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接住这个被夫人抛过来话茬,这调皮的模样与她先前一直乖顺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瞧她忽然明媚的笑脸,许是刚才自己哪句话戳着她的心窝了?不过,自己跟着高兴就是了。
孔采儿忍着笑意看他一脸被震惊了的模样,将手中的嫁妆单子推过去,赵恒不解地看着她,这嫁妆单子为何要给自己?
“夫人这是何意?”
知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孔采儿只好伸出手,葱白圆润的指尖点了点纸上一处,赵恒循着望去,南阳城内食肆云上居一间附铺契。
这是……夫人的嫁妆?他一脸错愕的看向她,得到了肯定的点头后兴奋的抓起那只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葱白手腕。
“夫人,你不知道云上居的餐食有多受欢迎,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不用排队了?”
孔采儿失笑,岂止不用排队了,她还可以专门给他留一个包间,日日去顿顿去都可以,终身免费。
“是的!”
赵恒生平爱好除了练武便是这吃了,只不过,小时候身体不好,父亲又管的严,再后来,没人管他了,他把小时候想吃的每一样东西都买了来,那时候馋的厉害,想着什么时候才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真正吃到的时候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吃。直到,南阳城开了一家叫做云上居的酒楼,他才重新找回吃饭的欲望。
赵成见他十分喜爱这家的饭菜,曾去找掌柜的想将这酒楼盘下,却遭到了拒绝,没法,他只能少去。除了每月十六过后,他会特意排队去吃一顿,倒不是他没有插队的权利,只是不想麻烦别人。
“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休息,明日早起去吃罢。”
直到躺在床上,听着耳边传来的轻微鼾声,她还有些弄不明白,事情竟然发展到这个方向,白日里她还担心晚间该如何应付过去,眼下这个情况比她设想过的任何一种都要好出百倍。
倒不是她还存着别的心思,不愿意,只是心里总是对新婚夜的事情有些弄不明白,这府中看着只有他同自己二个主事人,可她隐隐约约觉得不止如此。
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一旁的人猛地睁开了眼睛,只见他脸色青白,豆大的汗水迅速成型盈于皮肤表面,四肢百骸由针扎般细微疼痛到疼痛到无法呼吸只用了几个呼吸的功夫。
他用尽所有力气,颤抖着手将身旁的人点了昏睡穴,随后一声声痛呼终于绷不住溢出了唇边。
怎么回事,今天还不是日子啊,为何会突然提前?
剧烈的疼痛来的猛烈又急促,他已经没有余力再去思考了,一口咬住枕头,将自己蜷缩起来,生生承受着这熟悉又陌生的来自上一辈的馈赠,或许,他真的不该出生,这样痛苦的一生又凭什么带给另一个人幸福呢?
不知是眼泪还是汗水,粘腻地粘了满脸,很难受,太痛了,好痛啊!太痛了!父亲,父亲,我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