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消亡的最后一刻,他心里悲凉至极,他终究是没有等到任何人来救他,他这样的人……
罢了罢了,反正也没有几年可活了!只是可怜她……
孔采儿醒来时头昏脑胀的,外间漆黑一片,想是天还没亮,身旁的人呼吸清浅,还在睡着。
肚子里一连串的咕噜噜的声音,好饿啊,真后悔昨天晚上没有吃面,这会儿五脏六腑火烧火燎的难受。有心想起床又怕打扰到赵恒,她捂着肚子转了个身,面向赵恒。
悄咪咪看了半晌,发现他睡的是真沉,只是他连睡觉都不放松么?如此端正到一丝不苟的睡姿他不难受么?
鬼事神差的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触手冰凉,她惊到了,下一刻猛地坐了起来。
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蹦到喉咙眼儿了,还好,还好鼻息还在,她伸手顺了顺自己的胸口,也不知是在安慰谁。
郡王府大半夜忽然间传来躁动杂乱的人声,随后灯火一片通明。
赵成匆匆赶来,他是第一个到的,还未进门就问,“小王爷可否服了药?”
孔采儿一无所知,只好解释自己迷迷糊糊间醒来,这人已经全身冰凉,不曾得见他是否服药。若不是还有一息尚存,说那是一具尸体都不为过。
原来他真的是身体不好,而且是非常不好,也不知,师傅如今在哪里,若是他老人家在,也许能看出些什么。
赵成听罢未发一言,迅速走近然后从赵恒的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一倒,什么也没有,他的脸一瞬间血色褪尽,眼睛里盛满了惶恐。
“药没了!”
见此情景,只觉得一颗心沉了下去,还不死心的追问,“什么药没了?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去请大夫来?”
赵成看她满脸焦急,不似作伪,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小王爷前半生孤苦,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人,这病情却又不受控制了。
他看着孔采儿失魂落魄的摇了摇头,“没办法了,小王爷是中毒了,而且是年月已久的胎毒。”
胎毒?从未听说过有这般厉害的胎毒,及至成年不仅没有褪尽反而愈演愈烈。不对,她一把拿过那个空瓶子,“这是哪儿来的?再去找来不就行了?”
赵成有些感动,却又遗憾她没有早些遇到小王爷,“这药是早年间陛下遍寻天下寻来的,可惜,一个月吃一颗,也只能坚持到刚刚成年。”
她感觉完全听不懂他说的话,怎么又和皇帝扯上关系了,“赵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的糊涂了!”
赵成没有回答转而从怀中拿出一封信,这是小王爷在得知陛下赐婚后,给未来王妃写的信。原本是打算尽快交给她的,可是,新婚当晚后小王爷却像忘了这事一样,绝口不提这信的事,反而是提笔重新写了一封信,撕了写,写了撕,最后交给了赵成一封摸起来薄薄的信,嘱咐他到最后一刻再给她。
“这是小王爷给你留的信,你看看吧!”
孔采儿接过,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