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云意抬手指了指在队列中的人:“小虎在那呢。”
“嗯。”宁语棠笑着点了点头,几个月不见,小虎倒是又黑了许多。
燕虎手中挥舞着长枪,面色专注,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也浑然不觉,眼中满是神采。
“三小姐。”顾九走近,笑着拜道:“三小姐可有些日子没来了。”
“九叔。”宁语棠拜道:“我来看看小虎。”
“燕虎?”顾九看了一眼转过了头:“这小子可是将军亲自带来的,我起先还有些意外,可如今看,这帮混小子中也就他还算得上勤奋。”顾九点了点头:“长的也讨喜。”
宁语棠轻笑出声。
顾九欲言又止,挠了挠头道:“三小姐,将军如今如何了?这兵权的事……”说罢,止住了话不再说。
自上次城楼上的事过后,宁家军便回了校场,将军也被送回了宁府休养,他是副将,那狗皇帝收了将军兵权的事他是知道的,可自那以后他也未见过将军。
“爹身子已无大碍,兵权的事也少有人知。”
顾九冷哼一声道:“皇上整日腻在女人房里,我瞧着他也只有这些本事了,便是他那几个儿子也不知哪天……”
“九叔。”宁语棠厉声出口。
九叔性子直,又替爹不平,此处虽是宁家军的校场,可到底是军营,何况嘉安帝还是皇帝,祸从口出。
顾九自觉失言,忙止住了话:“是我言错。”
一声锣响,练武的人一窝蜂的散去,燕虎转身便瞧见了宁语棠,眸子一亮,急忙跑了过来。
“姐姐。”
“你小子眼神倒是好使。”顾九一瞥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将军。”燕虎一拜,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宁语棠拿着帕子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水:“进步不少。”
“姐姐可还好?”燕虎仔细看着她的神色。上次宁家军被派去守城门,他被留在了校场,得知后来发生的事,他懊悔不已,如今除了在拼命些,他竟不知还能如何做。
“嗯。”宁语棠点头,摸了摸他的头:“快去用早膳,一会不是还要练着。”
燕虎点头,抿了抿唇,眼中尽是不舍,一步三回头的去了膳房。
“这小子,平日去膳房没人比他快了。”顾九道。
说罢,几个人大笑出声。
宁语棠在此待了一个时辰便告辞离开了校场。
……
“还是雀武大街热闹些。”宁语棠叹道。
“小姐如今来的少了。”云意回道。自去年起,小姐出府看似荒唐,可每次细想都是有事在身。不似之前,是真的来喝酒听曲看戏的。
“姨姨。”未等宁语棠说什么,一人便扑了过来,环住了她的腰。
“阿远?”宁语棠低头看着刚过她腰线的宋安远:“怎么没去学堂,是不是偷偷逃出来的?”
“世子。”几个小厮匆匆赶来,看到人安好才松了口气,这可是庆安侯府金贵的小世子爷,见到宁语棠忙拜道:“三小姐。”
宁语棠摆手。
“是偷偷逃出来的,姨姨不要告诉娘。”宋安远微低着头:“我惹娘生气了,想出来买些东西哄娘开心。”
“你要买什么?”宁语棠弯下腰看着他奇道。
“不知。”宋安远眉头一皱,满目纠结:“我本来想给娘买个首饰的,我瞧着学堂里的那些小姐们每次换了个镯子发簪都要说上好久。爹偶尔送姨娘个首饰,姨娘们也是满面惊喜,但是爹常常给娘房中送去东西,也不见娘有多开心。”
“阿远和侯爷送的自然是不一样的。”宁语棠抚了抚他的小脸笑道。
“真的?”
“嗯。”宁语棠点头。
“那姨姨陪我一起去给娘选首饰好不好。”宋安远拉着她喜道。
“好。”说罢,两人便走向了琼玉楼。
……
“世子爷。”琼玉楼中的小厮一见宋安远忙快步走近,陪着他去琳琅满目的首饰面前挑选着。
“宁三小姐?”掌柜的见到宁语棠,匆匆走了过来拜道:“小的叨扰,小的之前上了一批极好的料子,宁二公子得知便在琼玉楼订了一枚玉佩,也早就给了银子,说好会亲自来取,可这几个月过去了,宁二公子也未来,小的也不敢去宁府叨扰,三小姐看这……”
“二哥?”宁语棠奇道:“带我去瞧瞧。”
“是。”
二哥手里有不少的稀奇宝贝,珍奇的玉饰更是多的数不清,她更是从未见二哥去铺子中买过饰品,二哥竟在这订过玉佩?
“三小姐请。”掌柜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匣子送到了宁语棠手中。
宁语棠接过打开,还未来得及仔细看这玉佩,入目便看到了玉佩上的刻字“宁”。
“有刻字?”
“正是,这是二公子吩咐刻上去的。”掌柜的回道。
宁语棠面色微变,合上了木匣:“玉佩放在琼玉楼,二哥自会来取。”
“是。”掌柜的听命拿着木匣离开。
二哥从未有在玉佩上刻字的习惯,这玉佩上不但刻了字,而且还刻了宁字,难不成是要拿去送人?若是如此,还是二哥亲自来取为好。
“姨姨。”宋安远在一边唤道。
宁语棠回神,提步走了过去。
……
“禀皇上,边关来了急报。”来人低头恭敬跪道。
关公公接过书信,送到了嘉安帝面前:“皇上。”
嘉安帝放下手中的朱批,接过信,看着信上的字面色越发阴沉。
半晌,嘉安帝把信拍在书案上,沉声道:“好大的胆子!”
“皇上息怒。”关公公上前跪道。
御书房中的人全都低下了头,一时殿中寂静无声。
嘉安帝倪着信上的字,羯然竟然真的有胆子敢进犯大祁,攻打边关。一个边陲小国,究竟是哪来的胆子。
“传……”
“皇上,皇上。”来人嘭地一声跪在地上:“丽妃娘娘小产了!”
“若儿?”嘉安帝猛地起身皱着眉,面上染上一丝担忧:“小产?怎么会小产。可传了太医?”
“传了,可太医说丽妃娘娘此番凶险,怕是,怕是……”那人低着头,带着几分哽咽叩首道:“丽妃娘娘今日吃不下早膳,后来只吃了些静妃娘娘送来的吃食,不曾想,不曾想竟……还望皇上去看丽妃娘娘一眼。”
“静妃?”嘉安帝眸色微变,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信了几分:“摆驾玉阳宫。”看向关公公沉声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