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十日,沈忻月在主院内室里未曾迈出一步。
每当她想要出屋走动,李惜儿和婢女们都如临大敌,无论如何也不让她出去。
当初李惜儿生小奇之时,虽是和秦意躲藏着过日子,却也是在小院里得到了秦意极好的照顾。在坐月子这件事上,秦意特意问了产婆,对她照顾地异常用心。
且不论翊王与秦意的情意,与先前她与小奇在王府沈忻月对娘俩照顾有加,单单就翊王力荐下秦意已经恢复了自由身份,再也不是被暗中通缉与追杀之人,她心里着实对翊王夫妇心生好感。
这回得了上官宇恳求,李惜儿特意来照顾沈忻月,便将当初坐月子时得到经验一并用在了沈忻月身上。
凡是当初她没做的事,断然不让沈忻月做,比如固定一个姿势看书、室内置冰、出门走动之事。
白日,沈忻月有几位女子守着寸步不离,夜间,上官宇回府后对她也是如此严格。
惜命的沈忻月倒也不是非得跟他们反着来,一定要去折腾自己的身体,不过是连日被“禁锢”,加上正值七月酷暑天气,憋闷地她百无聊赖,心情低落,浑身上下皆是没甚力气。
偏巧这几日还飞了几只蝉到这主院,火上浇油般,“知了……知了……知了”地叫个不停。
这日上官宇回府比先前早了些,沈忻月正在床榻上烙饼般翻着身。
“小月儿。”
上官宇尚未脱鞋,便将单膝跪在榻上,说着话就伸手去搂翻停住的沈忻月。
眼见着连蟒袍都未退的上官宇喊着她就往她身上靠,本就烦躁不安的沈忻月跟见鬼似的,两只手直直伸出,抵在上官宇胸口处。
她眼含慌乱,口中急切地阻挡:“停下!你把你衣裳换了,沐浴好再到床榻上来!”
她现在唯一的“地盘”便是这床榻,醒了在这,困了在这。她断断不愿这一亩三分地被刚从大太阳下带着一身汗而回的人沾上污垢。
闻言,上官宇拥抱她的动作停在半空中,眉头一皱,这女人现在愈加娇气和爱洁净。
他手缩了回去,改为要求道:“给我亲一下就去。”
他两眼灼灼,一脸认真,高大的身子半倾向前,黛蓝色的蟒袍隐隐透着声张势厉,给旁人一种十分强烈的压迫感。
偏巧这样威严的氛围中,那人说的又是“亲一下”这样露骨直白的话。
这十日来,他日日如此,沈忻月由最开始的极度震惊,渐渐变为依言而行。
若不给他亲,他会更得寸进尺,轻而易举是万不能打发黏人的狗儿的。
沈忻月恹恹地从床上坐起,头往上官宇脸上凑过去。
刚凑到一半,就被一只大手压住脖子,天旋地转的感觉猝不及防而来,她脑袋还在发懵中,便被人一瞬间压在了枕头上。
“啊——”一声惊呼只呼出一半,剩下的全数被上官宇吞进了腹中。
他气势汹汹,连吮带吸,不给她留一丝抗争的机会。
在又要被他侵占到瘫软之前,尚在清明中的沈忻月满脑子都气急。
又、又、又一次上了狗东西的当!
在上官宇手探进她的寝衣,走到小衣的系带那处时,沈忻月毫不留情,一口咬住嘴边的唇。
“嘶……”
上官宇吃痛,退回手抚上自己流血的嘴。
“你行啊,还真咬上了。”
沈忻月拉好自己的寝衣,气鼓鼓地睨他。
她毫不客气地戳穿他的言而无信:“你根本就是糊弄我,一边说心疼我不让我帮你,一边就在我身上胡作非为,现下得了便宜还卖上了乖。你看看你现在这样,不咬醒你,继续下去,过会你、你又那样,准备怎么办?惜儿姐姐说了,忍多了,保不准以后出什么问题……”
上官宇讪讪地笑笑,这几日他不能碰她,又舍不得她手腕劳累,只能手上嘴上占小便宜而已,每日都是浅尝则止,不敢太深吻,否则那拱起来的火便无处发泄,只能活生生忍着难受。
沈忻月威胁过他,若是他乱碰,她就咬醒他,让他悬崖勒马。
本是以为她玩笑而已,没得到今日她真是咬了他一大口。
果真是一盆凉水浇地彻彻底底,浇醒了他。
他收好玩笑神色,认真道:“今夜我要去姜侧妃那处。”
沈忻月兴致盎然地问:“你觉得她今晚会上当吗?”
上官宇啧啧两声:“见自己的男人去小妾处,你这副兴高采烈、欢欣鼓舞的模样是不是太伤人了些?怎么?将我往外推,回头再说我没一心一意,与我和离?”
沈忻月挪身子到上官宇身边,靠着他的胳膊,眨巴眨巴双眼,朝他柔声撒娇:“这不是为了查明真相嘛。你牺牲牺牲色相,也是大义之举。”
自从她小产,吃食也无盐无味,便怂恿上官宇多去姜侧妃处用晚膳。上官宇隔一两日便去南园,却始终毫无进展。
沈忻月眼见着上官宇五次面色毫无异常地从南园回来,明白姜丽妍那处没有用香,心下焦急,便指使上官宇用“美男计”——借故天热,夜晚用膳后便让姜丽妍陪同他去汤池沐浴,给他搓背。
她想,凭姜丽妍想要承宠的心思,在浴池里上官宇一丝不挂都没与她那样,她定然会使起来老法子助攻的。
上官宇故意咬她的耳垂,往她耳窝里呼气,他熟悉她床笫之时的反应,一咬耳垂她就娇嗔不已。
他噙笑道:“你不怕我忍不住?”
姜丽妍给他搓背时还时不时往他身上贴,他又不是和尚,怎可能毫无反应。
沈忻月推他一把,笑起来:“我相信你。”
她狡黠的眼神落在上官宇脸上,上官宇分明从“我相信你”四个字中听出了“你不敢”的意思。
他故意道:“哎,我如今也是知晓滋味之人,可不如先前那般能忍了。若是她真的下药,我怕是……”
沈忻月故意爽快地回他:“若是那样,你便从了她吧。我不会怪你。再说你与她有没有怎样,我也瞧不出来啊。”
她自己不过就是小产,休息十五日而已,他如果真的将计就计,与别人怎样,那他便不值得她再付诸真心。
她信上官宇并非这样的人。
果然,话刚落,上官宇的脸色便黑沉下来。
他语气不善地问:“你此话当真?”
他如是与别人同房沈忻月都不介意,那沈忻月在他身上还有何心思?对她而言他不过就一无关紧要之人罢了。
沈忻月连忙截住故意逗他的话,她往他面颊轻啄一口,退回身认真道:“王爷,我说了相信你。你既然身负重任,便用心对待些,将此事速战速决吧。不行你就去亲她,我全当你去被猪啃了就行。”
上官宇又啧啧两声:“王妃可真是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