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左丘凉淡淡的开口,只是没想到阿炫转过身来,是用一种担心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是不是离开过王宫?”他问。
左丘凉怔了怔,紧接着点了点头。
“去哪了?藤蔓湿地?”阿炫继续问着。
她还是点了点头。
“为什么跑出去不跟我说一声?”
左丘凉注视着他:“因为有些事情要去做,顾不上再找你了……而且,你很忙。”
阿炫皱了皱眉:“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接到王宫里面来吗?”
他看着还是无动于衷的左丘凉:“因为我其实根本不想你被凤翎的事情牵连!”
也许是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情绪有些激动,他又很快的缓和了下来:“我知道你来这里是因为听说了我在这里的处境……但是这不代表你可以把自己的性命也搭上……”
左丘凉笑了笑:“怎么会呢?不过是帮了帮倾辰也帮了帮你……又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阿炫跟着摇了摇头:“你做的越多,皇季就越容不下你……”
他的目光中又涌上了一阵心疼:“阿凉,我知道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任何人……但,我不希望你出事。”
一个不被看重的王,就算是锦衣玉食的掌握着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道理都懂,但是阿炫在左丘凉的心里却不是这样的。
阿炫从小就有些谦卑,做什么都是效率妥当,从来不给自己惹乱子,倒是自己常弄出些祸事来被他扛下。
可正因为他的谦卑,才让现在已经换了身份的他没有足够的信心统治这一座大城。
左丘凉深吸了一口气,她觉得,有些话一定要让阿炫明白才行。
“皇季想杀我,也要看看他的手能不能伸到我身上来。”
阿炫不解的看着左丘凉,虽然他知道自己这个最在意的女子天生就有一副高贵冷艳的面孔,但这副面孔却不是时时刻刻都能保护她的。
他怕,她会自信的伤害到自己。
“阿凉……”
“阿炫,你是凤翎王,不是醉芳倾城的一个小随侍,你明白吗?”左丘凉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犹犹豫豫说不出口的话。
“我知道……但……”
“你既然知道,就该明白你想要保护的人必须平平安安的活下去,无论是谁想要伤害,都要毫不留情的挥刀除掉他。”
“……”
“我相信你,所以皇季杀不死我。”
她的意思,就这么简单。
阿炫愣了好久,他的脑袋好像一下子一片空白了一样。
也许,过了这么久,阿凉也长大了。
她经历了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虽然失去了天真和安逸,但却变得更加强大了起来。
这样没什么不好的。
“我知道了。”
阿炫笑了笑。
“你小子啊,可算不对着我摆一张臭脸了。”左丘凉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面对着这个曾经比自己矮一截的少年,如今看来,也已经高出了一个头的距离。
“我哪有……”
左丘凉看了看寝殿内的布置,继续问道:“你难道把我拉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教训我一顿?”
阿炫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还要很多东西要问你……”
左丘凉噙着一抹笑意,对着他挑了挑眉:“说来听听?”
“今天皇季怎么会因为你几句话就那么轻易的应下燕灵儿的事了?”
左丘凉找了一处软垫,自顾自的坐了下去:“你啊,有空还是多了解一些凤翎森林的史册吧,那些东西还是有些用处的。”
“史册?”阿炫想了想:“我看过很多啊,不过好像不记得哪里有提到过关于守护者继任的事情。”
“皇季是个资历最深的大守护,已经在凤翎参了很多事情,他一定知道那些久远一些的东西。”
左丘凉慵懒的趴在桌子上,继续说道::“我也只不过是用典籍上的东西勾起了他曾经的所见所闻,这些其实由你说出来更有威慑力。”
“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啊……”阿炫无奈道:“不过阿凉,灵犀辞好像也没有这些东西吧?你是怎么看到的?”
“谁说灵犀辞没有的?”左丘凉抬了抬下巴:“那地方可是个宝地,要什么有什么的好地方!”
“宝地?你确定?”
在阿炫的质疑下,左丘凉一路拖着他,欢欢喜喜的把他带到了灵犀辞,在不惊动白酒白清的情况下,又直接将他带进了自己和溪鹊发现的密室。
果然,这位凤翎王对这个瑰宝般的地方一概不知。
“所以,我将你留在灵犀辞,你便把这里面的东西都看了?”
阿炫眼中,那一排排的架子,每个架子上都罗列着各种各样的竹简,其数量之壮观,还真不是旁人能想象的。
“倒也没有那么夸张,我就随随便便的看了一点,看的那些里面,有的都是凤翎的陈年旧事,不了解也罢。”左丘凉说着耸了耸肩。
阿炫朝着里面走了几步,四下转了起来:“没想到母后留下的住处,居然还有这么夸张的地方……”
左丘凉装作委屈巴巴的叹了口气:“我跟鹊鹊废了好大的劲才找到这里,现在倒好,反而给你搭了桥。”
看着阿炫难得求知的样子,之前的琐事倒也没那么重要了。
“你平日里没事就来这里多看看吧,我先去寝殿瞧瞧溪鹊那丫头还安好没。”
跟阿炫交代完,左丘凉就顺着来时的假山缝又钻了出去,一道直奔了寝殿。
这趟一出去,几乎就是两日了。
虽说自己也知道溪鹊那个狼心狗肺的人有吃有喝的时候是不会特意惦记自己的,但是怎么说自己也就这么一个能随时陪自己说说话的小姊妹,总不能就撇下不管了不是?
“鹊鹊!我回来了!”
踹开寝殿的门,左丘凉吆喝着就快步走了进去,溪鹊果然还在屋内,正四敞八斜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快点起来了,都过了午时了……”左丘凉絮絮叨叨的嘟囔着,跑到窗边将遮光的窗子打开,让外面的光线都尽数照了进来。
溪鹊迷迷糊糊的听到了左丘凉的声音,用手捂着自己的脸,支支吾吾的开口回应起来:“阿凉……你怎么这么快就舍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