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放开……放开!”
沈忻月早就将手中的书本放在腿上,伸手一拳拳敲着上官宇的胸膛。
上官宇纹丝不动,反而越来越凶,本是捧着沈忻月面颊的手,变成一手搂住她的软腰一手捂着她的后脑勺,人也更直立起来了一些。
直将沈忻月吻到后背紧紧贴着坐塌的靠背,靠背上的软枕被沈忻月压到变形。沈忻月想,若不是有这靠枕隔着,自己的后背恐怕都要被背板硌出裂痕。
“王、王爷……别咬……啊……”
沈忻月不满地伸手,胡乱扯住上官宇的耳朵就掐了一把,上官宇这才吃痛将人放开。
沈忻月满目怒火,不满道:“都说了让你别咬我,上次咬的我连辣味都不敢吃。”心里骂了一句真是狗东西,次次都要咬人。
上官宇有些尴尬,又有丝得意:“习惯了。”
沈忻月红着脸,捂着嘴,怪噌道:“你快坐回去,过会嫂子就带小奇来了。”
上官宇不情不愿坐回去坐塌,继续道:“你不说要带我去你的苗圃,今日午膳后我们便带嫂子他们一起去看看。”
沈忻月立刻回绝:“不去!”
上官宇惊讶于她拒绝的速度,“你怎么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沈忻月脸还红着,“在府里丢人也就丢人了,我不想出去丢人。”
上官宇不解问:“怎么丢人?”
沈忻月睨了上官宇一眼,脸红道:“你让巧蓉巧锦扶着我,或者让瑞云他们背我,我才去。我不要被你抱着走来走去。”
这上官宇把抱着她走当成了稀疏平常的事情,沈忻月一度怀疑他就是看她行动不便,占尽她的便宜。
上官宇微不可查地低笑一声,狡辩道:“这是心疼你走不了路,我抱着你走的快些。你说要不是我抱你,你去沐浴也不方便不是。”
“你……”沈忻月脸红耳赤再次转头,留给上官宇一个生气的后脑勺。
这登徒子!
第一次是借着醉酒自作主张替自己沐浴。
现在是看自己不好走路,美其名曰小厮不可进浴房,每次都要将自己带到浴池里坐下才肯罢休。那中衣一沾水,透地不能再透……要不是自己轰走他,恐怕他还要恬不知耻等在那里看着她洗完毕。
现在还好意思邀功!讲地跟他做了天大的好事似的!
“今日去苗圃,我不抱你,既然你都能让瑞云背,过会我亲自背你就是。”
沈忻月原不想瘸着腿出门,可是大半月已经窝在王府里,被憋地确实有些无趣,加上今早巧锦出门去采了花,回来兴致勃勃地给她讲了好大一通山里的变化,勾引地她心驰神往。
既然上官宇今日想去,那便择日不如撞日,去就去。
“嗯。”
最终,沈忻月后脑勺对着上官宇闷闷出了一声。
——
阵雨初歇,空气中弥散着青草的香气,一抹弯弯长长的彩虹落入香兰山的半山腰。
冬日暖阳从云层后冒出来,温暖了一路天光。
二月,冬天还未过去,暖风却吹到了都城,香兰山的山脚与山腰上,雪已经渐渐消融,只有那山顶,仿佛还顶着一只白白皑皑的白斗笠似的。
青青的茶树上密密的露珠泛着水光,路边早开的迎春花黄灿灿随着微风轻摇。
一派和煦美好。
翊王府的宽阔马车上,沈忻月和小奇一大一小趴在马车车窗上,怔怔看着美景。
“月姐姐,你看,彩虹呀!”小奇看到那抹纷彩兴奋地朝着沈忻月大喊。
车内李惜儿的斥责声再次传来:“小奇,说了多少次,不可叫王妃娘娘为姐姐,要叫娘娘。”
小奇不管,嘟起小嘴:“明明就是个漂亮姐姐啊,她又没有小宝宝,为何要叫娘娘……”
李惜儿叹谓一声,不知该如何向四岁小孩教育这身份之事。
沈忻月回头朝车内的人弯眉一笑,道:“惜儿姐姐,别再纠正了,月姐姐这称呼挺好的,我喜欢小奇这样叫我。”
说完便转头看着彩虹,朝满眼绚烂的小孩问道:“小奇,关于彩虹有个故事,你要不要听?”
一脸稚气的小奇连忙点头。
沈忻月开始了她的故事:“从前有个小仙子,她每天都在天上织布,虽然织的都是五彩缤纷的布,可是织呀织呀,她觉得这种周而复始的生活实在是太无趣了。有一日她就想着要离家出走去外面看看,瞧瞧别人是不是也天天织布啊。可是真是不巧,她刚刚从天上下来,就在路上被一个匆匆跑过的叫“雨神”的人撞倒了,这雨神是个凶神恶煞的坏人,一见小仙子长的好看,不但不道歉,还要抓她去嫁人。”
小奇听到这里着急地问道:“那小仙子怎么办?嫁人去了吗?”
沈忻月摇摇头:“没有,小仙子因为还没有看过别的地方就被人抓住,心有不甘,只好拼命拼命地哭,因为她哭的太大声,有个叫“太阳”的天神路过就听到了。然后太阳就跟雨神打架,将雨神打跑了。”
小奇问:“小仙子被救了吗?”
沈忻月道:“是呀!小仙子被太阳救了,然后她就准备高高兴兴去别的地方玩,临走时她想着也要给恩人太阳报恩啊,她就问:‘太阳君想要什么呀?’,太阳说:‘你有什么便给我什么罢’。小仙女翻遍了身上所有地方,最后只找到一根金针和一把彩锦丝线,好在太阳不介意,欣然接受了小仙子的礼物。于是,小仙子就将针线往太阳的方向一抛,然后那些美丽的彩锦丝线就成‘彩虹’了……”
小奇问:“那金针呢?”
沈忻月道:“金针变成了一桶金子,藏在每一道彩虹尽头。”
小奇天真道:“咦?那里有一道,我们去尽头找找啊。”
沈忻月笑道:“好呀!我们现在就去啊。小奇我告诉你,姐姐捡到过很多桶金子,每次有彩虹就去捡,搬回家可真是有些累……”
小奇道:“我帮你提!”
沈忻月抬手在小奇头上轻轻摸了摸,欣慰道:“好!你真乖!”
骑马在前的上官宇将沈忻月这荒唐的故事听完,刻意缓了速度,在车窗外与马车并行,看着沈忻月映着阳光的含水眸子,挑眉道:“你眼里怎么都是金子?你真有捡金子的经验?”
这慌也就骗骗三岁小孩。彩虹的尽头虚无飘渺,无迹可寻,又哪来金子可捡?
沈忻月哼了一声:“呵,说了你也不懂。”
她就是那位小仙子,身上揣着金丝银线,存了数不清的金子,准备踏遍千山万水去看看别处的人生,倒霉的是,刚及笄就被雨神拦下,却没有太阳君前来解救她,她只得糊里糊涂被雨神拉着嫁了人——进了王府当王妃。
这雨神可不就是那道遗旨么……
也不知道自己的天神怎么就没来呢……
小奇听上官宇的问话插嘴道:“宇叔叔,月姐姐说她捡过的。”
沈忻月满意地又摸了摸小奇的头,语带遗憾:“你宇叔叔运气太差,活这么多年都没有捡到过,我们不怪他大惊小怪。”
上官宇意味深长地看了沈忻月一眼,未再言语。
沈忻月第一次见上官宇骑马,只觉得他威风凛凛,神采焕然。
山路曲曲绕绕,沈忻月心有向往。
她看着白衣之人,期待地道:“王爷,可否教我骑马?”
上官宇侧头撇了一眼双手扒在车窗棂上,下巴搁在双手上的沈忻月,一脸乖巧明媚。
他问:“为何想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