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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子琴也的确不是为了这种事情上门的。
她很理智。
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就需要解决。
她跟林正明商量了一下，决定一步到位。
南楚大王已经成了阻碍南楚发展的因素。
那么，就干掉大王。
至于护国法丈，不过是窃取大王名声与权力的蛀虫。
也许很强，但在她的认知中，并不起决定性作用。
所以季子琴亲自联系了新任的左相。
后者对于季子琴的提议，没有反对。
不反对，就是支持。
这位活了不知多久的老妖，站了出来，跟着季子琴登门拜访武惊鸿。
武惊鸿却出奇的没有答应。
她在听到季子琴的要求后，沉吟不语。
最终还是张奕，笑道：“这毕竟是南楚国内部的事情，且涉及王族，我乾国不好直接干预。
不过女君很喜欢都城风光，会多留一段时间，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张奕说话有些僭越，但武惊鸿并不怪他。
她本意也是既不答应，也不拒绝，静观后效。
季子琴知道今日不会问出所以然，就告辞离开，吕清寒亲自送他们出门。
等到他们离开，张奕立刻道：“女君真乃张奕之师也，不答应，不拒绝，吊着他们。”
武惊鸿道：“张先生不要担心我会生气，因此也就不需要拍马屁。”
张奕笑的很猥琐。
不过两人的心照不宣，都是想拖一拖，以获取更多的利益。
倒是送完客人回来的吕清寒，气呼呼的推开门，拉着张奕的胡子道：“女君的行动，也是你能说的，还喜欢都城风光？”
看到吕清寒跟张奕打闹，武惊鸿又是一阵狂笑。
直到当天晚上。
左相再一次登门。
只不过这一次的左相将自己裹在黑袍当中。
武惊鸿安排了一顿宴席，不算奢华，却都是左相喜欢的饭菜。
尤其是左相，吃的满口生津。
“女君真是秒人，竟然将我所有喜欢的菜色都收集齐全了，特别是这道炒河虾，我最喜欢吃。”
左相赞许了一句，突然收了和蔼的神态，道：“只是这河虾，每日只有西城的市场有卖的，难道女君是恰好卖的吗？”
武惊鸿笑道：“我很少吃河虾，我更喜欢吃红烧肉，这虾是特意为您准别的。”
左相道：“女君怎么知道我会来？”
武惊鸿道：“因为左相从没来过。”
“哈哈哈！”
饭桌上爆发爽朗的笑容。
左相笑罢，道：“女君是有心人，老夫很感激。不过，星夜前来，老夫还是要跟您说一些正事的。”
武惊鸿道：“左相请讲。”
左相道：“我希望女君，最近不要露面，季子琴她们如果来找您，也不要见。”
武惊鸿奇道：“还请左相言明，我不喜欢这种藏着掖着的说话方式。”
左相道：“既然如此，我也干脆把话挑明。
王族自来没有多少势力，能调动的军队、高手、资源都有限。
这次之所以发生这种事情，看起来是护国法丈作乱，实际上，是隐藏着的宵小之徒跳了出来，兴风作浪。
我不希望女君出手，是要让他们都显出原形，再一网打尽。”
“左相难道不怕不可收拾，将南楚都拉入内乱之中吗？”
很多事情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武惊鸿希望要的是一个能钳制玄嚣皇朝等国家的盟友。
不是一个弱小，随时需要帮助的累赘。
“不破不立。”左相道：“南楚由人、妖共同治理，已经很多年了。
偏又留下王族，企图愚弄天下。
这就像是一块顽疾，永远存在，会不断腐蚀南楚的肉体，最终成为不得不面对的疾病。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一次性将这块腐肉剖下，等待着新的，健康的肉长出。”
他是一个真正爱南楚的妖魔，虽然表面上和和气气，但心里，比谁都希望南楚强大。
“至于女君所担心的问题，您可以放心，我南楚还有些栋梁，有他们支撑着，南楚便不会垮。
而我，会保护住他们。”
左相声音坚定，如山岳般不可摧毁。
武惊鸿愿意相信他。
相比于季子琴的“足智多谋”，这位左相更像是一个成熟的政客。
他知道妥协，知道化解纠纷，也知道在必要的时候，行雷霆手段。
两人便偷偷的进行约定，到时候，左相会给武惊鸿更多的利益。
武惊鸿则会在左相不需要的时候，隐藏自己，在左相需要的时候，出手相助。
这一次，武惊鸿亲自送左相到门口。
道别时，武惊鸿问了一个问题，“左相为何白日不直接跟季子琴说此事？”
左相道：“女君可以理解为我更爱权利。”
武惊鸿摇头：“我不相信您是这样的人。”
左相道：“我的确不是。但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我需要权利。
季子琴是一个好的谋士，却不是一个好的治国者。
林正明比之他的哥哥，心智上弱的不是一星半点。
他们如果真的是酒囊饭袋，对南楚还好一点，偏偏他俩又有雄心壮志，这样的人，才是真的灾难。”
武惊鸿道：“我明白了，希望左相一战成功。”
左相道：“不，是希望我们一战成功。”
......
送走左相，武惊鸿立刻召唤张奕跟吕清寒。
她对于南楚的局势，也无法完全判断清楚。
武惊鸿将左相的事情阐述了一遍后，问道：“不知二位对于这件事情，有和想法？”
“我觉得双方都不能尽信。”
饶是张奕，也不能从眼前的局势中判定出真相。
他说道：“南楚国力强大，军队战斗力薄弱，这都是有目共睹的。
但南楚存在这么久，也是事实。
南楚王族传承数十代，子嗣众多，他们的实力、威望加起来，同样不容小觑。
我想这也是左相和季子琴来找咱们的原因。”
张奕想了想，又道：“更重要的是，民心。”
吕清寒不解，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张奕道：“南楚文弱，是多年重文轻武的原因造成的。
因此不论朝堂，还是民间，学子都有很多特权。
豪族以下，平民以上，学子单独成为一个阶层，他们渗透到南楚各个角落。
在乡村，他们是最有威望的先生，在世家，他们是家主倚重的幕僚。
偏偏学子们，对于南楚王族的评价非常高。”
武惊鸿立刻明白了张奕的意思，“王族势力弱小，但一直以来以宽仁着称，广大学子更喜欢这样的王族坐在王位上。
或者说，一旦发生冲突，这些学子，以及跟他们相关的很多人，就会立刻站在王族一边。
如果有心人再把妖魔的事情挑明，天下震动，事情就会向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下去。”
张奕道：“正是因为如此。”
武惊鸿道：“南楚不能乱，否则前期所有布置都将白费。”
三人都陷入沉默。
南楚不能乱。
但怎么才能不乱，这是一个大问题。
这时候，门外侍卫的声音传来，“禀报女君大人，驿馆外来了一对男女，说是您的朋友。”
武惊鸿道：“可有姓名？”
侍卫道：“说是青青楼的说书人。”
武惊鸿道：“我暂时没空见，你且去安置，一定要高规格，我议完事就来。”
侍卫有些犯难，道：“女君大人，那个女子说...说是来助您的。”
武惊鸿一愣，心道这曹白衣居然主动来帮助自己，其中必有重大的事情。
因此道：“好，带他们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