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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病入膏肓

  “王爷,楚公子回来了。”向阳敲门,他刚刚一直守在门外,直到宁将军出来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宁语棠听到声音,推了推他。谢呈泽无奈放开她,理了理宁语棠有些凌乱的衣袍,冷声开口道:“进来。”

  楚先生走了进来,看见谢呈泽下颌的伤有些愣住,回过神恭敬拜道:“王爷。”

  “楚先生?”宁语棠看见熟悉的面容喜道。

  “三小姐?”楚先生望过去,他这些日子都在羯然,不知三小姐也来了边关?刚刚进来时是见到王爷身边站了个人,可三小姐一身士兵扮相站在王爷身侧,他也不敢乱看。

  “查的怎么样?”谢呈泽坐在木椅上瞥了他一眼,打断了二人之间的叙旧。

  “回王爷,羯然派军攻打大祁来的不仅仅只有一个主将蒙枭,还有羯然的殿下乌昀彻。”他按三小姐的吩咐,到了边关就找到了谢王爷,王爷打量他一番后确实没有多加怀疑,立即给他下了令让他去了羯然。

  “蒙枭是乌昀彻一脉的人,虽有些本事,却又骄傲自负。最重要的是,他对乌昀彻极其尊敬,对乌昀彻而言,非常容易控制。”

  “按如今来看,若说蒙枭是挂帅出征的将军,那乌昀彻就是背后出谋划策的军师。而在蒙枭出事前,羯然军中似乎并不知道他们的殿下也在军中。”

  宁语棠点头,这样一切才说的通。

  谢呈泽一声冷笑:“本王知道了。”若不是那频繁交战的一个月中,蒙枭出了两次小小的差错,他也不会多想。

  如今蒙枭已经死了,逼得乌昀彻不得不现身,而接下来才算是刚刚开始。

  ……

  “皇上。”丽妃抱着襁褓中啼哭不止的孩童,脸上也爬了两道泪痕。

  今日皇上刚刚进了玉阳宫还没来得及与她说一句话就昏了过去,吓得她立即传了太医过来。

  可过去了这么久,还不见太医出来。

  祁睿听到这声音烦躁的紧,却又不能表现分毫,看见刚刚出来的几个太医,几步走了过去质问道:“父皇究竟怎么了?”

  今日下了早朝,人还没出皇宫,就得到消息父皇又昏了过去。父皇虽然年岁大了,可这一年身子却是肉眼可见的变差,他一直怀疑有人在暗中捣鬼。想到此处,不由抬眼看了一眼此刻正一脸紧张的祁晏。

  可太医却又什么都没有查到,每次只说父皇的身体是过多操劳所至,祁晏是不能买通全太医院的人,何况其中还有他的人。

  众太医低着头面带惊恐,没有一人敢言语。

  静妃扫视一番,声音清冷却不容抗拒的开口道:“张太医,你说。”

  张太医从中走出,他在宫中几十年,今日怕是要到头了。

  “回静妃娘娘,皇上的身体确实是过多操劳所至,损了气血,虽一直在调理却收效甚微,如今……”

  张太医嘭地一声跪了下去,头磕在地上不敢抬头:“心血耗尽,皇上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医了。”

  张太医说罢,众太医全部跪了下去磕着头,无一人敢抬头,甚至有些人还微微发着抖。

  皇上自上次昏迷,太医院的人就每日地给皇上请着脉,用药调理着。可在皇上见好以后,皇上就命他们不要在每日来请脉,却也一直在喝着药。可是今日一见,皇上虽表面无碍,身体内竟如同已经老了几十岁一般,竟有一丝将死之相,其中更是毫无用毒的迹象。

  一石激起千层浪,张太医的话一落,众人的面色各异。

  便是平日里冷静自持的静妃娘娘也变了面色,猛地起身不敢置信,皇上平日里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病入膏肓了?这让人如何相信。

  丽妃一听,把手中的孩子交给身侧的宫女,哭着便进了嘉安帝的房中,完全没有了嫔妃的仪态。

  祁睿更是像被震在了原地。父皇时日无多了?如今他与祁晏的夺嫡之势愈演愈烈,朝中朝臣开始纷纷站队,他前几日才拔了祁晏的几个人?父皇竟出了事。

  祁晏也是被这突然的消息惊的满面都是不敢置信。

  几人身后的众嫔妃更是一个个开始哭起来,口中喊着皇上。不少人在听到这消息后,直接昏了过去。

  ……

  尽管宫中封锁了消息,可是平日里在深宫中吃斋念佛的太后出面,请出了老摄政王主持朝政。这消息一出,更像是在像朝中人暗示着什么,搅动了皇都中的这一池平静的深水。

  众人虽然不能一时接受朝中突变的局势,可各路人马却开始走动起来,找着各自的出路,暗潮汹涌。

  睿王府和晏王府中暗中来往的人更是络绎不绝,两方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好似平日里被深藏在暗中的东西,全部被放在了明面之上。

  看似平静之下一派乱象。

  一时间皇都人心惶惶,每个人都兢兢战战,不敢出一丝差错。

  虽正值盛夏,皇都却如同入了冬季一般,冰冷又死寂。众人全部都在等着那位皇宫中一直昏迷不醒的帝王。

  ……

  祁羽在御花园的一处小亭中饮着酒,看着面前平静的湖面,听到声响转过了头:“四哥?”

  “我听说你回来了,可见过父皇了?”祁瑾说罢,掩着帕子咳了咳。他身影消瘦,单薄得好似一阵风都能把他吹走,身上带着常年饮药的苦涩药味。

  “见过了。”他不在皇都,皇宫给他传了消息,他今日才赶了回来。知道消息时,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他走时还好好的父皇竟变成了如今这样。

  他去见过了,父皇躺在那还没有醒来。

  “四哥怎么来了,我听说四哥刚刚大病了一场,如今身子还没好,可受不得这夜风。”

  “你自小一心情不好,就会躲到这来,我听宫里的人说找不到你,就想你会在这。”祁瑾走到他身侧。

  “想找一处静静。”祁羽收回视线,低头苦笑道:“四哥,我刚看到皇宫里的消息时,还以为我大逆不道的看错了。”

  祁瑾叹气,掩着帕子满面痛色:“父皇近年身子虽不好,可没有想到竟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祁羽继续饮着酒,不在多说。是啊,人怎么会好端端就突然变成了这样。说什么操劳过度,虽然太医什么都没有查出,可他也是不信的。这宫中向来脏得很,原来竟是帝王也不能避免所有。

  父皇没有醒来,这摄政王能压得了几日?

  他虽然因为出身不得父皇的喜欢,也常年见不到他。但他毕竟是他的父皇。

  如今,他的心湖做不到眼前这湖面一般,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