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设有专门的祭天台,继任仪式虽繁复,但仍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在祭天台祭过天地后,有不少人便只能等在钦天监的大院前!
龚陌成双手捧着一节碟文书,唐袂紧跟在他的身后,跨进了钦天监的大门,后面又跟着走进了不少族人!
钦天监的大门后面是一条长长的室内回廊,众人跟着走了会儿,便看到前面的回廊上站了四个护卫!
跟在后面的几个族人,在小声的议论着“坠魔”之类的话题!
唐袂走到四个护卫中间的时候,停住脚步朝阵眼望去,雾蒙蒙的一片!
龚御在离火阵中,看到唐袂停在窗前往里看,开心的摆手和他打着招呼!
继而有些奇怪的,对身后的离火说:“奇怪,他好像看不见我?
你能让他看到我吗?”
离火倔犟昂着头,咽下口中溢出的鲜血,舔了舔嘴角说:“不能!”
“噢!”,龚御有些伤心的垂下了头!
离火看到龚御伤心的样子,觉得胸口又一股血液顺着喉管涌了上来,他终于忍不住道:“好啦,抬头!”
唐袂眼神一亮,却被跟在他身后的龚淮,拍着后背推了一把,无奈只下,便加快脚步往预言台走去!
龚御抬头便看到,唐袂头也不回的走了,顿时万般委屈袭上心头,抬起手臂指着离火的鼻子说:“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声音带了几分哭腔,让离火听得心头一紧说:“诶,你别哭,我不是故意的!”
他不说还好,说完这话,龚御使了使劲,又掉出三两颗泪来!
离火手忙脚乱的将她眼角的眼泪拭去,说:“好吧,你又想干什么,说吧,我帮你!”
龚御立刻绽开一张笑脸说:“真的?”
预言台是紧临着离火阵阵中的一间大堂,堂内又起了一处高台,高台上面一方石桌,石桌上供奉的便是上古卷轴了!
每当大祭司祈求上古卷轴降下预言之时,高台上便会出现一方幻镜,众人便可看到卷轴的预言!
迈过大堂的门槛,便进了离火阵的看守范围,跟着进来的众人,除钦天监的人,俱会受到离火阵的压制!
众人只觉肩上一沉,十成的灵力便被克制了九成,除了族长和几大长老没有明显的异样,众人的面上都带了几分土色!
甚至有几人,已经受不住离火阵的压制,跑到钦天监的的院中,加入了等待的大军!
让人比较意外的就是龚青青和唐袂了!
离火阵是主攻俢仙者的灵脉,唐袂的面上却无半分变色,让人不仅感叹,不愧为大祭司亲自举荐的人才!
更让人意外的是龚青青,她刚刚修复了灵脉,仅仅面上稍有不适之色,让众人也收了几分轻视的心思!
进了大堂后,唐袂便一路跟着龚陌成,上了供奉上古卷轴的高台!
除了几大长老和族长自左右两侧的石凳上落坐外,众人都散散的站在大堂里,龚青青因为顶了尨族族长的缺,也占了一席坐位!
走上了高台,龚陌成将手里捧着的文书,高高举过头顶,口中喊道:“上听天达,下诉民心,唯吾之愿,至诚至真!”
喊完后便将手中捧着的文书,放在了上古卷轴的上面,从袖中抽出了一把匕首!
唐袂见状便伸出了右手,凑到龚陌成举着的匕首前轻轻一划,血便一下涌了出来,都洒落在下方的文书上!
过了一会儿,那碟文书便自己浮了起来,就见文书上的鲜血,绘成了两个字“大吉”,鲜红的血液在文书上,仿佛在轻轻的流动,如溪水一般!
这便是预言台前,过问吉凶!
顿时大堂内响起一片哗然,众人都纷纷来了兴致,又交头接耳起来!
站在门边的几个男子,更是欢呼着跑出大堂,去向钦天监外等着的众人报喜去了!
就连分坐左右两边的众长老,面上也都有了几分惊喜!
历届预言台上问吉凶,能得一个吉,便是大喜!
而能得“大吉”的历任大祭司中,便只有第五任大祭司都善。
沅江建立之初,因俢练功法特殊,在俢仙界颇受诟病,更有名门世家称其为妖!
那时沅江上下,无人敢出沅江。
偶有一两个不信邪,非要跑出去的,常常被当成妖类,剥皮抽筋、剉骨扬灰!
都善继任大祭司时,恰逢魔族叛乱,都善先后几次,精准的预言了几次较大的,魔族入侵的地点,时间和魔军的人数!
又亲率沅江众人,几次救各大俢仙名门于水火之中,这才让沅江流的功法,得到了修仙界明面上的支持!
但暗地里,沅江族人外出之时,仍会有些不入流的小门小户暗地里下绊子,也让沅江族人头痛不已!
难道唐袂能带领大家,一起得到俢仙各界真心的支持?
人人心里都是这么想的,可是谁也没有主动说出来,只是交头接耳的憧憬着:离开沅江,在外自由自在的生活!
正在大堂内外一片喜色之时,大堂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魂铃声!
魂铃,又称锁魂铃,虽然也能温养魂魄,主要目的却是禁锢锁魂铃里的魂魄!
让魂铃里的魂魄,如一个提线木偶般听从主人的命令!
得有多大的恨意,将死者拘在锁魂灵中?
得有多大的怨气,才能挣脱锁魂灵的禁锢?
大堂内的众人,都褪去了欢喜,一个个面色凝重的望向魂铃传来的方向!
一个白衣的女子,双手捧着一只锁魂灵!
周身包裹着锁魂灵散发出来的怨气,如同走在雾里一般,自钦天监长长的回廊上,一步步的走来!
她手中的魂铃无风自动,发出悦耳的声响,在长长的回廊里荡起一层层的回音,让人即觉得毛骨悚然,又想起曾让自己黯然神伤到忍不住想要落泪的事来!
有不少心思稍弱的人,竟都悄悄的抹起泪来!
更有甚者,便任那泪水顺着面颊滴落,同那入定的老僧也不差什么!
直到这少女慢慢的走的近了,大堂内的众人才看清,原来是不知何时消失不见的龚初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