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的指尖很冰凉，凉到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温度。
他轻轻摩挲着，就像是在寻找猎物的动脉血管一样。冰凉的触感让季肴忍不住皱起眉，但想挣扎，却又没有力气。
手腕因为疼痛，早就已经感知不到那手镯的位置了。
她微微闭上眼，大脑有些缺氧。
在这初秋的夜晚里，周围很是安静，只剩下偶尔的风吹过树梢，发出唰唰的声音。
零总算是找到了合适的位置，表情似乎是高兴，但却又像是在叹息。
很矛盾。
他手上开始缓缓发力，滑腻的皮肤底下，是不断跳动着的动脉。只要他再用力几分，或许季肴会死于窒息，也有可能会是血管爆开。
听上去很匪夷所思，但按照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做到这个，并不难。
“忘了说，我现在身体机能检测已经超过了170%。”零微微一笑，“所以，再见吧。”
他本来就是个怪物。
缺氧的感觉瞬间涌上来，季肴开始大脑空白，太阳穴也在突突的跳动。即便是她看不见自己，也知道自己现在一定是脸涨得通红。
以至于，连耳朵里都出现了嗡嗡的响声。
就在季肴自己都觉得自己或许会命丧于此的时候，一声手枪的闷响划破了寂静的空气。
零察觉到声音的时候，立马往旁边扑开，但即便如此，那子弹还是擦破了他的耳朵。
而地上的季肴也抓紧这短短的几秒朝着零的反方向一滚，远离了他。
林霁尘握着手枪，穿着一件睡衣，甚至于脚上还是穿的一双拖鞋。
他面容冷静，但眼底的怒火恨不得将零就地处决，尤其是在见到季肴一身狼狈的样子时。
扑到一边去的零站直了身子，耳垂还在不断往下淌着血。他表情阴冷，看着林霁尘。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怎么，你以为就凭借着你这么一把手枪，就能救走她？”
林霁尘已经走到了季肴身边，看着她双手皆断的样子，不由得怒火中烧。
抬起手，便又是一枪。
因为上了消音器，所以那枪声听上去很是沉闷。
季肴斜倚在草丛边，眼睛都没眨一下，朝着零的方向看去。
她的确很好奇，这170以上的身体机能开发，到底会变态到什么程度。
也算是，知己知彼以求百战百胜吧。
零连神色都未曾变化一下，只是在枪声响起的瞬间，便立马做出了决断。身子一拧，便朝着旁边躲闪去。
那来势汹汹的子弹，这一次更是连擦边都没挨上。
他拍了拍衣服，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你的子弹能命中我？”
“下辈子吧。”
要说林霁尘不慌肯定是假的，他拧着眉，看向季肴：“这人怎么回事？”
要知道，这把枪还是他改良之后的东西，弹速很快。就算是专业的也不可能躲得开，更何况还是就这样，什么外部工具都没有借助的情况下。
季肴深呼吸了一口气，感觉到自己手已经没那么疼了，才解释道：“他现在身体机能已经到170%以上。”
“170？”
“嗯。”季肴出生道，“我不知道达到这个数字会怎么样，但是我知道，当我曾经到达150%以上的时候，动态视力就已经足够我看清楚子弹的轨道了。”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零，心里已经在后悔自己如此鲁莽的冲了出来。
只能暗中在心里祈祷，那些人能够快点来。
林霁尘握着手枪，不知不觉，掌心已经有些湿润了。
紧张的情绪蜂拥而至，如果他倒下了，那么季肴必死无疑。
所以，他不能后退。
“怎么，没招了？”零往前走了小半步，“既然如此，那就轮到我了。”
他的耳垂早已经止住了血，有几缕血液干涸在脸颊上，看上去阴森至极。
说完，他便要朝着二人走去。
这时，季肴却忽然开口道：“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身体发热，心跳加速。”
“你……”零刚要下意识的否认，但却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
他好像是感觉到了，季肴所说的那种，不妙的东西。
不仅身体发热，就连血液都有隐隐加速穿过血管的意思。
“你做了什么。”零脸色一下子就阴了下去，厉声问道。
季肴挑了挑眉，看来是她猜中了：“我可没做什么，这话……你应该问研究院的人去。”
“研究院？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
她待零说完后，接着开口：“你那药，不就是才研发出来的吗？状态这么不稳定，还来让你来对付我？”
感觉到自己的手没那么疼了，季肴将手往地上一撑，直接站了起来。顺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才说道：“不好意思，我的身体机能，可不是普通人的强度。”
“你又没药！”
“不，我有。”季肴面带微笑，将手往背后藏了藏。
“这不可能！”零怒吼一声，直接冲了上来。
砰——
林霁尘一枪射了出去。
而季肴也已经做好了鏖战的准备。
零再次晃身，躲过了林霁尘那一发子弹。
与此同时，一声细微的枪声响起。
这一次，他没能躲过。
眉心蜿蜒出一条血迹，零张了张嘴，却已经是气若游丝。
“为……什么。”
季肴见他是真的被一枪打中了脑袋，这才彻底松懈下来。
“因为孟坤打的注意，根本就是希望我们两败俱伤。”
既然已经确定了孟坤就是k，那么之前在f洲胁迫埃尔罗向林霁尘出手的人，也多半是他了。
见识过他手下的那一批人，季肴便已经知道，孟坤早就不需要她跟零这样的实验品了。
零还有很多话想要说，却再也说不出来。
睁着眼睛，咚的一声向前倒去。
而季肴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季肴！”林霁尘急忙扶住她，“走，去医院！”
他甚至不关心刚才那一枪是谁开的，他只想快点把季肴送到医院去。
“没事，我只是手疼，他们已经来了，我没事的。”
早在发现是零的时候，她便用手镯通知了spo的人来。刚才那一枪，应该也是那几个人里的一个。
“谁来了？”
“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