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零手中的刀已经挥向了季肴。
月影摇动,树叶婆娑。
季肴大步往后一退,堪堪躲过了那锋利的刀锋。
出来的时候她有所准备,但也没办法带太多东西。否则,根本逼不出来零。
她飞速抽出藏在怀里的匕首,虽然不及零手里那把看上去那么唬人,但刀锋一样很锋利。
这是林霁尘给她准备的。
零看着她手里的小匕首,愣了两秒,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而后捧腹哈哈大笑:“我说季肴,你就带了个这么个玩意儿?”
他差点笑断了气:“就凭你这东西,也想要打败我,是没睡醒?还是觉得我疯了?”
倒也不是觉得真的觉得可笑,只是觉得季肴如此做,有些异想天开。
季肴面容冷静地看着面前捧腹大笑的零:“废话少说。”
说罢,她便欺身而上,手里的匕首快准狠地朝着零的脖子挥去。
若是以前,季肴定会觉得十拿九稳,但这人是零。
且,身体机能大概已经开发到了160%的实验体。
果然,零对这刁钻的角度并无慌张之意。直接以一个普通人跟本无法做到的角度,躲过了季肴的攻势。
甚至看向季肴的眼底,满是嘲讽。
“师姐,我劝你还是别挣扎了。”零缓缓笑道,“当然,若是你愿意陪我练手,我也不介意。”
“不过呢……”他布满血丝的眼眸看向季肴,“不管你怎么挣扎、抵抗,结局都会是一样的。”
“那就是,被我解决。”
季肴皱眉,有些不悦:“废话少说。”
她再次迎面冲上去,换了个目标。先是虚晃一枪朝着零的另一边脖子冲去,待零出手防守时,她另一只手便转头直奔零的背部而去。
不说百分之百成功,但至少,她觉得有六成的几率。
季肴跟零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她认识魏孟更早,学到的东西也更多。加上自己一直愿意琢磨这些东西,所以,在医学方面,应当是比零要高的。
尤其是,她会一些穴位。
没想到,零却骤然转身,强行将暴露在外的背部扭转了过去。而另一边,手也没闲着,直奔季肴手中的武器而去。
季肴的攻势直接被击破,甚至因为手臂发出的力太大,导致一直没能收住。惯性使她往前扑了两步,才堪堪稳住了身子。与此同时,手臂上传来剧烈的疼痛。以至于,紧握的拳头本能松开,手里的匕首也瞬间掉了下去。
随后,直接被零一脚踢开,飞进了草丛里。甚至因为刀刃太过锋利,顷刻间切断了几片叶子,便再也不见了踪影。
“师姐,原来你喜欢搞声东击西啊。”零依旧面容沉稳,大气不喘一口的。
季肴平复了下心情,与他只有一尺之隔。在黯淡的月光下,她几乎能看清楚零脸上的不屑。
还有他眼底的红血丝,与眼底的一片青色。
看上去,有几分病态。
但他现在的状态过于强盛,以至于让季肴觉得,他的状态像是处于亢奋中。
见季肴默不作声,零嗤笑了一声:“既然师姐不愿意跟我说话,那就结束吧。”
说罢,他再次抬起了那把刀。刀尖在地面划出丑陋的划痕,发出刺耳的声音。让季肴忍不住皱眉。
“你以为你真的能杀掉我?”
季肴沉声问道:“孟坤对你这么信任?”
“那是自然!”说起这个,零还有些自豪,“k先生能信任我,那是我的荣幸。”
“为了让你解决掉我,他可真是煞费苦心。”
“你这话什么意思?!”零目光变得阴冷起来,“你这莫不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坦白说,他今天临时接到这个命令时,是很诧异的。
之前研究院对季肴的态度,他一直都很清楚。尤其是哪怕季肴以逃兵或者叛徒的身份离开了之后,研究院的人也从未对她下过死手。甚至还经常在研究院里夸她,是最成功的试验品。
这让生性骄傲的他如何能接受,但无论怎么努力,都依然得不到那些人的认可。即便是夸他,也仍旧会说一句:虽然你很不错,但比起季肴来还是差了些。
对他来说,这的确是无法忍受的。
所以,当k先生下令要斩杀季肴时,他内心是喜悦的。
事到如今,季肴也不在乎自己的武器到底去哪儿了。只是双手背在背后,云淡风轻地问道:“他们给你吃的药,恐怕是才研发出来吧。”
“你怎么……”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零赶紧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季肴哪里会就此放过他:“我怎么知道?那当然是我经历过,我才会这样问你。”
“看来为了解决我,他们可是连你的姓名都不顾了。”
“你胡说!”零涨红了脸,脖子也青筋冒起,“你这是死到临头了,还想骗我吧!”
说完他便直接冲了上来,一反常态,不再像是故意戏弄一般。
转瞬间,两人便再次扭打在了一起。
这一次,季肴完全占了下风。
因为零已经失去了理智,加之他接到的任务本来就是除掉季肴,所以下手极重。
又是一个碰撞!只听得咔嚓一声,季肴感觉自己的右手胳膊直接折了!
剧烈的疼痛让她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但零完全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双手又朝着她的右手伸去。
下一瞬,她的左手也被以同样的方式,折断了。
饶是季肴这般心性坚定的人,也忍住从唇齿间溢出一丝痛苦的声音。
零一掌打在她的背上,而她踉跄了几下,还是没能稳住身子,一下扑倒在地。
这一掌是直接落在她身上的,她自然知道那力度的大小。也就是是她这样接受过实验的人呢,若是换成普通人,早已经凉透了。
零看着即便双手皆断,面容却只不过苍白了一些的季肴,缓缓蹲了下来:“现在你还嘴硬吗?”
“你别……得意得太早。”
“是吗?”零站起身来,“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别的筹码可以跟我拼的吗?”
季肴没有再说话,只是额头不断冒出了汗珠。
零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们这类人,本就对各类触感比较敏锐。
而她现在,那疼,估计能直接让她变成废人。
“永别了。”零的手已经摸上了季肴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