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岁的苏糖,开始名扬天下。
宋国地方官最喜欢苏糖到达自己治下的领地,因为只要是她去了,不仅免费出人出钱出力,可以把村庄治理的井井有条,让流民脱贫脱困,不再有饥荒冻死的流民。
等她满意离开之后,留下的只有百姓的安宁,富裕和对未来一片希望。
很多年之后,苏糖这个名字带给百姓的,是近乎于神话的期待,是圣人一样的楷模,是百姓们新年祈求菩萨时都会说上一句的话:希望神灵再次降临苏糖这样的希望。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因为目前她并没有官位在身,甚至不管做出什么事情,都没有政绩,她只是一个12岁的天才贡生,为了一些泥腿子的死活,甘愿去做一个商贾。
有人说她为了扬名不择手段。
但宋国的百姓却极为依赖喜爱苏糖。
她用了整整三年时间,走遍宋国每个角落,尽她所能去救治自己能看到的流民和贫困百姓。
当她闭关读书的时候,双眼望着书本上的知乎者也,苏糖愣了半天,突然将书通通点燃,化为灰烬。
儒生之道,空乏其谈。
她读了一辈子的书,道理永远都是道理,但是有时候,反而是法家更能治国。
苏糖虽然是贵族出身,但逐渐却和贵族分开了。
京城人都说,她自降身价,和那些泥腿子混为一谈。
甚至开始读一些早就已经没落的知识,将道德经文丢在一旁,去学劳什子的种地和农业,甚至连挖通河道都极为jīng通,连商贾之术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商贾最为低贱。
苏糖有时候觉得这个世界上太过孤单。
他们走的这一条道路狭小黑暗。
她站在偌大的京城之中,繁华的街道里,既喜欢此处的热闹,偶尔又觉得自己和这里有些格格不入。
夜深人静的时候,苏糖会抽空将帝师骂的狗血淋头,这混蛋毁了自己的一辈子。
但是又当苏糖看到那些瘦骨嶙峋的流民,热泪盈眶的看着亲手搭建起来的房屋,看着那被种上种子的田地,哭得像个孩童一样。
她又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后来她每到一个地方,每个地方的百姓都会出门跪地迎接她的到来,热泪盈眶,喜极而泣…苏糖这个名字逐渐代表着希望,因为宋国所有的百姓都知道,不管眼下生活多么的艰苦,有一天她总会来到这里,只要那位大人物来了,他们就能穿上暖和的衣裳,gān渴的田地里就能流进河水。
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的税收,就能被朝堂减免。
她是宋国那些活不下去的流民心中仅存的渺茫希望。
………
少女脸庞依然有些稚嫩,她的手不同于那些京城闺秀纤长细嫩,反而覆盖一层薄薄的茧子,有些粗糙,触碰着jīng美圆润的白玉茶杯上。
帝师笑眯眯的看着她:“陛下要见你。”
苏糖喝了一口茶,哈出一口暖气,氤氲她漂亮的眉眼,淡淡道:“我现在已经不想入朝为官了。”
帝师愣了愣,逐渐收敛表情。
苏糖轻声道:“先生,如今的朝堂乌烟瘴气,到处都是结党营私,我和他们并没有利益上的纠葛,所以现下勉qiáng落个名声,但我若是入朝为官,定然不会甘愿只做眼下的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我大概落不了一个什么好下场。”
帝师眼神有些恍惚:“你长大了,这些年你做的很好!哪怕是为师,跟你比起来,都更像是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
苏糖认真道:“先生是传道受业之人,帮助学生明了此生之道,已经是天大的恩情。”
阁楼之中,摆设风雅之极,双面绣飞鹤的屏风里面,师徒二人对面而坐。
帝师眼角起了纹络,轻声说:“陛下在朝堂之中很是艰难,你这些年走遍天下也应该知道,天下间的良田三分之二都掌握在权贵手中,剩下的三分之一才被我宋国千千万百姓均分,每年的税收都会把他们压得喘不过气来,若是今年收成不好,没有粮食吃,还要jiāo两成税收,他们只能再次将良田变卖,甚至卖儿卖女卖自己,苏糖,长此以往,国家将变成家天下,不再是百姓的天下,而是权贵的天下!弊端太大,已经到了,必须改革的时间!”
苏糖眸子颤了颤。
他继续道:“你所能做的不过是饮鸩止渴,或许能解一时之危,但是,若是有一天等你死了呢,等我们都老了呢?倘若我们没有留下传人,或者我们的传人没有解决办法,他们抵抗不了权贵,继续让百姓流离失所,被现在的法律税收压迫,随便一个天灾人祸,就能让多少家庭流离失所,最终导致将他们手上仅存的这么些田地变卖给权贵,贫者越贫,富者越富!长此以往,国将不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