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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像是被炎宸晏算好的一样,他给凰若叶规划路线十分安全,没有任何意料之外的人出现。
当然,其中很大一部分缘由,是因为全程大部分的路段都隐藏在地下,这种被特别开辟出来的地下通道,除非是开辟之人,否则旁人很难轻易发觉。
炎龙族的人似乎尤其钟爱地下的空间,从族长到族人,从族内到族外,无一例外都有利用地下的现象。
凰若叶眼前是由一座座分布散乱,但较为密集的房屋组成的一片区域,房屋都比较破旧,墙壁上刻满了斑斑驳驳的痕迹,门窗也不甚完整,给人一种十分荒凉的既视感。
光幕地图上所标识的地点,就在这一片房屋群中,凰若叶很快就找到目的地,那是一座从外表看起来和其他破败房屋别无二致的屋子。
推开已经被腐朽大半的屋门,漫天的灰尘扑面而来,凰若叶在暗沉的狭窄屋子里扫视一圈,乍看上去并无特殊之处,但如果凰若叶猜得不错……
凰若叶向屋子的深处走了走,稍稍用力踩了踩脚下的地面,并无特别的声音,又以指节在附近的墙壁上敲了敲。
就在这时,一直被凰若叶握在手中的特殊石砖忽然亮起晃眼的光线,附有光幕的那一侧不断闪烁着,仿佛在提醒着凰若叶什么。
凰若叶也确实被这样的光芒吸引了注意力,她的视线落在光幕之上,那上面原本的地图和文字信息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极为显眼的红字——“左三右五,即开”。
凰若叶再次将目光落在前方的墙壁上,鬼使神差地在左侧墙壁上叩击三次,接着在右侧墙壁上叩击了五次,因为整间屋子很狭窄,她完全不用走很远,就可以完成这个动作。
就在当叩下右侧墙壁的第五下后,正前方的那面墙壁竟然传来异常的响动之声,不多时,那面本就不宽的墙壁被分成左右两半,分别向两侧推移而去。
这时候,凰若叶手中的光幕似乎能感受到现场的变化一样,上面的红字消失了,变成了一片空白,持续了片刻,那光幕彻底黯淡下来,化作石砖本来的模样。
凰若叶的眼前是一片被打开的黑暗,她毫不犹豫地,踏步走了进去,没入那一片黑暗中。
炎宸晏此人,确实能给她带来惊喜。
当背后的墙壁被重新合上,原本黑暗的空间里突然亮起了柔和的光亮,将这片空间里的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
最先映入凰若叶眼帘的,是高矮不一的架子,架子上有书籍,也有瓶瓶罐罐,而在架子聚集之地的另一侧,一些炼丹的工具被放在了地上,很齐全,和她之前所待屋子的配置几乎没有差别。
凰若叶不清楚炎宸晏是何时准备好这一切的,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是在他得知凰若叶会来炎龙族之后,从屋子中的摆设就能看出来,这间屋子更像是临时赶制出来,进入这里的机关虽然有些出其不意,但也确实没有聚丹阁的那间精致。
据凰若叶的推测,天神族已经来炎龙族好一阵子了,可那位天神族长老却今天才见到炎宸晏,这本就有些奇怪,要说炎宸晏离开了炎龙族,凰若叶还真有些不相信,毕竟他是一族之长,在明知道天神族会前来调查的情况下还离开,族中很多事情就会变得不可控。
不过,炎宸晏此人确实喜欢不按常理出牌,若做些有违常理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想不明白,凰若叶便不想了,既然炎宸晏给她提供了一个良好的修炼和炼丹的环境,她当然不能白白浪费了。
无论最终天神族会不会发现自己,在没被发现之前,所有的时间都应该被好好利用。若是炎宸晏能化解这一场炎龙族的危机,那自然最好;如果中途出了意外,凰若叶也能以更充分的准备来面对天神族。
凰若叶刚刚一瞥之下,已经看到一旁的架子上放置着几种她从未见过的材料,她知道炎龙族也在为凝魂玉的实验给她提供一切所需的材料,只是没想到,他们的速度竟然这么快。
随手从架子上取下几种材料,凰若叶走到地面上的炼丹炉旁边,也不嫌弃地面有些脏乱,直接盘膝而坐,研究其手中的材料起来。
……
在炎宸晏的安排下,凰若叶这边的情况算是得到了暂时的稳定,天神族一时也追查不到炎宸晏特意开辟出来密室,这个密室别说天神族人了,就算是炎龙族的人,知道的也只有炎宸晏一人。
此时,天修诚和炎宸晏一同回到了议事大厅,那一众炎龙族长老还没有离开,但他们大都已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神色。
天修诚对他们下了禁令,议事大厅的门口明里暗里都安排了许多天神族人负责看守,这些炎龙族长老就算是想离开,也离开不了。
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天修诚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还带着他们的族长一起回来。
这些长老们的眼睛顿时亮了,他们的主心骨总算是来了。
炎宸晏在进入议事大厅后,却没有将目光分给那些长老一丝一毫,他目不斜视,只盯着前方的天修诚看:“人呢?怎么,不在这里?”
“稍等,他一会儿就到。”天修诚不疾不徐地回答道。
炎宸晏倒是没有继续接话膈应天修诚了,不过他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懒懒散散,丝毫没有一族之长的样子。不过炎宸晏生得不错,这副样子反而让他显得更加潇洒俊逸。
炎龙族的一众长老早已习惯了炎宸晏这副姿态,他们可不敢生出任何不满之情,因为他们都知道,在这幅慵懒面孔下,是一颗处处算计的心。
天修诚在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也适应了炎宸晏这样的态度,他虽不喜欢但也不屑于管。
两人分别坐在了主座之上——那里正好也只有两个座位,这样的设置就是为了应付眼下这种情况。
虽然一般情况下,炎宸晏是不会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的,能让他出现并且坐在这里,已是天修诚极大的面子。
果真没有多久,天神族的手下将云思言再次带了进来。
云思言在经过短暂的休息之后,此刻的状态显然要比之前更好一些,或许是因为埋藏在心中许久的秘密终于全部说了出来,所以他反而变得轻松起来。
然而,这一次他将要面对的不仅是对整件事完全不知情的天修诚,他还要再一次面对炎宸晏,这个一步步将他逼入深渊的年轻男人。
云思言在看到炎宸晏的第一眼,原本有些松懈的目光忽然就变得戒备起来,他的双手不自然的下垂,大有不知该如何安放之感。
炎宸晏的目光扫了过来,平平淡淡,毫无危险。
但云思言却知道,这样的目光实则暗藏危机,不知何时,就能杀人于无形。
“这份协议,你可知晓?”天修诚也不拖沓,开门见山,并且将一直握在手中的纸张扔向了云思言,纸张本是轻飘飘的,但在天修诚手中,却如同刀刃一般笔直地向云思言而去。
云思言一愣,反应过来后,颇有些手忙脚乱地将那张写着两方协议的纸张接住,当他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之后,他猛地捏紧了那张纸,手在不受控制地微微抖动。
“我没有,我从来没有和他签过这样的协议,这是他伪造的!”云思言低喝,目光紧紧地盯在天修诚身上,他知道,事情的决定权在天修诚手上。
“我已经通知云谷主,让她带一些你以前的手稿过来,如果这的的确确是你的笔迹,你之前所言就有待商榷了。”天修诚虽不喜炎龙族,但事情还是得按规矩办,有可疑的地方就要调查清楚,以免被人诟病。
当然,也并不是说光凭这一份协议,就能完全让炎宸晏摆脱嫌疑,就算确认了这签名的字迹是云思言的,之后也会再次验证这是否是被人模仿书写。
“我没有。”云思言仿佛没有听到天修诚在说什么一样,依旧自顾自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他的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一手紧紧捏着那张他完全不承认的纸张,一手攥着拳头,他的全身紧绷,像是在面对一场可怕的战役一样。
“你可真有意思。”这时,炎宸晏玩世不恭地语调传了进来,他看着云思言,眸中尽是盎然的兴致,像是遇见了一件有趣之事一样。
“当初在聚丹阁,这份协议是你哭着喊着要立的,为此我还特意去寻了笔墨,你这么快就忘记了?”云思言目光灼灼,气势十足。
虽然两方都是年纪不大的青年人,因为地位和性格的不同,造就了两人完全不同的眼界和处事方法。
在炎宸晏强大的气势面前,云思言的辩解和反驳就更显苍白无力,甚至,让他看起来就像是心虚一般。
天修诚便有这样的感觉。这隐隐让天修诚之前树立起来的对云思言的同情一点一点被磨灭。
云思言咬着牙,他没有回答,他知道天修诚才是能够做主的人,他只需等待天修诚的答案。
然而,在天修诚给出最终的答案之前,他势必要忍受炎宸晏令他浑身不自在的目光。这位这道目光的干扰,云思言甚至无心顾及自己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云宛绮仍在炎龙族中,或者说,在天修诚进入炎龙族以来,她就一直在这里,她是被天修诚带来协助调查炎龙族的,她的许多行动都是与天神族的手下们一起,但她大都是扮演一个监督者的角色,几乎不会亲自动手。
即使有动手的地方,也会有天修诚的这些手下们代劳。
云宛绮是被人通知需要准备云思言以前的手稿的,通知她的人虽没有明确告诉她其中的缘由,但云宛绮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但天修诚的命令,她不敢违抗,也不好质疑,她照做了,她将命令传递给她带在身边的一名手下,并让那人速去速回。
从炎龙族到云栖族,其间有不短的距离,若全速赶路,至少也需要一整天的时间,天修诚显然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他在面对云思言和炎宸晏时并不着急,就看这两人能不能耐住性子。
这也是在无形之中给两人施加压力,不过就效果而言,似乎只对云思言一个人起作用。至于炎宸晏,他的神情万年不变,让人看到忍不住想打他。
等待的过程总是漫长而且无趣的,在无法得到结论之前,天修诚没有再多言,他更想看到的,是天修诚和云思言之间相互地对质,这样他便能从中看到更多有可能出现的端倪。
可惜,炎宸晏虽有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可云思言显然不想多言,他在接连几次重复简单的辩驳之后便一言不发地低着头,谁也不看。
无论他针对的是群体与否,都没有再回到新的任何情报之中。
就在议事大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后,有人从门口走来,是天修诚的手下:“大人,我们在炎龙族的西面发现一处隐蔽之地,我们想进去查探的时候,却遭到了炎龙族人的阻拦。”
“炎族长,你也清楚,我们此行前来并不是一定要拿你们族怎么样,如果你们是清白的,我们也绝不会让任何人构陷你们。”天修诚在在听完手下的回报之后,颇为语重心长地对一旁的炎宸晏道。
也不管对方究竟有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总之,他得把话明白地摆在前头:“非常时期,我相信你也很希望炎龙族能彻底摆脱嫌疑,毕竟那可不是普通的罪名。希望炎族长能以大局为重,将此地让我们检查一番,若没有问题,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们族中的任何一人。”
早在刚刚那名天神族手下汇报之时,炎宸晏的眸中闪现出一道极为锋利的光芒,此时这道光芒早已隐去,剩下的只有慵懒之意:“不可能。”
悠悠的话语声从炎宸晏的嘴中飘出,虽这话说得极尽随意,可天修诚却在其中听到了几分斩钉截铁并且不容置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