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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随风扬扬手,“不用啦,我只是走路走得急了,让我倚在这儿一歇就成。”
宇文述学凝了凝目光,落在叶随风憔悴的面容上,抿了抿唇,却什么也没说,把袍子搁了回去。
他伸手拉开满满当当的书架,重重书籍之后居然别有洞天。
满载着书的书架是一个折叠门,打开之后也是一层层的搁架,比书架要更窄更密,上面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
宇文述学三指轻捻其中一个青花瓷瓶,只听“咔嚓”一声微响,药架子竖成两段向内翻折,一间密室映入眼帘。
叶随风一时间也忘了疲累,坐起身来向内张望。
却见内里黢黑如夜,什么也看不清楚。
宇文述学只进去一小会儿,出来时手里捏着一个通体乌黑描绘着金边祥云的小瓷瓶。
宇文述学将瓶子递到叶随风跟前,言道:“此乃乌金丹,有强身健体、凝神祛毒之功效。随风精神不济,身体赢弱,服用此药百益无害。”
叶随风握着黑瓷瓶,心里疙疙瘩瘩。
乌金丹……
她隐约记得好像《西游记》中孙大圣给朱紫国国王吃的那个马尿和着锅底灰的药丸就叫乌金丹,她惊恐地盯着瓷瓶,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液。
叶随风朝着宇文述学讪讪一笑,“那个……能不能告诉我……这个药的有效成分是什么……我……担心会过敏……”
“抱歉,此乃门派机密,便是随风也不可言说。”宇文述学目光深切,“随风安心,此药对你大有益处,我断然不会害你。”
他的目光牢牢锁在她的身上,带有温和的威迫。
叶随风自是知道宇文述学不会害他,即便真是《西游记》中的乌金丹,也非凡品。她眼见着逃是逃不掉了,心想权当是保健品吧。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怯怯地拔开瓶塞。
一股与预想不同的清幽香气飘逸而出,这个气味让叶随风对药丸的排斥大大的减少了。叶随风把鼻子凑近瓶口,幽香渐郁,却并不熏人,反倒让她精神大振。
鉴于此,叶随风迫不及待地从瓶中投出几粒丹药,她仰着头问道:“吃几粒?”
宇文述学即答道:“如无内伤重病,一次一颗即可。”
叶随风又放回去几粒,手掌仅余一颗绿豆大小的红褐色丹药。
叶随风托着这一粒药,环顾了一周,见宇文述学并没有给她预备服药用的水,自己也不好多事地提过多的要求,只会硬磕。
不过她也已经习惯了,每次吃钙片往来都是硬磕的。只是钙片并不难吃,硬磕还能磕进去。叶随风对怪味还挺敏感的,若是这个乌金丹味道太难吃,她只怕会咽不下去。
不过箭已在弦,她也只能在宇文述学的注视之下硬着头皮猛咽了。
药丸划过唇齿,盈向喉头,一股甘甜沿途流过。
药丸入口即溶,很好吞咽,吞下之后犹有一股清香萦绕口中,淡淡的涩味缓缓浮出,是叶随风还能够接受的程度。
一道清凉感沿着药丸行进的路径下移,像是一支无形之笔,将她的消化途径描绘了出来,让她能够清楚的感知到。
待到药进入胃肠,叶随风顿觉眼前明亮,头脑清晰,精神也随之旺盛起来。
叶随风瞪着亮晶晶、明晃晃的大眼,讶异地对宇文述学说道:“这个药真心厉害!你若是开个铺子卖,我觉得即便开出高价也会售之一空的!”
精气神回来了,叶随风的情绪也随之高昂起来。
宇文述学却是但笑不语。
叶随风瞅了瞅尚大开着的密室,心中了然——被收藏的这么严密,又是保密配方,想来定然十分珍贵吧。
如是想着,叶随风便把瓶子交还到宇文述学眼前。
“谢谢你,我已经好多了!”
宇文述学却没有伸手去接。“便留给随风调理、防身之用吧。”
叶随风有些心动,却又不愿霸占这么珍贵的药。
宇文述学又道:“随风不必客气,我素来身体康健,没什么机会用到此药。”
叶随风一脸无语地看着宇文述学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却不知道是哪位仁兄三天两头受伤,还总是伤到同一个地方。
但这话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她也不想再提那已似狂风呼啸而过的伤心往事,纵然风过,留下了满目疮痍。
叶随风也只好暂且收下,想着今后若他用得着再还给他也可以。接着又在心里“呸呸”两声,她希望他身体健康,永远都用不到这些。
叶随风把黑瓷瓶收到口袋里,跟钙片瓶放在一起,两瓶相撞,“怦”得一声,叶随风苦笑,自己就快成药罐子了。
“既然随风身体已无恙,那么你便与她见上一面吧。”
“她?”叶随风一头雾水。
“我为你挑选的暗卫。”宇文述学对着门外高声道,“季秋,进来吧!”
宇文述学言罢,如一阵风在眼前掠过,转瞬之间一道人影已伫立在叶随风眼前。
叶随风被眼前迅捷如闪的人惊得连连倒退,真的只是眨眼的工夫,面前就多了一个人。
而更让叶随风震惊的是,这个人缓缓抬起的脸——是一张与扬清和有七分相似的脸。除却她深沉的面部,不显露一丝一毫的表情这一点之外,脸型也跟扬清和略有差别,不知道是不是叶随风的错觉,总觉得她的脸型反倒更像自己一些。
再加上名字,扬清和的“清和”二字是四月的意思,故而叶随风总是四月四月的叫。而这个季秋,貌似是九月的意思。
综上所述,叶随风心中笃定这个季秋便是扬清和的前世。
季秋面无表情地任叶随风打量。
宇文述学问道:“还满意吗?”
叶随风点点头。
宇文述学转而对季秋言道:“自今日起,你便尊叶随风为主,事事听她号令,不必再向我回报。”
季秋颔首,转向叶随风,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属下季秋,拜见主人!”
叶随风一惊,随即扶起她来,苦笑道:“你这么叫我,我好不习惯啊!还是叫名字吧!”
季秋弓着身子,不肯抬头,“尊卑有序,不可僭越。属下万万不可直呼主人名讳,若是‘主人’二字扎耳,属下便称呼您为小姐,您意下如何?”
叶随风便只得答应,心道还听我号令呢,我说的第一句话就不听。
季秋这才直起身子,叶随风平视着她,心里想的却是——她居然跟自己一样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