠在椅背上，看上去跟个小混混一样。
她今天难得的没有戴帽子，之前蓄长的头发被她修建了一些，此时被她不耐烦的卡在耳后。白皙的脖颈，在黑色上衣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发光发亮。
陈曦微微侧身，绕过了苏子石，看向季肴：“怎么了？”
“我们是第几个上去来着。”季肴淡淡开口问道。
苏子石扶额，抢先回答了她的问题：“陈曦手气真的差，我们是第五个上去。”
本以为季肴会有些郁闷，没想到她却平静地说了一声知道了，便转了回去。
如果苏子石没有看错的话，季肴眼底的，是不是有些开心？
季肴丢了手机，等待着第一支队伍上去。
在前面就好，她不想待这么久。
比赛正式开始，采用的赛制并不那么正规。大部分是带着自己的作品上去演讲，接受导师提问，然后等待评分。
前几组的选题大部分是些普通的高中生选题，季肴听着没什么意思，打了个呵欠，有些瞌睡。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才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胳膊。
“肴姐，醒醒，到我们啦！”
陆依白轻轻拍着她的左手，示意她该起床了。
季肴缓缓睁开眼，声音有些沙哑：“嗯，走吧。”
掌声与灯光同时响起，落在他们这一行人的身上。
主讲人是陈曦，季肴站在最边上，像个置之身外的路人一般。
陈曦先是将自己队伍做的东西简单介绍了一遍，然后微笑着礼貌说道：“至于小二的具体功能，我希望各位老师们能够自己来体验。”
几位老师其实是感到很新奇的，在比赛开始之前选手们就已经有把自己的选题报上来。三十多支队伍，只有这一个，是真真正正让他们觉得震惊的。
哪怕他们最后做出来的成品并不好，但至少这个题材，足够新颖，且有创意。
小二对几位导师的问题对答如流，甚至还可以跟他们主动聊天。
按照规定，每支队伍的比赛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但这一组，老师们光是了解小二，就花费了一大半的时间。
穆云坐在台下，听着老师们的赞扬，眼神逐渐变得阴狠。
这样也能让他们得到老师的认可？
她缓了缓，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这么厉害的吗？好想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呀！”
当穆云矫揉造作的时候，声线是比较甜美的。她恰到好处的带着几分天真，问出了在场其他参赛选手的疑问。
也让部分老师反应过来。
是啊，这成熟的智能系统，很难让人想象出自几个高中生之手。
“你们有指导老师吗？”坐在正中间的老师问道。
陈曦摇了摇头，不失风度。
“没有？那你们能给我们讲一讲，你们花费了多少时间来制作这个东西吗？”
陈曦早就准备，其他老师也依次问了一下其他人，发现每个人都能回答得出制作的具体过程。
“不错你们。”那坐在正中的老师，忽然把视线落在了从最开始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表情动作的季肴身上。
“最边上那位同学，能跟我们讲一下，你在这一次的研究中，是负责的哪一部分吗？”
被点到名的季肴有些烦躁：“程序编写。”
穆云则在台下等着看好戏。
“能说一下你的思路吗？因为你这个程序十分的成熟，很难想象是出自你一个高中女孩子之手。”
女孩子怎么了？比赛还带性别歧视的？
这么想，季肴也就这么说了。
只听穆云在底下冷冷笑道：“该不会是找别人做的，自己不知道怎么说了吧。”
她忍不住想起，之前来教室的那个男人。
眉目凛冽，完美雕刻的下颌线，底下是健硕而高大的身体。
虽然当时她很狼狈，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欣赏风景。但她不得不承认，那是个极品。
是一个不应该跟季肴厮混在一起的男人。
那老师也微微皱眉，跟旁边的老师交换着意见。
就连一向温文尔雅的陈曦，都因为紧张，而额头出了一些细密的汗。
好半晌，那老师才说道：“这位同学，如果你不能说出你编程中的一些思路，这将会影响到你们最后的成绩。”
毕竟，这比赛比的是创新，而不是看谁的援军厉害。
季肴挑了挑眉，把视线从穆云身上收回来。
她的直觉告诉她，或许之前陈曦硬盘不见，说不定跟这个女人有关。
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季肴拿起话筒，她清冽而好听的声音，透过音响，传到每一个人耳中。
她讲话很简洁，没有废话，每一个字都在点上。
让那最开始还有些半信半疑的老师，听到最后满是赞赏的表情。
“你们这队，真的是捡到宝了。”那老师夸的是季肴。
“所以我决定，给你们90分。”
因为这才第五支队伍，虽然他真的很想打满分。
“我给98分！”
“毫无疑问，满分。”
最后，他们这组直接获得了95分之高。
这还是历届比赛上，第一次出现这么高的分数。
“有请下一组队伍上台。”
季肴本来下台之后打算直接走，一看下一组正好是穆云，她便缓缓坐了下来。
她倒要看看，这个人，能拿多少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