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中，宁语棠跪在地上低着头，谢呈泽不时看一眼她，望着宁将军眼中带着几分不悦。想出声又被宁将军狠狠地瞪了一眼。
前厅中只有三人，其他人都被宁将军那一声厉吼震了出去。谢呈泽坐在木椅上，嘴角破了，下颌处有些青紫。宁将军刚刚那一拳用了力气。
“你们刚刚干了什么！”宁将军一掌拍在木桌上。自他来了这，谢呈泽就不在，结果谢呈泽刚一回来，阿棠又不见。如今两人都在，他定要把两人之间的事说清楚。
阿棠如今还没嫁过去呢，在他眼皮子底下，谢呈泽就敢欺负他的女儿。
宁语棠的头压的低低地，她虽然早就与爹说了她和谢呈泽的事，但是却从没想过因为如今的场面被她爹发现，怎么也说不出口。
“情不自禁。”谢呈泽开口道。
宁将军气的又一拳打了过去，却停在谢呈泽眼前放下了手，谢呈泽不动也不躲，一副任由处置的模样。
“什么时候认识的？”
“慈安……”宁语棠刚刚开口。
“宁将军不记得了吗，我与语棠认识的时候，宁将军还在场呢。当时可正是在皇宫中皇上要给我与语棠二人赐婚。”谢呈泽面上少了丝冰冷，与宁将军对视，目光坦然毫不躲闪。
宁将军沉着脸，确有此事。
“宁将军也知如今的局势，若是有朝一日朝中局势稳定下来，我会立即带着聘礼到宁府提亲的。”谢呈泽看着他越发阴沉的脸继续道：“聘礼早就准备好了。”
“静妃娘娘想必也早就知道了。”
宁将军气结，忍下怒气仔细打量了他一番，阿棠虽然其他事处理的井井有条，但对于感情一事好似向来就少了那根弦，舒言不止跟他提过一次：“王爷今年几何？”
谢呈泽顿时黑了脸回道：“弱冠之年。”
宁将军冷哼一声：“不知王爷是否知道，我们宁府是有规矩的，娶妻不纳妾，王爷可做的到？”
“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谢呈泽咬牙道。
宁将军不由多看了他几眼，他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他与舒言都已经有了阿秋了。如今在看他竟觉得顺眼了几分。
“此事我会与阿棠的娘商量。”宁将军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道：“我若是发现你在欺负阿棠，我饶不了你。”说罢出了前厅。
“爹？”
宁语棠看着眼前发生的事一愣，他以为他爹定会暴跳如雷，怎么讲了几句竟出去了？
起身走到谢呈泽身旁，抚了抚他受伤的嘴角：“我爹打你，你怎么不躲？”
谢呈泽摇了摇头笑道：“岳父大人的拳怎么能躲呢。”
“你怎么搬出了静妃娘娘？”如果不考虑嘉安帝，若是静妃娘娘真的做了主，即便是用权势逼的，宁府也是拒绝不得的。
谢呈泽看见她面上的不悦，一把拉住她的手：“语棠，我错了。但是我怕你爹不同意。”
宁语棠看着他，叹了口气。她爹不会不同意的。她爹既然同意她来了边关，又任她找去拜月山，就不会在阻止。
“语棠，你别气了，我错了。”谢呈泽委屈地仰头看她：“我去给他认错还不成吗？”
“我没气。”宁语棠见不得他这幅模样：“你怎么不用你那花言巧语像哄骗我似的，说两句好听话给我爹听？”
“没哄骗过你。你若说我是花言巧语那也是跟你学的。”捏了捏她的手道：“你还说，你根本不记得我们是在哪认识的。我看你也肯定想不起来我们第一次在哪见的。”
宁语棠不语，她印象中与他有交集就是在慈安寺，之后更是次次斗嘴直到她及笄前。如今想起，当时她确实与他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那时候的宁三小姐，时不时去听音楼看看夙风，后来还有了个苏良允。哪里把我……”
宁语棠急忙一把捂住他的嘴：“行了，行了。”这么久的事，他还记得呢。一会在扯上祁晏，又说不清了。
两人吵了那两次都是因为祁晏。
谢呈泽不再说，抱住她，把头靠在她的肚子上闷声道：“你爹嫌弃我比你大的多，你是不是也嫌弃我老？”
“没有。”
谢呈泽拱了拱道：“你爹还嘲笑我。”他之前确实没有这个心思，而且他早些年一直都在军营，几年中也没回几次皇都，娘又在慈安寺，所以府中从来没有添过什么不必要的人。府中除了瑛画，清净的很。
“别闹。”宁语棠推了推他的头，没推开。
“你爹当年也没有比我好多少。”
“你胡说什么呢？”宁语棠一拍他的头。
谢呈泽抿唇道：“真的，我查过。”
“你调查我爹？”宁语棠看着他。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早早就让人查了他这岳父大人的性子，连带着就查到了一些别的：“你娘及笄后，你爹第二日就自己亲自上门提亲，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听说吓哭了你娘。被温老爷子大打了一顿，最后被宁老爷子一阵赔礼带回了府中，宁老爷子后来又亲自动手教训了一顿，宁将军后来在府中躺了三个多月才下床。”好在他早早就让语棠认了他，免了一阵打。
宁语棠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爹娘还有过这一段。
“真的。”
过了半晌，谢呈泽摇了摇她的手：“你爹为什么叫你阿棠？”
“哪有为什么，我爹向来这么叫我。”宁语棠不解道。
谢呈泽一抿唇：“那我也想换个称呼。”
宁语棠坐到一边，随口道：“随便你叫什么。”
“真的？”谢呈泽喜道。
宁语棠一瞥他，意思不言而喻。
谢呈泽泄气道：“你瞧你，之前我受伤了，还一口一个心疼我。如今这我这伤还没好呢，刚见过了你爹，你又处处嫌我烦了。”说罢，一副受气样转过头不理她。
“那你想叫什么？”宁语棠拽了拽他的衣袖。
谢呈泽扯回衣袖。
“不说话那我就走了。”
“理你。”谢呈泽猛得转过身：“那就叫……叫棠棠吧。”说罢，在两人看不到的地方红了耳尖，他平日里虽什么胡话都对语棠说过，却从来没有对人用过这般亲密的称呼。
宁语棠顿觉身上起了层汗，拒绝道：“谢呈泽，你可饶了我吧。”简直听的她汗毛倒竖。
“怎么不行。”谢呈泽起身站到她面前：“我偏要叫，棠棠，棠棠……”
宁语棠看着他向后退，谢呈泽伸手控制住她的动作：“你爹不让我欺负你，我偏偏要欺负你。”说罢，低头吻了上去。
间隙中，谢呈泽在她耳边哑着嗓子轻声道：“情不自禁。”
“棠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