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的傍晚,是宁静与安详的。
此刻的天空,太阳已经落下了身影,留下一长片余晖,印染着天空。
城内,白日里的喧嚣与纷扰暂时告一段落。
路上的行人,有的行色匆匆,埋头朝前赶路;有的悠闲自得,边走边四处张望。
他们或回家,或往酒楼走去。
夜幕即将降临,热闹而又美好的夜生活即将开始。
随着时间的推移,暂时按下暂停键的汴京仿佛又再次活了过来。
各处的灯笼被点亮,被挂起;掺杂着各种语调与口音的欢声笑语从四面八方传来,谱写着一曲汴京繁华与奢靡之歌。
当然,有人在放肆欢笑,那就有人在默默付出。
梁门外,楼外楼那偌大的后院里,昏暗的灯光掩映着两个忙碌的身影。
“终于,床单什么的快洗好了,我长这么大,可从没受过这种累……”
“你可就吹吧,不过看你这活做的,真不像样,也不知道你在前东家那是怎么过活的!罢了,看你今天的表现,你苏哥哥我改天好好教教你。”
黑暗中一个白眼飘过。
“别废话了,赶紧帮忙把它们挂起来,然后,然后就完事了!”
终于,忙碌了大半个晚上,舒窈与苏伦把周哲房间给整理干净了,又换上新的被子与床单,把换下的洗好晾晒。
另一边,周哲也没亏待他们,亲自下厨做了一顿好吃的,当然是借着给全体伙计做宵夜的名义。
他做的饭菜,不仅仅在食客当中,在酒楼的伙计当中也是最受欢迎的,没有之一。
只是,这样的欢迎没能促使周哲接下做宵夜的差事。
毕竟,哪有东家天天给伙计们做饭的?就算周哲想要这么做,他也没那个时间啊。
其中有几个知道当天下午发生何事的厨房帮工不禁砸吧砸吧嘴,小声嘀咕着。
要是舒窈姑娘和苏伦天天杀个鸡,又让鸡跑进东家屋里,那该有多好啊……
正低头狼吞虎咽的苏伦莫名觉得自己原本就有些直不起来的腰,此刻的酸痛感竟隐隐地又加剧了几分。
酒楼打烊之后,周哲整理好这几日的银钱收入,看了账本,懒散地躺到了床上。
钱箱里钱不多,但在当前的困境下,数额依旧让他觉得欣慰。
他凝神召唤出了系统,距离上次买了道具已经过去好几天,声望涨回到了两万八千多。
心里估摸着时间,一算,那声望商城也应该更新了物品。
“老天保佑,这一次卖点好东西吧!”
心里祈祷着,他打开声望商城,只粗粗瞟了一眼,他便兴奋地坐了起来。
“太好了,正是需要这东西。”
这一次,十个商品格子,六个是酒楼装饰用品,而剩下的四个,清一色全是之前遇到过的声望加倍获取券,价格没变,还是一万一张。
确认之后,他立马买下了其中的两张。
“明天先用一张,这样不出两天,应该就能把剩下的两张都给买了。”
关闭系统,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圆月,他想起了下午与秦士毅、寇墉他们见面时的场景。
那时候,周哲讲述了他这几天的遭遇。
待他讲完,寇墉说道:
“这津阳商帮,我之前也有所耳闻。只不过一直以来,他们行事低调,而且做事不留痕迹,此次明目张胆地告知与你,倒是令我有些意外。”
白靖渊插嘴:“这津阳商帮到底是谁建立的?”
寇墉摇了摇头:“这津阳商帮明面上由几个富可敌国的豪商建立,能入这津阳帮的全是顶尖的富商。
只不过他们甚少显山露水,而且打压酒楼之事,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另外,也有传言,说津阳帮背后站着不为人知的权贵,毕竟他们发展顺风顺水。”
秦士毅听罢,饱含深意地和白靖渊对视了一眼,接着对周哲说道:
“周哲小友,按寇大人所说,这津阳帮背后的势力非同小可,你千万不能大意。这一次,那郑管事这般与你述说,会不会是在虚张声势?”
周哲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秦老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有些许可能。如果他们背后真是津阳帮,那他们这般对付我,实在是太抬举我了,未免有些牛刀小用,这是最大的疑点。
但如果那郑管事只是借津阳帮来虚张声势,那倒有些说得通了。
“小友既然是恩师的忘年之交,那以后在汴京遇到什么难事,你自可来汴梁府找我。大的我不敢保证,但像这种采买遇到困难之事,我多少还是能帮上些许的。”
面对客气的寇墉,周哲立马站起来作揖行礼,对寇墉又感谢了一番。
“多谢寇大人,晚辈记下了。”
“无妨无妨。眼下,你经营着酒楼,与同行也不可交恶,他们当中也不全是唯利是图之人。有时候,多与他们接触、学习也是好的。
对了,咱汴京有个传统,一个多月后,中秋节前,汴京的大酒楼都会推出各式各样的月饼。
届时,还会有个月饼争霸赛。依例,夺得头彩的月饼还会在中秋节当天送入宫中,供官家食用。
所以你可以参加看看,多认识一些同行也是好的。”
周哲点点头,握拳感谢了一番。
接着他心里嘀咕:
月饼争霸赛?那还不是自己躺赢的比赛?这寇大人怕是不了解自己的手艺吧,让自己参加,还怎么与同行们交好?罢了,待会就让这位大人见识一下自己的手艺。
于是,他开口说道:
“寇大人今日难得来,一定要用过晚饭再走。待会我下厨,您尝尝我的手艺。”
寇大人摆了摆手:“谢小友美意,只是衙门里事务繁忙,我还是得尽早赶回去,晚饭就留着下次吧!”
说着他看向秦士毅,秦士毅接话道:
“小友心意我们心领了,八月初还有乡试,我们书院这一次也有诸多学子要参加,我还得赶回去给他们温习功课,这一次,我也不留下来用饭了。”
周哲还想挽留,但看他们心意已决,只好作罢。
接着,秦士毅与寇墉就要起身,顺带把一脸不情愿的白靖渊也给叫了起来。
“你也得回去好好温习功课。”秦士毅温声道。
白靖渊无奈地点了点头,随着两位长者走出了大门。
回忆至此,周哲又呢喃了一句,月饼大赛?
收回思绪,他揉了揉眼睛,吹灭了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