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亲王,接旨吧。”关公公满面笑容递上圣旨。
祁睿面无表情接过圣旨:“儿臣谢父皇隆恩。”
“杂家恭喜睿亲王。”
关公公接了银子,出了皇子府。
前厅寂静无声,立着的仆从大气不敢出,都垂着头。
祁睿脸上布满阴云,向前一步摔了茶盏。
姜还是老的辣,父皇拿不准他与老八究竟是谁便下了这道圣旨,这圣旨明升暗贬,虽升了亲王却并无封地,把二人困在皇都,而亲王的身份不可夺嫡,暗中告诫朝臣皇权仍在他手中,他如今并无再立太子的打算。
握了握拳,眸子一暗,费了心思也不及那一道圣旨。
好在……并非全无收获。
……
“小姐,谢王府送了封帖子。”云意道。
“谢王府?”谢呈泽什么时候传话竟用了帖子?当真稀奇。
疑惑接过,打开便见到了一手隽秀的簪花小楷。
谢瑛画的帖子?
三日后谢瑛画的及笄大礼邀她前往。
“小姐,府外有人来找小姐。”小厮敲门立在门外道。
“嗯。”宁语棠点头,怕是她等的人来了。
“姐姐,今日王爷还会来吗?”燕虎拦住她,面色喜道。今日定要好好与王爷赔个不是。
“我也不知,你先练着。”说罢,越过他走向府门。
“小姐有事呢,有事待会在说。”云意匆匆跟上。
门外等着的人换了昨日的那一身狼狈,湖蓝色的衣袍配着简单的发冠,普通却又带着一股子气质。
手中的酒壶已换成了一把折扇。
宁语棠盯着他手中的折扇:“楚先生可是想清楚了?”
这把折扇前世他便一直带在身上,不是普通的扇子,而是他的利器。
“想清楚了,楚某也只是为了填饱肚子,既然无人敢收楚某,楚某跟着三小姐也并无不可。”
如今朝廷的权贵除了叶家确实已无人敢再收当年的暗探,朝中形式复杂,朝臣最怕的便是把柄落在别人手中,而暗探又是嘉安帝忌讳提起的,没人想要因此触怒龙颜。
况且别人养的暗探哪里有自己养的来得衷心,而叶府他是万般不想去的。
“我该怎么称呼楚先生?”
“便叫楚先生吧。”
宁语棠微一勾唇,前世也如此,她问他何名,他只一句楚先生。
“楚先生先回去,过会我便派人送去银子,若有事我自会传消息给楚先生。”
“三小姐不瞧瞧我的本事?”
“用人不疑。”
无需在看,她清楚他的能耐。
……
“老爷。”
宁文杰走出宫门,小厮早已在宫门口备了马车。
“府中如何了?”抚了抚衣袖。
“府中,老爷来皇都那日谢王爷在老爷书房中找出了二公子。如今府中闹的有些大。”小厮斟酌开口。
“嗯。”宁文杰毫不在意,上了马车。
他向来不在乎宁府那些人的眼光,若他在意便会在转移密室中的文书时带走他。
他既然未带走便不怕被人找到。
他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妻子竟和他的弟弟私通,如今生出来的儿子都不知是谁的。
当真扣了他好大一顶帽子。
“回渝州。”不过也都是小角色罢了。
……
“王爷,昨日真是对不住了,我以为清水苑进了贼人。”燕虎支支吾吾:“也不是,王爷怎可能是贼人。”
“总之,昨夜的事是我看错了,不该与王爷动手。”说罢,低头抱拳闭了眼。
谢呈泽一瞥他:“嗯。”
燕虎抬头,只见他从身前走过。
“王爷这是何意?”燕虎愣着看着他轻声道。
云意抿着唇笑:“昨夜之事王爷必不会在意,小虎无需愧疚。”
“嗯。”燕虎点了点头,王爷与姐姐相处时也是这般?
两人还是两情相悦?当真是真爱。
“语棠。”谢呈泽走到书案前,撑着书案看着她:“我想你了。”
“不是昨日才见过。”宁语棠放下书。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你嘴倒是甜。”
“那你要不要尝尝。”谢呈泽眉眼带笑。
宁语棠拍开他伸过来的手:“听爹说,皇上下旨封了七皇子八皇子为亲王?”
“嗯。”不论是蝉还是螳螂最后都被黄雀吞入了腹中。
“那封信,你明知是谁送来的为何还要交给皇上?”宁语棠看着他。
当日接到信,她便猜测这信是宁文杰送来了,可谢呈泽明知他有目的,为何还会把它交到皇上手中。
“想知道?”
“嗯。”
“要奖赏。”说罢,伸过了头。
“不想知道了。”总之,他有他的道理。
“真不想?”谢呈泽挑眉。
“不想。”宁语棠微微后退,自渝州画舫之后,谢呈泽便总是想亲她。
“顺水推舟罢了。”谢呈泽拉过她,在她额头上印了一吻。
魏青山有异,而几年前祁晏恰好与他见过面,宁文杰查不出背后之人便想借他的手让皇上对魏青山起疑,而他趁机夺了渝州的权。
他交了信是因为深知嘉安帝的性子,一封来历不明的信,不仅不会让嘉安帝怀疑祁晏,反而会让嘉安帝觉得祁晏是被人陷害的。
可魏青山被救,救魏青山那人应是得知了那封信,所以才会胆子大到直接进了皇都大牢劫狱,而这件事却又引起了嘉安帝的怀疑,所以才会叫去了祁晏。
而他与祁晏谈起茴香并交给他茴香的银铃。祁晏又坦然承认与魏青山相见之事,可以让嘉安帝转移心思,联想到北楚。
可终究是帝王心性,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封了二人为亲王,绝了臣子他要立太子的心思。
谁是蝉谁又是螳螂?
“语棠真乖。”谢呈泽刮过她的鼻尖,真是越瞧越喜欢。
“这两日便要放皇榜了罢。”宁语棠连忙转了话。
“嗯,后日。”
“可有看好的人?”
“听他们说,黎州的吴子旭最佳,可进一甲。”话音一顿:“不说这些不相干的人。”
“那,谢瑛画的及笄礼你告诉她我定去。”
“好。”
“小虎……”
“该我说了。”谢呈泽的下颌放在她的发顶:“小没良心的,一天不见也不想我。”
他一回到王府,便想着她也可以在王府,回来就抱抱她亲亲她。
宁语棠听后一笑:“你怎么与我二哥是的。”他二哥也常常叫她小没良心的。
“我与你二哥怎么能一样,他是你哥哥。我是你……”凑近她耳边轻声道:“夫君。”
“你回罢,我就寝了。”越过他走向木床。
谢呈泽跟在她身后,嘴角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