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护卫拦着贾亭道:“二爷,快走吧,眼看着人都快追上来了!”
贾亭骂骂咧咧的起身,边往东院跑,边说:“真他麻的倒霉,爷在山下玩的开心,也不知道哪个不睁眼的,非要和爷过不去,逼的爷上了山,觉还没睡安稳,老底又让人给掀了!
也不知道时远那个倒霉玩意,哪里招来的仇家!
死老头子临死前还骂我败家,我看就是他瞎了眼,把好好的家业非要传给一个外面捡来的野种!”
身后的护卫拽了拽他的衣角,提醒道:“爷,大爷在前面呢!”
二爷此时也看到,时远手中拿着御风门家主的信物,他爹当年传给时远的长剑,正跨过东院往西院赶来!
他本意是来寻求时远的庇护,此时看见时远手中的长剑,心中一股邪火,也顾不得后面还有追兵,便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怼道:“还以为你有多仁义无双,侠肝义胆,也不过是个阴险狡诈之辈,不然岂会有人特意半夜灵仇?”
家主时远没有搭理他的讥讽,暗沉了脸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贾亭虽混不吝,但他生平最惧他的父亲!
其父生前最是信任时远,所以这贾亭十次在外闯祸,倒是有九次,其父都遣时远去为贾亭料理善后,外加严加管教贾亭!
常年积威之下,贾亭只敢表面声张,实则心内十分惧怕时远!
要不然也不能常年有家不回,见天的在外花天酒地,胡作非为!
此时,时远摆出一副常年训他时才有的派头,他气势上立马矮了半头,嗫嚅道:“昨天晚上,刚刚回家!”
时远继续问道:“因何回家?”
贾亭声音更低了,“被人追杀!”
虽然已经印证了心里的猜测,时远的脸色却更加沉了几分!
不管贾亭在外面做的什么业,仇家在御风门之外追杀,若是玄天道宗责问下来,还可推脱一句,不知!
能明目张胆的上御风门寻仇,便是不把终南玄天的道家宗门看在眼里了!
这次的仇家,或是血海深仇,或者是有相当大的实力,只是不知道是哪一种了!
时秦呵斥道:“孽障,此番又是作下什么事了?”
那贾亭本来也十分委屈,要说这一次的被人追杀,他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连着一月有余,走到哪里都是不得安生!
他自己也细细思索了一番,觉得最近虽也强抢几个小娘子,殴打了几个小相公,更有当街看人不顺眼,就将人揍个半死等事,但绝对没有闹出人命!这次被仇家追杀,绝对与他无关!
因此他便十分自信的赌咒发誓道:“我发誓近来我决对安分守己的很,若有半句虚言,就让我天打雷劈!
一定是哪个不长眼的,寻仇寻错了人!”
自西院后面走出一个中年男人,他长得颇为正派,偏偏神情带了几分邪气,跟在他身后的几名黑衣人都是覆了面巾,偏他露着一张脸,却像是走在自家后院一般!
时远暗道:如此作派,不过是个狂妄自大之徒罢了!
想到这里,时秦先就松了一口气!
那黑衣人听了贾亭的话,呵呵笑了两声说:“老天爷已经这么忙了,你又何苦给他多找些活干!”
随着他话音未落,天空突然闪过两道惊雷,恰恰落在贾亭的头顶!
贾亭吓了一跳,忙跑到时远身后拽着他的衣服说:“大哥,快救救我!”
时远面色冷肃呵斥道:“躲远点,区区一个引雷术也将你吓成这样,没出息!”
贾亭探出身子,拍了拍胸口道:“噢,原来是引雷术吗?吓死小爷了!”
那黑衣男子满脸的厌恶、痛恨、鄙视之情交替出现,对着身后跟着的几名黑衣人,扬手一挥,几人同时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时远呵斥道:“兄台,也是朗朗男儿,有什么深仇大恨,何不坐下来谈谈!”
那黑衣人冷笑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
时远一愣问:“你说什么?”
那黑衣男子说:“你自来标榜自己仁义无双!
义弟惹出多大的祸事,都借着终南玄天之名一一摆平!
即能得个照顾义弟的仁名,不损自己一分!
又能彰显家主之位非你所夺,实在是御风门的家主,岂能由一个败类所坐?
是不是?”
说到动情处,那黑衣人“啪啪”的鼓起掌来,啧啧说道:“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贾亭再笨也听出此人说的话,句句在理,确有蹊跷之处,忙退后了几步,离得时远远了一些!
时远脸涨得通红,怒喝道:“满口胡言,胡说八道!”
那黑衣人此时也整肃了表情,面上现出几丝阴狠,转头望着贾亭说:“胡说八道?
三十年前,他一年内以及其残忍的手段奸杀十数名芳龄女子,你知不知道?”
时远面色铁青,没有说话!
贾亭忍不住分辩道:“那些女子都是我花钱买来的!”
那黑衣人的眼神冷冷的朝贾亭望去,贾亭打了一个哆嗦,只觉得那眼神像刀子一般,能在他身上戳出七八十个窟窿!
他瑟缩着又朝时远挪了挪!
那黑衣人没再理他,仿佛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时远面色铁青,此事他确实知道!
贾亭此事虽然做的残忍,但因着一是:那十数名小婢,既然是花钱买来的,那便是自己的私人财产,虽手段残忍,却并非不可饶恕!
二是:当时自己确有私心,念着义父的教养栽培之恩,不能眼睁睁看着义父无后!
当年他将那些惨死的小婢一一收殓厚葬,又寻到事主家中多给了许多银两!
那些小婢的父母无不感恩戴德,更是亲上绝南玄天请愿,放过贾亭!
如此贾亭才逃过了一劫,想至此处,时远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那黑衣人说:“当年,我亲自去那些小婢家道歉,并送的银两!
没有见过你!”
那贾亭的面色却更加惊惶了,脚下也开始站立不稳,又躲到了时远的身后,并紧紧的拽住了他背后的衣服!
那黑衣人抬头望着天空中的半轮残月,眼底似是闪过一道泪光,他说道:“那有没有一个女子,是他强抢的好人家的女儿,只着那女子负死顽抗,他不但给那女子灌了药,还毒伤了她的喉咙!
让她终生不能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