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我问什么便说什么的话,那肯定不是宫琛了。他也委实不会让我失望,慵懒的眸子里满是散惰,他神色自若,敲不出端倪,道:“王妃今日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开始对本王感兴趣?”
我自然不是心血来潮才这般问的,因为似乎没有人知道他这种能力究竟是从何而来,又是何时寅生的。而知晓他拥有此番能力之人的更是无几,包括碧红。
我笑道:“好奇而已,长王子若是不想说,那便算了。”
他倒还真不言了,只手挑弄着碧红插进胆瓶里的那根光秃秃的树干。
我这万恶的好奇心呀,在他身上总是抑制不住,如此又问出了话:“奈一不才,不知长王子可否告知,这是何物?”
他回答得格外轻挑:“如你所见,一根树枝而已。”
我倒还真希望只是树枝而已,但明显不可能这么简单。
见我不信,他直接将它从胆瓶里抽出,携它走到我面前,反问:“王妃不信?”
我信你个大头鬼,若真是普通的树枝,你何以大费周章将它养在这里?
他隔空将它扔了回去,直勾勾地盯着我,问道:“王妃对本王子这动不动就谩骂的态度,是不是得改改了?”
如此,我才感觉似乎又回到了刚来这里时,那种一看见会读心术的“黑袍人”便想闭眼的时刻。现在想想,我所关注的,自始至终也只有一个他……
宫琛眸眼含星,长衫墨黑,趁得身段更为修长纤细,他似乎有一瞬的恍神,而后回去了那长几旁,道:“不出数日,一切便会水落石出、平埃落定,届时你便可以得偿所愿。”
诡异的,氛围出现很长的尴尬期。
似乎我们俩个人在同一空间,总会有这种情况出现,不过细细一想,也是合情合理,毕竟此时此刻,我们对于彼此来说,也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这种暧昧的场合,尴尬自然是难免的。
虽然,我的心中有那么丝丝心动,当然,与我的家、我的城市、我的朝代比起来,似乎还不足以撼动吧。
那一夜,我们终究都没有再说什么,深秋露重,真的挺适合早眠的。
不知睡到什么时候,睁眼时便瞧着他如往常般托着脑门在长几上睡着,另一手掌心捧着一轴卷书,我伸出手指勾勒着他的棱角,侧颜一如既往的俊逸好看,长睫如扇,眉眼如画,一片祥和之意。
于是就这样勾着勾着,便勾到了他那手中的卷书上,心血来潮便下了床,就这么走到了他面前,取过了他手中的卷书。
这一举动,也让他蹙眉睁开了眼,眸中不似往日清透,带着浊雾勾芡的几缕血丝,明显是休息不当引起的。
他揉了揉太阳穴,伸平了衣袖,从我手中接过书,款声道:“王妃可是白日里睡得太多,失眠了?”
我竟无言以对,还真是如此,一天到晚除了跟碧红唠嗑,便是躺在床上“养精蓄锐”,这二半夜总是醒来,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我也不含糊,并不打算哐他,其实是因为知道压根儿就哐不过去,便跪坐在他对面,道:“是有点儿。要不你去躺着睡会儿吧,毕竟我一天无所事事的,不像你白日里,还有要事索身。”
他长睫多了几分颤动,却还是唇角一勾,笑道:“本王子无碍,很快就会过去了。”
一听他这么说,偏偏有一份失落在心中绽开,竟也多了几分抵触情绪,言语间总归透漏着不爽之意,我道:“你用不着这么赶命,休息好了才有力气干活不是?快别说了,上去休息吧。”
说着,便拉扯着他起身,想来一到深夜他这身子骨也是放松的,很是沉重。瞧我托着也费劲,他无奈的笑出了声,最后自己走了过去。
夜深人静,天干物燥,孤男寡女,似乎特别容易擦出火花,本来我二人穿的也都是极简极少的,又到了年纪,当然我这年纪要按实际年纪来推算的话与他应是不相上下的,这么一番折腾后,两人额上都出了不多不少的汗珠,这汗珠自然不是热的,而是另一层隐晦心事中的附属物。
他嗓音有些低沉,道:“王妃如若无事,先勿靠近。”
这反应太明显不过了,想来他也终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而且依照这么多年的传说看来,应该还是个没动过这种事儿的男人,我虽然这么先年也没有再经历过男女之事,但终归是有在开放的年代有过未婚未的人。
如此,自然也懂得比他多的男女之事。
想到这里,我不由笑出了声。
他很是不适,皱眉望向我这处,我赶紧背过身子掩住了心思。
毕竟,我面前这个男人,至少比我纯洁。
当然,这不是说我有多懂,但毕竟生活的年代不一样。保守的古代对于这种事情,怕是也就只能借助什么秘籍画本子去传达了吧?哪像现代,关于人体构造早已经放在了小学生的课本里了。
须臾,他才恢复了一息生气,道:“你为何发笑?”
见他缓了过来,我转过身子,却还是抵不住心中的笑意,摇头道:“没什么?长王子你不会想知道的。”
他一脸严肃,蹙眉绷脸,道:“你这女人,自小便心思龌龊,怕是又是见不得人的心思,不说也罢。”
这激将法如今对我还真没用过,毕竟在他身边呆久了,他生气时是什么样子,假装时又是什么样子,还是很清楚的。
我憋住笑意,点头道:“是是,长王子说的是,那么高贵的王子殿下,您可否睡觉了?”
他眸子划过,斜视了我一眼,道:“你不是想知道本王子为何有了这读心的妖术吗?”
我一惊:“你愿意告诉我了?”
他眸中平静,看不出端倪,“那也要听听王妃你的故事,本王子记得王妃曾在本王子面前想起过一个人。”
我突然一阵恍惚,脑中快速过滤过何时有在他面前出现过这种纰漏?毫无疑问,在我还不知道会读心术的便是宫琛时,我在他面前想过的事情太多了。
我试探着问他:“何时何人?”
他掩下眸子,开口道:“方才。此人名为何,本王子不知。只知,他是你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