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番外(二)

  “陛下跟着作甚?”

  闻得身后脚步声,沈忻月停住步伐,回身不解问。

  上官宇哪会承认因这几日时刻温软在怀,他早已习惯性地靠近她,方才见她容颜艳艳,身姿娉婷,动了将她揉在怀中好生疼宠一番的那点心思?

  他面上无甚表情,一本正经地回道:“寡人尚未看过皇后宫殿,今日第一次进,总得观摩一番。”

  他这般正色模样,又有帝王威严,沈忻月倒不好再次赶人了。她只得默认他同影子一般,时不时贴着她后背,跟着她朝里进。

  这般黏黏腻腻,沈忻月很难不多想,走了几步后,她抿了抿唇,脚步一顿,开口唤了声“巧蓉”,便招呼进来了一队宫人。

  待进了内殿,她径直挪到屏风内,再没给他一丝余光。

  ——

  沈忻月手中那只玉牌确是长安公主所有。

  且长安公主确是名上官萱,加之有江都金银楼按沈忻月画稿制作的珠翠,另,她手中还有先前顾家递来的外祖母遗物,其中一只玉珏便是一对的。

  贞岩将手中其母长平公主遗物再一对比,轻易便确认了沈忻月的身份——长安公主外孙女。

  贞岩便是她的姨表姨母。

  世间万物皆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沈忻月从见第一眼上官铭便觉他似自己兄弟,第一次见贞岩又喊她“娘亲”,当时几近昏迷,后来只道意识混沌误解了而已。

  如今她的身份真相大白,细细想来,是因那二人与是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这份亲近便又增了一些。

  往事不可追,再挑开过往郁郁之事,涂增烦恼而已。

  在沈忻月建议下,她的身份只限在了贞岩母子与帝后二人这四人知情,并未公开。

  她已作为皇后入了皇家玉牒,往后产出之子是皇子,下一代的君王又将从中而立。亦算是以另一种方式,将那上官宇祖父篡过来的王位,又归了正。

  历安帝之妃本也不多,臻妃位显,再加上贤良淑德,且身份又是沈忻月表姨母,上官宇登基后,便择了贞岩为圣母皇太后。

  如此一来,贞岩便真成了皇后沈忻月的“母亲”。

  上官宇后宫几近空置,沈忻月本也是不甘清闲之人,平素的消遣除了御花园闲游,便是往太后的坤元宫跑,与表姨母闲话家常,聊些往前她不知晓的宫内趣事,以及,体会这十多年来缺失的母子亲情。

  上官宇几次下朝后,都是直往坤元宫来,陪太后一并用了膳食,再接人回去。

  这日入夜,帝后回宫路上,上官宇见沈忻月心不在焉,忍不住紧了紧手中牵住的手指,问:“怎这般愁眉不展?”

  “哎,总挑不出铭儿的王妃。”

  作为后宫之主,对于当前宫中留下的,历安帝那几位尚未娶妻和婚嫁的子女,沈忻月不得不操起来心。其中对封了王的上官铭,因着血脉之故,她自然最为上心。

  “以你自个为标准,恐怕他一辈子也娶不上。”上官宇道。

  沈忻月抬眸侧身向他,轻哼了一声,嘀咕道:“陛下的那些臣子,日日都想往陛下的后宫塞人,送妾身跟前来的贵女画像都要堆出半间屋子了,铭儿若有陛下一半吸引力就好了。”

  上官铭一来无心政事,二来因是太后亲生之子,十分避嫌,只当了个闲散王爷,无权无势,在亲事上,莫说比上官宇,就是比起安国公府的李安泽也低势地不止一星半点。

  见沈忻月提及后宫,隐有吃味的苗头,上官宇唇角勾起来,好心建议道:“不若寡人设回宴,将那些画中人都邀进宫来仔细看看?”

  沈忻月心中咚了一声,不解地看向上官宇,问:“你要纳妃?”

  上官宇看向身旁这听不出弦外之音的小傻子,收起解释的想法,转而道:“今日几位老将军再提了甄选嫔妃之事,说寡人后宫实属薄弱,需得充盈不说,子嗣上亦是要抓紧的。”

  他说着话,不动声色地停住了步伐,俯低了身,将唇落在了沈忻月耳垂上。

  气音打在耳窝,沈忻月连他甄选妃嫔都未听入耳,那小脸,腾一下,彻底红透。

  他这般贴她的耳垂,暗哑着嗓子说话,她很难不想到昨夜他为了子嗣努力的孟浪行径。

  起先,他借故看那伤势是否缓解,非要将她挪到灯火通明处,而后便是一遍一遍这般磨她的耳朵,做事当中,还百般追问“可有不适?”

  她本就死死咬住下唇,抵抗因他那时不时突如其来的新花样闹出难堪的声音,还要分心回应他,再往后,就是被他故意问地,再如何遮掩,也挡不住了。

  现下,两人靠地这般近,连跟着的宫人们都退到了看不见的地方,沈忻月心中警铃大作,伸手推他:“你好好说话,别靠我这么近!”

  上官宇轻笑一声,瞧见她突然羞红的耳尖,早知她回忆到了何事,动作更是大胆起来。

  腰间被人突然搂住,人被横抱了起来,沈忻月被惊吓地瞪大了眸子。

  “云璟!快放下!宫内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这般……”

  她的话被他突然而来的吻截断,沈忻月僵住身子,只知他虽然披着看似稳重的龙袍,芯子还是以往那般,最是不守规矩,恣意妄为。

  半晌后,上官宇看着怀中酡红的小脸,声音暧|昧道:“你乖乖地,我便带你回去。”

  沈忻月急到想哭:“你……你……”

  他这般说,便是还动了在外的念头!

  上官宇满脸委屈:“寡人为了皇后空置六宫,又被皇后婚后不留情面地冷落了数日,身子受苦便罢了,心中的苦,当真是无人能说。”

  他身子受苦?

  他这般故意黑白颠倒,妄图将罪魁祸首的身份安在她头上的无赖做法,直教沈忻月目瞪口呆。

  趁她怔神,上官宇一边大步往前,一边不留余地地问:“凤鸾宫,还是永泰宫?”

  选哪,不都是一般闹腾么?还能因地制宜,饶过可怜的自己?

  这话沈忻月只敢心里嘀咕,不敢在这般当口不知死活地怼出。

  当她再度醒来后,终是明白了一个道理:上官宇空置六宫,最苦的便是她这个皇后。

  那选妃的宫宴要办,且还得越快越好。

  定要多召一些人进来,省得上官宇煞有介事地吩咐,内务司更是一丝不苟地按等级给她送来衣裳打扮,她一日一个身份。

  永泰宫御榻上的沈婕妤、忻昭仪、月嫔、乐贵妃……

  哪一个不是她自己?

  王爷的救命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