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迟音灼灼望着他,微微抖着声音,愈发的可怜。
沈明河便将茶递到他嘴边,等他启口。沈明河的手骨节分明,端着茶杯的时候手掌微微张开,一丝不动。一双手跟那骨瓷杯子一样的白。唯有无名指侧边一颗浅淡的小黑点,许是经常被小拇指遮挡的缘故,乍一露出来,恰似宣纸上刚行笔时候的一点落墨,明晰又惹眼。
迟音望着眼前的手眨了眨眼,睫毛便像黑色蝴蝶一般轻轻扑簌着,白皙的脸因着茶碗氤氲出来的热气熏出一抹淡淡的胭脂红,像是阳光下粉到透明的一朵海棠。
“谢了。”迟音低低喃道。热茶带着暖意入腹,像是流入了四肢百骸一般让人舒服。迟音深叹口气,终于觉得腿脚没那么僵硬了。微微往后靠了靠,沈明河便立马给他身后垫了两个大迎枕。
“今儿唱的是哪出儿?”沈明河等着他喝完,将茶碗收了回去。拿了帕子递给他,顿了一瞬,还是认命地自己上手将他的嘴角擦干。
迟音还是窝在披风里,披风被裹在被子里。他被层层捂着,活像一只被卷了又卷的大粽子,只露出一颗脑袋,对着沈明河讷讷道。“做梦睡不着,便闲来走走。”
“衣服都不穿?梦到什么了?”沈明河眉宇清雅,凤眸微挑,声音扬起。明明脸上波澜不惊,可迟音意外地觉得他是在取笑他。
“梦到朕的臣子,被你杀的杀,砍的砍,流放的流放。满朝哀嚎遍野,悲声震天。”迟音盯着他,贝齿咬着红唇,红唇齿白的,漾着明眸,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狐狸。
“那你是来求本王的?”沈明河静静听他说完,从容地坐在床边,看着有几分冷淡。
“朕求你?朕求你你能心慈手软放了他们?”迟音哼了一声,在被窝里抖着肩膀不屑道。
“你说呢?”沈明河一顿,半眯着眼睛看他。“不若求一下试试?万一本王心情好,赏你个薄面就答应了呢?”
“朕才不会求你。”迟音冷冷道。“你是一个聪明人,可