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听你的意思,我若是一直不回来,你也就在这睡上一辈子了?”左丘凉走到榻边毫不留情的将她盖在身上的薄被扯了下来。
“阿凉,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古板了?”溪鹊不情不愿的坐了起来,正睡眼惺忪的搓着眼眶。
“若我了无牵挂一身轻松,随随便便在榻上懒一日倒也无妨……”左丘凉自讨没趣的摇了摇头:“可是偏偏都是至亲之人不安宁……我也没办法呀。”
“还记得在醉芳倾城的时候,你我都是仗着伤天天赖在屋里混日子,我倒还以为你真是来凤翎游玩的。”溪鹊从榻上爬了起来,快速穿起了合适出门的衣衫。
左丘凉看着她毛手毛脚的,也上来搭了把手:“醉芳倾城……不提也罢了。”
溪鹊也知道南城的那座花楼,在左丘凉的心里恐怕是见不开的一道裂痕,于是赶忙换了个话题:“话说你这两日出去,有什么别的发现吗?”
左丘凉撇了撇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心里知道了也就过去了。”
“既然过去了,为什么心情不好?”溪鹊将自己的衣领摆弄整齐之余,还不忘关心上一句。
既然溪鹊都已经收拾好了,两个人也便心照不宣的一道走了出去。
“也没有心情不好,不过就是以为活着的人死了,想要留住的人走了……”
左丘凉整理了一下失落的情绪,转头笑了起来:“不说这些了,阿炫今天在灵犀辞,我们去找白清做些好菜吧?”
“果然你一回来就有好吃的,你走的这段时间,白酒那丫头明显就是看我不顺。”
溪鹊一路嘟囔着,她这人总是喜欢说些闲话,虽然有的时候是有些难听,不过也都是玩笑之语。
两个人刚去了柴房见完白氏两姐妹,交代了一些琐事,转头就又碰上了从凤翎正殿来的传事侍卫。
“左丘小姐,我是来找殿下的。”面前的这个侍卫很是恭敬,说话言语之间都弓着身子。
“找他……有什么事吗?”左丘凉随口问着。
“回左丘小姐,是寰大人,她说她有事要与殿下商讨,现在正在议事偏殿等着呢。”
寰尔尔?
既然早上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她那藤蔓湿地也很是太平,这个时候找阿炫能做什么?
“嗯,我知道了,你回吧,我马上转达给你们殿下。”
“那就多谢左丘小姐了。”
回完话,那侍卫也没有多留,转身就直接往出灵犀辞的方向走了过去。
“所以,你那个弟弟阿炫现在是被你扔在密室里面了?”身边的溪鹊好奇的提了一嘴。
“嗯……”左丘凉点了点头:“要不这样吧,我跟阿炫一起去看看尔尔有什么事情,你先在这里随便逛逛?”
溪鹊皱了皱眉,一脸的不乐意:“明明都认识那小丫头,为什么不带上我一起啊?”
左丘凉笑了笑:“你瞧你这样子,我这不是怕你见了她再吵起来?”
“……”
“好啦,就这样,我先走了。”
看着满脸笑意的左丘凉对着自己边招手边远去,溪鹊只好无奈的笑了笑。
直到左丘凉的身影转到假山后面消失,她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淡了下来。
过了许久,不清楚是溪鹊站累了,还是想到了别的事情,她走到了身边不远处的红槐树边。
这树的四周围着平滑的石台,石台上倒是可以驻足坐一会。
溪鹊无聊的朝树顶望了望,只是这参天的秃树枝,着实也没什么看头。
“这树长在这里,确实有些不好看。”她嘴里小声的呢喃着,刚一坐下,手臂就是一阵刺痛。
“嘶……”溪鹊的眉头紧紧的皱了一下,刚伸手到袖口里面摸索什么,便有东西从里面掉出来,磕在了石阶上,最后落到了红槐的树坛里。
手臂上被木簪刺出的伤口,虽然不大,却格外的疼。
溪鹊四处看了看,这地方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能处理伤口的东西,无奈,自己也只好先进到树坛里面将那簪子先拿出来,然后再回寝殿处理一下。
刚迈进去蹲下身子拾起那木簪,就见自己脚下的土壤不知道为何松了松。
溪鹊愣了一下,又看了看自己手臂上已经流出的血迹,皱着的眉头慢慢变得更深了一些。
……
……
“你小子怎么这么欠呢?”
“恩人,我明明是来保护你的,你干嘛这么嫌弃我啊?”
左丘凉翻了个白眼,一分一秒也不想对身边的这个苍蝇再多费口舌了。
“恩人?你干嘛不理我啊?”
“安静点。”走在前面的阿炫都不耐烦的开了口。
倾百肆朝着他吐了吐舌头:“切,我又没烦你,你急什么眼?”
要说这烦人精为什么在左丘凉身边打转,这事就着实有些令人头疼了。
寰尔尔之所以找阿炫谈正事,主要是因为这个正是有关于倾百肆,但是他们凤翎的人谈事情,左丘凉为了避嫌也就没进去,反正想来自己只要问,阿炫也会如实说的。
最后以至于阿炫这跟旁人不太多话的毛病,尔尔三两句就把倾百肆那家伙给塞到凤翎王宫了。
“殿下,阿肆哥很厉害的,反正阿凉姐身边也没人保护,不如找个熟悉的人,这样也好有个照应嘛?”
“可……”
“哎呀殿下,您不是最在意阿凉姐了吗?她那个人那么喜欢自己乱跑,你也不能总看着她不是?”
“……”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哦!阿肆哥就留在凤翎王宫,我先走了!”
“哎……”
具体谈话的过程,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现在看来,再深究是谁的过失,好像也无济于事了。
“恩人,你那个灵犀辞的饭菜好不好吃啊?最近在藤屋的饭菜就那么几样,我都吃腻了,正好到这王宫来改善一下伙食……”
左丘凉扶着头,总觉得自己能被他说的头昏眼花:“你打住,老实交代,闲的没事干嘛要到王宫里来?”
“这哪有什么为什么?”倾百肆摊开双手,吊儿郎当的也不打算解释。
可她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停下脚步就一直气势汹汹的盯着他看。
看的久了,也把人看的心虚了。
“咳……好吧,尔尔说我哥临走的时候特意交代她找个人跟在你身边,好好看着那个阿炫,必须保证你不会被那小子给骗走。”
“哈?我会被阿炫骗走?”左丘凉冷笑了一声:“倾辰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你们都没有点主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