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忻月这才知晓,他方才为何借口与她要合奏遣散了船上众人。
她看着湖中凌凌波光,美眸大睁,拧着身子要挣脱他,羞恼道:“你不要脸!”
上官宇轻佻地笑,“在你面前,我何时有过脸面了?换个骂人的话,总这句,着实听腻了。登徒子?狗东西?”
沈忻月被他无赖的话噎住,挣扎的身子陡然停了一瞬。只一瞬的错愕而已,竟然给了对方机会趁虚而入,猛地衔住了她两片柔软的红唇。
沈忻月都不知自个是怎么被他带到了那方宽大白净的羊毛地毯上的,柔软的触感从光洁后背传来时,她还在想,躺的这地方竟然比软榻还软了几分。
可很快的,她也没再能有心思想些有的没的,神思被带着飘飞,又被磨地恍惚。
裙裾被尽数褪却,上官宇俯视那大片痕迹未消的莹白细滑。
每次见到,他都能感受到,从心腔蔓延至四肢百骸的震颤与情难自制。
上官宇虽是个贪婪无厌的人,但这些时候,却是个极具耐心的。
他覆着薄茧的细长手指,总是羽毛般拨动人心。
那唇与舌更是软刀子割肉似的,割到每一处,都能使得沈忻月犹如被架在架子上逼供,一寸寸地丢盔弃甲,煎熬不已,直到盼着施刑者一刀给个痛快。
湖风吹拂,春光打在湖上,波光粼粼且明净。
大致楚楚可怜的模样,皆是最能使得男人臣服的,况,这还是个倾国倾城的娇俏美人。
那一双瞧起来不谙世事的澄澈眼中,此刻爬满了欲语还休的旖旎风光,唇被贝齿轻轻咬着,身形轻颤,一副任人宰割的可怜样,直教人魂飞魄散了去。
“妖精……”
上官宇轻笑一声,趁机激流勇进,瞳孔里满满的惊涛骇浪。
阳光耀人,船儿轻荡。
湖中一尾被谁钓起来后脱水的人鱼,娇娇地喘着息,温软地摆着尾,渴望着那人给个斗水,以活起自个的鳞。
——
自赵皇后被杖杀、赵太傅被革职流放,赵氏一族便从都城权贵中销声匿迹,失踪了的二皇子和二皇子妃亦是一直杳无音讯。
直到安国公被重授爵位,外派任象州州牧的安国公世子李安泽回都城,任职丞相,那失踪的二皇子妃李安心才被接回李家。
人们这才品味过来,这往后啊,安国公府可是有着无限美好前景。
一时间,都城凡是有些名头的媒婆都往安国公府中窜,一是为了那大鄢立朝后最年轻的丞相金饽饽,二是为了与二皇子已成功和离的李家唯一嫡女,恨不得将李府门槛给踏破了。
被全都城贵妇人争相结交的安国公夫人可谓又喜又忧。
她那二儿子,一心在朝事,回回与他提那娶妻之事,都被新朝未定,万象待新,无暇顾及家宅为由,将她的话堵地死死的。
那幼女亦是不省心。生了那上官懋的孩子后,在翊王妃的支持下,盘下来几个香粉和吃食铺子,如今一门心思都在生意上,整日将小皇孙往她身前一丢,一溜烟便往翊王府跑,着实看不出一丁点儿二嫁的心思。
全家唯一的安慰,恐怕便是来自大儿子李安霁,和怀上二胎的儿媳陈婷婷了。
陈婷婷的娘家宁远侯府,与安国公府一般,短短时间内,可谓几起几落。
先前,其兄长宁远侯世子陈术被贬谪,同胞幼妹陈淑然被废二皇子妃,失去二皇子府的倚靠,宁远侯府一时间便颓了势。却不料庆乐帝上官逸登基后,又将陈术重用,宁远侯府再次兴起。
陈家的短暂复兴,终止于翊王回都,大军扫城。
如今,宁远侯府唯一嫡子陈术伏法,几位庶出儿子均是玩乐多年的纨绔,知这陈家再无复起希望,宁远侯一病不起,终是郁郁而终。
郁积的不止陈家,那整日立在龙椅下方白玉台阶上,朝南站立,与诸位朝臣议事的上官宇亦是。
知那李安泽久久不娶,登基和大婚在即的他眉愁难消。
李安泽无异于一只眈眈之虎,徘徊在他和沈忻月四周,一旦沈忻月从他这脱离,他敢保证,下一刻定会掉入那虎口之中。
越是临近大婚,他心中越是怕小月儿临阵脱逃。
他与周恒秦意饮酒时,亦是寻机探讨过一番,无奈那二人一个不着调,一个压根无所畏惧。
他陷入迷茫,一时难消忧虑。
一日,他从宫内打马而归,进王府主院,见到梨树下逗着李安心半岁稚子的沈忻月,计从心来。
待李安心走后,他晃悠到正在绞干发梢的沈忻月身侧,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小月儿,先前见你与小奇寻了颇多乐趣,今日亦是对那稚子甚是喜爱。不若我们自个生个?”
沈忻月停下手中动作,狐疑地看着他。
两人不是说好再过一年才生子的么,怎他突然变了主意?
半晌思索后,她问:“朝臣这么早就给你施压了?”
他都还没登基,那些人怎就干涉起来这皇家子嗣之事了?
上官宇定定神,摇了摇头。
沈忻月又皱眉,惊慌失色道:“那是太后?你没带什么药回来喝罢!”
话毕她猛然站起身,离他远了一步,端详他的面色,又在他身上上下梭寻一通,似要确认一番。
自从回都城,日子安稳些许后,那多年习惯催着人开枝散叶的皇祖母就没消停。召她进宫,名曰记挂她葵水时疼痛,又让那章嬷嬷给了她好些补药带回王府。
原先她不识得药材,只知这是太后关爱,那次还喝了两碗,被上官宇以“中了热毒,停药即可”给蒙骗了过去。
如今她已经识药,一看便知晓,那些药,压根并非治疼痛的,而全是性热的,一喝下去,就通体沸腾,想不往人身上扑都困难。
上官宇本就精力充沛地跟野狼似的,床笫之间热情地过分,若是再喝了药,今晚她就别指望能睡了。
沈忻月如临大敌的模样,如一盆凉水浇透了上官宇,他立刻放弃了这个以子嗣绊住她的计策。再哄骗下去,她难免再将此事推后个一年。
“没有,都没有。你想多了,我是见你喜欢,以为你想生。”他面色平静道,又补充:“你既不愿,便当我没提。这事你说了算。”
沈忻月看了他半晌,消了心头疑虑,这才点了点头。再次回到软榻,继续绞起来头发。
她还在思索,要怎么从他手中拿个废后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