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在心里骂娘。奈何被沈明河一搅和,再说不出什么发狠的气话了。只能憋憋屈屈地坐下,狠狠瞪着沈明河。
“本王从没想过离开。”沈明河见他不zhà毛了才缓缓道。替他倒了杯茶,继续道。“还政于你,本就是该做的。这件事情,哪怕本王不提,在朝堂之上的安国公也会提。而今不提,不过是因为他还没把握让满朝文武都答应。可,本王若是提了,那便没人敢置喙。你若是嫌公务繁累,本王只呆在乾清宫里陪你一起处理。”
“所以别怕好吗?”沈明河轻轻晃了晃他袖子。眉睫之下,一双凤眸里的柔情几乎要溢了出来。
可惜哪怕再聪明的人,也不会窥探到迟音的那份害怕的由来,不知道,它并不是来自皇位或者政务。而仅仅来自沈明河本身。
既怕他妥善布置一切后,仍然选择舍身去死。又怕他什么都不准备,淡然等着死期来临。
即便他们朝夕相处到这个时候,迟音仍然不知道,当年让沈明河选择突然死去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因为不知道,所以才害怕。和前世相似他害怕,和前世不同他也害怕。这些害怕萦绕在心头,说不出吐不出,哽在迟音心里,时时作乱,让迟音不得不打起精神,一点一点剖开沈明河所作所为背后的用意,哪怕一点不对劲都不能掉以轻心。
“有时候,真觉得。”迟音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突然低垂着头,气馁道。“若朕不是这皇帝,你不是那摄政王多好。不需要规行矩步,不需要步步为营,不需要为这江山殚精竭虑。明明朕所求不多,明明只一个你。为何就如此艰难。”
这件事情到底是没谈下去。也暂时告了一段落。
倒不是因为迟音发了大脾气。不过是因为沈明河发现这摊子自己暂时还甩不掉。
顾行知出现在京城的时候是所有人万万都没想到的。
没人知道,那传得沸沸扬扬,正在卯着劲儿,以稳固边陲朝韩王下手的顾行知怎么会就那么有闲情逸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