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季肴是顶着黑眼圈下楼的。
纪琴站在她身后，眼中有些不舍，也有些担忧。
昨天晚上季肴一回来，就告诉她自己要去京城，暂时不知道要去多久。
少则半个月，长则三五月。
纪琴很疑惑，为什么季肴要去这么久。但更多的，是担心她高三，请这么久的假会跟不上进度。更何况她一个女孩子，怎么想都不安全。
是季肴再三跟她保证，自己跟林霁尘一起，不会有问题。
当然季肴也问过她要不要一起去京城，她婉拒了。
一来是京城的消费极高，她不想花这么多钱；二来是京城那个地方充满了不好的回忆，虽然也有很多温馨的事情，但她有些抗拒。
季肴知道她的想法，并且此次去京城也不完全是好事，所以她没再强求。
让纪琴就留在宁城，平静一点也好。
当然，就到底去不去京城这个问题，她们争论了很久。加上纪琴一直在陪着她收拾行李，总是嫌弃她这样带少了，那样带多了，所以两人都是很晚才睡。
手机上的时钟堪堪跳向8点整。
林霁尘的车远远的开过来。
“小肴，我给你收拾的那些衣服你要放好。京城很冷，要多穿一点，不要生病。你这么瘦，要多吃一点……”
纪琴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昨晚已经说过的话。
林霁尘的车停在面前，副驾驶上的戴温榆率先开门下了车。
“琴姨，小肴肴——”戴温榆礼貌地打着招呼。
早在来之前，林霁尘已经给他讲了纪琴的事情。
林霁尘停好车，推开车门走下来。先是跟两人打了招呼，才拎着季肴的行李往后备箱放。
“这是戴温榆，这次还有他跟我们一起。”季肴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低低的。因为没有睡好，又早起的缘故，声音还有些嘶哑。
戴温榆再次挥手。
“好，你们人多，我也就放心了。”纪琴又望向正在关后备箱的林霁尘，“小林，你一定要多照顾一下我们小肴，她就拜托你们了。”
“嗯，您放心。”
在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中，纪琴经常在季肴身上找到自己女儿的影子。她们很多习惯都一样，所以在纪琴心里，她早已把季肴当做了自己女儿。
所以这一行，她才格外不放心。
“好了，外边天冷，您先回去吧。”季肴闷着声音说道。
这早晨，阳光还没洒下来，的确有些冷了。
“没事，你们走，我等你们走了再上楼。”纪琴依依不舍地说道。
林霁尘打开车门，还贴心的用手挡住了车门上方，以免季肴撞到头。
“那我就先走了。”
“到了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报平安啊。”
“嗯，我知道的。”
后视镜里，纪琴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到模糊成一个小黑点。
坐在副驾驶的戴温榆才转过头来问：“小肴肴，你看上去好像没睡好诶。”
原本他是想陪季肴坐后排的，不然让别人一个人坐后排总觉得有些不礼貌。
但季肴拒绝了。
“不是像，你看我这样子像是睡好了的样子吗。”
戴温榆讪笑着回过头目视前方。
林霁尘一边把着方向，一边目不斜视地说道：“过去会堵车，后座有靠枕，你可以睡一会儿。”
现在正是高峰期，马路上车水马龙，远远望去一片红色。
季肴闻言，果真在后座看到了一个靠枕。只是因为靠枕的颜色跟车座比较接近，她倒是没有一眼发现。
昨天确实睡得太晚了，加上后边纪琴整理完东西后，她还单独拷贝了一些资料，放在自己便携的笔记本里。
因为路上太过堵车，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哪怕林霁尘开车技术再好，也做不到一点摇晃都没有。
在这种摇晃中，季肴靠着靠枕，终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主要是这宁城也没有地铁轻轨这东西，只能自己开车去机场。
当然，就算有，他们这带着行李也不怎么方便。
林霁尘在等红灯的空隙中，抬眸从车内后视镜里扫了一眼后座的人。
她歪着头，枕着靠枕，倚靠在车门上。大概是鸭舌帽戴着不舒服，被她随意的丢在一边。
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见到她睡着的样子了。
他把后排的窗户摇了上去。
一路走走停停，但因为他们出发得比较早，所以到机场刚好合适。
“你车就停那儿？”
“嗯，之后会有人来开回去。”
林霁尘轻巧地将她硕大的箱子拎出来，关好后备箱，锁上车。
“你这车不也是从京城开回来的？”
季肴走在他旁边，戴温榆走在最前面带路。
“是啊，所以，开过一次后就不想再开第二次了。”
也是，京城回来可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三人平稳地上了飞机，林霁尘不是差钱的人，所以他买票直接奔着最好的去的。
打发了空姐之后，季肴才把自己电脑拿了出来。不是之前在寝室那个大块头，而是一台银白色的笔记本，机身很薄，散发着流畅的光芒。
林霁尘再一次多看了两眼。
而旁边的戴温榆已经叫了起来：“小肴肴，你的笔记本怎么跟老大的一样啊！”
季肴抬头，看了一眼隔自己不远的林霁尘。
后者笑了笑，没有解释。
反倒是戴温榆有些疑惑：“但是我记得这个电脑不是还没有发售吗？”
当时他看到这电脑的时候也想买一台，但林霁尘却告诉他这笔记本是非卖品。
所以？
他恍然大悟道：“不是吧老大，你们关系已经好到这种程度了吗？”
“我们认识几十年，非卖品我没有，但是小肴肴有……”
倒不是酸，毕竟他对电脑没什么特殊要求。只是单纯的好奇，小肴肴手里跟林霁尘的电脑竟然是一样的。
“我这……”
“那不是我给她的。”
季肴刚想解释，林霁尘已经抢先说了她要说的话。
“怎么可能，如果不是你，她手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个。”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
季肴有些后悔，这电脑跟那手机一样，也是当初姜皓给她的。只不过在给她之前，她还自己改了些东西。
所以说跟林霁尘的电脑，应该只是外观一样。
但这当着林氏集团的继承人说这个，是不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