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回来了,快来,来看看父亲的画。”
周玉堂见是周安神色平静,完全不记得这个儿子已有多年不曾归家,或许,在他的眼里,除了那个虚伪的名分,这世界再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记挂。
失望攒够了,再也提不起些许希望来,周安倒也不在乎,只是,目前还需要他来换取下一次的解药,只好忍着恶心来与他虚与委蛇。
“父亲,这是皇上托我转交的,他说您可以动手了。”
周玉堂终于回过头来,然后将画笔扔回笔架,环顾一周没瞧见帕子,便掀起衣摆擦了手,一脸欣喜若狂伸手接过密信,拆开读了起来。
信只有两个用红笔写的字:御史!
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周安早已退下了,也许是周安没有打招呼,也许是,他没听见周安打招呼,不过,眼下重要的是明日的早朝。
赵成一行人日夜兼程赶路,出了关隘,便直奔虎跳峡而去,郡王府中,赵恒原本青黑的嘴唇渐显常色。
御史大人孔文渊从昨日起眼皮便跳个不停,果不其然,今日早朝自己就被宰相弹劾了。
罪状有三:其一与岳家勾结,克扣漏交朝廷税负;其二私自买卖官职;其三则严重了,令其女下毒残害南阳郡王独子,而那小郡王此时正性命垂危,朝不保夕。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孔御史自知这些人是有备而来,便直接出列然后下跪,“皇上,微臣自知人微言轻,但是,宰相大人这话有失偏颇。我妻虽为商户之女,却也是个有良心遵法纪的,她名下以及我岳家名下每年缴纳的赋税,可都是足量甚至有余,这事,户部最为清楚。至于买卖官职更是无稽之谈,而宰相大人说我指使女儿去毒害南阳小郡王更是荒谬之至,何人不知,那是我爱女的夫婿,更是南阳王的希望,孔某一辈子只得这一个女儿,说句大不敬的话,若不是皇上赐婚,下臣宁愿养着她一辈子,也不愿她离家太远。还望陛下明察。”
宰相自然不会毫无准备,赶在皇上开口前,“孔大人就不要负隅抵抗了,带人上来。”
两个男子被带了上来,均是衣衫褴褛,血渍斑斑,若说不是屈打成招,连皇上都不信,可是,皇上就是不信也会当作是真的,这个迂腐的老匹夫,怪就怪他有个财势滔天的岳家。
这二人孔文渊都认识,一个是海宴楼的管事,一个是给自己送礼被拒的七品小官。
二人此时又怕又惊,被宰相呵斥了一声便倒豆子般,哗啦啦说出来很多孔文渊的罪行,甚至还有伪造的海宴楼账本。
皇上借势怒气冲冲的责问,“孔卿,你可还有话说?这人证物证都摆在你面前了,你还要狡辩吗?”
孔文渊忽然想起年前同妻女拜见岳家时,岳丈曾嘱咐他要多加小心,自南阳郡王大败大夏铁骑驻守边关后,国内已定大局,长年战乱,国库定然空虚,怕是皇帝要对一些富商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